这太子,不做也罢! 第209节

  至于尉迟敬德,这老东西就一人来疯,他要是早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这段时间被那些士族官员挤兑的时候,早就嚷嚷了起来。”

  长孙无忌这个人,阴是阴,坏是坏,但不能否认,这老东西,确实有两把刷子。

  “行了,去准备吧。”长孙无忌继续说道,“这段时日,我们这些勋贵家里,也确实憋了一肚子火,是时候该泻泻火了。”

  报信的却并没有走,反而说道:“郎君,这大明王廷的生意,的确大有可为。在日月山的时候,掌柜的就发现了,日月山那些人不是没有购买的能力,而是我们提供不了相应的货物,掌柜的让我提前回来也是问问郎君的意见。”

  “这种事儿不用问老夫,生意上的事儿,老夫也没工夫管。”长孙无忌摆了摆手。

  他虽然赋闲在家,但也不至于行商人之事。

  当夜,整个长安诸多勋贵家里,都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他们也没想到,原本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生意,居然还能赚到钱,而且还是一笔暴利的买卖,这就让众人激动不已了。

  谁会嫌钱多啊?

  而且还是凭本事赚来的!

  合情合理还合法!

  再说了,最近那些士家大族可没少嘲讽他们,虽然不敢直言嘲讽,但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更是让人有气没处撒。

  本来大家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好了,非要让他们见识一番不可!

  贞观六年,五月十五。

  这绝对是一个能被所有人读书人铭记的日子!

  因为就在今天,长安城无数的商铺中,推出了一种极其廉价的纸张。

  价格从十文到二十文不等。

  像魏征家,没有商铺,就摆在大街上卖,一刀十文,童叟无欺。

  不过魏征为了让更多的读书人都能买到如此廉价的纸张,便限定了每人只得买两刀。

  而像长孙家的商铺,则是售价二十文,哪怕比魏征家的贵了一倍,但还是还有人络绎不绝的前来购买。

  王德全则坐在自家商铺里,听着伙计从各处打探来的情况,闻言,冷笑道:“派人去通知这些商铺,纸张价格高于长明商铺者,将失去再次提货的资格。

  同时把我们店铺的纸张也摆出去,售价十二文。”

  他坐镇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限制纸张的价格。

  殿下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完美的执行殿下交给他的任务。

  伙计一听,当即就笑着跑了出去。

  当长孙家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愣。

  不过当下也别无他法,见识到了市面上的疯狂过后,谁还想做一锤子的买卖啊?

  只是一瞬间,众多商铺的纸张价格都回落到了十文。

  而那些提前买了高价纸的,众商铺也给他们补了差价。

  单从这一点儿来说,如今的商人比后世的商人要强太多了。

  虽然说商人逐利,但在这个年代,没有诚信的商人是走不远的。

  “你咋还在长明商铺排队?”有人看到自己的朋友在长明商铺外面排队,当即就说道,“走吧,满长安就他们长明商铺最贵,其他商铺都统一了价格,十文一刀,就他们这儿还卖十二文,简直黑了心了都。”

  “真的?”那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赶紧走吧,省两文钱干什么不好?非要让这些黑了心的商人给赚了才舒服?”

  “走走走,去别家去。”众人闻言,当即就撤了。

  要说,把这十文钱一刀的纸张打响名头的,还得是魏征家。

  没辙啊,他家又没商铺,只得摆在大街上卖,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造就了如此盛景。

  而等那些家伙都朝着魏征家的摊位走去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好些商铺都有纸张在出售,其价格也是十文一刀。

  不过一个时辰,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

  作为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城邦,这般廉价的纸张还不让众人炸开了锅?

  虽然比以前的纸张要小了些,成色也差了些,但胜在便宜啊!

  就一个便宜,可以让人忽视它的诸多缺点。

  “掌柜,这儿……”看到刚刚还排着长龙的客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伙计心里憋屈至极。

  不过王德全却是笑而不语。

  挺好的。

  长明商铺本身就没想着从贩卖纸张上赚钱,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给纸张的价格立一个标杆罢了。

  再说了,卖这玩意儿多得罪人啊?

  还是让那些勋贵家的去得罪好了。

  反正钱在日月山的时候,该赚的就都赚了。

  “无所谓,由他们去。”说完,王德全便回到了店铺里,悠然地喝起了茶。

  而随着长安城里纸张的火爆,那些后知后觉的士家大族终于收到了消息。

  一开始,众人还不以为意,毕竟这纸张的成色差太多了,谁会用这种纸张啊?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了不对。

  这他妈就不是给他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供应的!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愣住了。

  为此,王侍郎、崔御史等人还专门上街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大街上很多人都是一人拿着一刀或者两刀纸,一脸笑意的回家。

  偶尔还能看到一个农妇也提着一刀纸,嘴里还不停地说道:“这下我家的孩儿能读书了!”

  “几位,要买纸张么?”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有人走来推销道,“刚刚新出的,别看色泽是差了点儿,但胜在便宜啊,十五文一刀,童叟无欺!”

  “别人店里都只卖十文!”王侍郎气呼呼地说道。

  那人也不慌,当即说道:“几位也不看看那队伍排了多长?就这排法,不到晌午时分都看不到这纸长啥样?咱这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

  王侍郎正准备开口,崔御史摆了摆手,掏出了十五文就丢了过去。

  那人收下钱,当即就递给了崔御史一刀纸,然后又去寻摸下一个买家了。

  “一刀纸,十五文钱,就这还是加了价的!”崔御史摇头说道,“这是要刨我们士族的根啊!”

  “不行,吾等这就去找他们理论!”王侍郎说道,“如此贱卖纸张,破坏市场,让那些制造纸张的作坊如何生存!

  一群朝堂大员,岂能行如此卑劣之事!”

  “管他们作甚?”郑家人说道,“十文钱一刀,吾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可以赔!既然他们敢卖,咱就敢买!都知会各家的人,全去排队,他们有多少吾等收多少就是!”

  王侍郎一听,眼睛一亮,当即扳起手指算了起来:“对对对,就这价格,一贯钱能买它个一百刀,一家掏个一千贯,定能让这些家伙赔得倾家荡产!”

  “是极是极,说到底成本摆在那里,吾等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可以赔!”马上又有人开口了。

  而就在这时候,正在街上溜达的尉迟敬德看到了这伙人,当即就凑了过来。

  他今天为嘛上街?

  不就是为了寻这些人晦气的么?

  “哟呵,几位都是来买纸张的?”尉迟敬德当即说道,“来来来,去某家的铺子里,都是同殿为臣的同僚,老夫岂能让诸位排队,要多少,说个数!”

  要说这种事儿,也就尉迟敬德干得出来,其余人哪怕家里也有人做生意,但谁会像尉迟敬德这般大鸣大放的?

  行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儿!

  “吴国公倒是快人快语。”王侍郎说道,“刚好,家里晚辈进学在即,也的确有采购一些纸张的想法,不知吴国公能拿出多少来?”

  尉迟敬德笑道:“甭管我有多少,就说你要多少。”

  “吴国公有多少,下官就要多少。”王侍郎心中冷笑。

  赔本赚吆喝的事儿,你居然还上赶着送上门。

  听王侍郎这般说,尉迟敬德故作犹豫地说道:“既如此的话,一刀便十二文钱当可成交。”

  “吴国公在说笑吧?”王侍郎都气笑了,“这零售不过十文,为何下官要买吴国公十二文的?”

  尉迟敬德也笑了,说道:“虽然老夫不会做生意,但老夫却也知道,这十文钱一刀的纸,卖的时间越长,对老夫越是有利。

  你们以为大家为什么要限定一人只得购买两刀?”

  尉迟敬德可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些家伙以为他们是赔本赚吆喝,那还不狠狠拾掇他们一番,谁让这些家伙最近老是阴阳怪气的。

  一听他这么说,众人瞬间明白了。

  感情这些家伙是想借这个纸张带动自家商铺的生意,如此一来,这价格倒是能接受了。

  “既如此,那就依吴国公所言。”王侍郎爽朗地笑道,“这一大家子,要养家糊口的,确实也不容易啊。”

  呵呵?

  尉迟敬德也不多言,和随从吩咐了一声后就完事了。

  而王侍郎也是如此。

  生意嘛,还需要他们亲自去做不成。

  完事儿后,尉迟敬德笑道:“那老夫先告辞了,要是以后还要纸张,还可以找老夫。”

  说完这话心里大爽,因为李承乾打过招呼的缘故,他尉迟家和魏家提货又没有押金,只出去五百贯,不过个月的工夫,居然赚了一倍,他有什么不爽的?

  “吴国公还有?”王侍郎倒是有些不信。

  你丫还准备这么亏下去不成?

  尉迟敬德笑道:“暂时是没有了,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还有。”

  说完,尉迟敬德就打算离开。

  而他刚迈出脚,就听到王侍郎小声地和身边的人说道:“他们还真想要把这赔本买卖继续做下去?”

  “赔本买卖?”刚打算离开的尉迟敬德闻言就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们觉得老夫会做赔本买卖?”

  “十来文一刀的纸张还不是赔本买卖?”王侍郎摇头道,“下官知道吴国公在战场上当是无敌猛将,可这生意场,却不是勇猛就行。”

  尉迟敬德嘴都快笑抽了,他就知道这些家伙会是这么一副嘴脸,不过他也不生气,当即说道:“王侍郎,老夫要是你的话,就派人去大明王廷走一遭。

  你知道大明王廷一刀纸的发卖价是多少么?还亏本买卖?你跟长孙无忌比如何?他都愿意巴巴的卖十文一刀?你还觉得这是亏本买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大!

  老夫实话告诉你,大明王廷一刀纸的发卖价六文!就六文,这一笔生意,老夫里外里赚了你五百贯!你居然还嘲讽老夫不会做生意!

  笑死个人了都!”

  尉迟敬德那叫一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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