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程咬金语气沉重地说道:“殿下的想法,以殿下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他不可能没料到这一点儿,所以他肯定也有所准备,那么如此一来,殿下的想法尤为重要!
老夫担心的就是殿下过于激进,然后又真的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吐谷浑,真要如此的话,到时候才是个大麻烦呢。”
一听程咬金这么说,郭孝恪又愣住了。
啥啊都是,拿不下是个麻烦,拿下了也是个麻烦,跟他妈听天书一样。
“说人话!”郭孝恪有些恼了。
程咬金一脚就踹了过去:“老子说的不是人话!”
说完,程咬金又叹了口气,道,“得得得,喝酒,跟你说这些没意思,你不爱动脑子!”
郭孝恪顿时就恼了!
我操!
老子之前可是文官,被你一个粗胚给嘲讽了?
“操,喝酒,他娘的,喝酒还喝不赢你?”
这货就是如此,很容易被人带偏节奏。
而程咬金很多话也不好讲,也是立马止住了话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兴头上两人还比试了一番拳脚,这对于他们来说,倒也是家常便饭。
而就在两人酒足饭饱之余,家将将送信的信使给带了进来。
程咬金见状,当即问道:“吃过了?”
“回大帅的话,已经吃过了。”信使连忙躬身道。
程咬金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这大冷的天还要出来跑一趟。”
“分内之事,当不得大帅此言。”
“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儿。”程咬金问道,“老夫就是有点儿问题想问你一下,放心不会叫你为难。”
一听不会让他为难,信使也是松了口气:“不敢,大帅请问就是。”
“老夫就想问问,你们这捷报都送给了哪些人?”程咬金说完,笑道,“这捷报,不是打老夫的脸么?可陛下要是只打老夫一人的脸,那老夫可得去信说道说道。
老夫领的军令又没叫老夫挥兵北上,陛下可怪不到老夫头上啊!”
一听是这个问题,信使也笑了:“大帅放心,当时出长安的时候,一共是三拨人,除了我们还有两拨分别是去给代国公和鄂国公送信的。”
他可不敢说,陛下可不单单只打了你一人的脸,代国公和鄂国公也没落下呢!
而程咬金闻言,当即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尉迟老黑那家伙,脸皮贼厚,些微小事儿,断然伤不了他的脸皮,可这次,哈哈哈……”
郭孝恪在一旁闻言,也是跟着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他是真的高兴。
这打脸的事儿,咋能只打咱呢?那是一个都别落下的好。
“对了,没给段志玄去一封么?”程咬金笑完,又追问道,“那家伙,也是一个厚脸皮,就该好好臊臊他的皮!”
“大帅说笑了。”信使道,“据卑职所知,这捷报就只送给三位大帅。”
“嗯。”程咬金点了点头,“且去休息吧,休息好了,你等也要回去复命。
那谁,去给安排一下,都是自家兄弟,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临走时,再弄几坛子好酒给带上,这天寒地冻的,路上累了,也好暖暖身子。”
信使闻言,立马是一脸谄媚的躬身施礼道:“那卑职就谢过大帅赏赐。”
说完,他就跟着程咬金的家将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原本还一脸灿烂笑容的程咬金,脸上顿时就变得冷若冰霜起来,整个人都严肃了许多。
真让老子猜中了!
还在哈哈大笑的郭孝恪一见程咬金这脸色瞬间就变了,顿时就呆在了那里,我操,啥情况?刚刚还好好的来着。
“咋了?”郭孝恪问道。
程咬金深呼了一口气,道:“你最好盼着殿下不要那么快拿下吐谷浑,否则啊,我们可能有场硬仗要打了,真他妈的是硬仗啊……”
“不是,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啊。”郭孝恪有些烦躁,他妈的,你一个武将,玩什么文官那一套。
“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程咬金想了下,还是说道,“如果时机合适,我们随时有可能北上迎击薛延陀!”
“我咋没看出来?”郭孝恪有些不解,“这大唐才将将出兵高句丽,怎么可能现在又出兵薛延陀?你不是在逗我吧?”
他是真的有些难以理解。
程咬金气得不行,老子不说你要问,老子说了你又这啊那的,要不是多年的老兄弟,真他妈想一脚给你踹出去!
可没办法,接下来这一仗,搞不好就得他俩上,当下也只能无奈地说道:“所以说这才是一场硬仗!
两线作战,对整个大唐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哎,这才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啊……”
说完,程咬金整个人就有些无力的嘬了一口小酒。
脸上满是不解与无奈。
他不怕打仗,他怕的也从来不是打仗……
就这儿,他还不知道李二的那句‘堂堂天朝上邦,焉能久居于人下’否则,他这会儿估计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有些时候啊,聪明的人,真的有很多的苦恼。
因为他聪明啊,知道得多,但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也就意味着越苦恼,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郭孝恪不懂,也想不明白,见程咬金如此,也是尤其的烦躁,坐在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闷酒,喝多了,还会时不时的嘀咕两句。
“为什么?”
为什么?
一旁的程咬金没回答,他也喝多了,喝多了的他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两国大军数以十万计,阵前对峙。
他看到了李二,看到了郭孝恪,看到了李靖,看到了尉迟老黑,也看到了自己。
对面,白衣鲜马的那少年,看着好眼熟,在他旁边,那是谁,也好眼熟啊……
(今儿还有一章。)
第380章 卷四 给李二隔空来一下
程咬金这个大唐名将在恐慌。
长安在变革。
一切好像都沾不上边,但这一切又好像有根线在冥冥之中将它们都牵扯在了一起。
而这根线的源头,就在浇河郡!
在李承乾的身上。
谁也没想到,如今牵扯着这个天下未来走向的居然是这个年方不过十多岁的少年人。
当然,这会儿的李承乾很忙。
嗯,真的很忙。
随着慕容孝隽的下葬,浇河郡的大军终究要选一条何去何从的路。
不过这件事儿也没那么快,李承乾也不着急。
大军就这么在浇河郡驻扎了下来。
可他不着急不代表其麾下不着急啊,尤其是那些将领,谁不想建功立业啊?
这日晚间,李承乾正在王帐之中听着普西偌从日月山送来的消息。
还别说,这些老家伙打仗可能差了点儿,但看家却是还不赖。
不过想想也正常,作为昔日部落头人的他们,谁还不是一个守财奴?
“殿下,普尚书问大明学堂要不要延期开学。”高纯行在一旁说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用,打仗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百姓生活的更好么?岂能本末倒置?
告诉普尚书,按照既定方针执行,不用担心前线的问题,关于前线,他和伊尚书只需保证军械和粮草以及民夫即可。
其他的,一律不用他们操心。”
高纯行点了点头,立马就开始奋笔疾书。
作为李承乾的笔杆子,高纯行掌握着大明王廷的诸多内幕。
如今也是以明王心腹自诩。
“殿下。”就在高纯行奋笔疾书的时候,刘三顶着一头冰渣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冬天的就是如此,“各部将军求见。”
“让他们进来。”李承乾无奈地笑了笑,这些家伙求见的目的,他心里门儿清。
不多时,普禄勃齐和万俟璞还有赵岩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单看赵岩那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就不难猜出,他是被另外俩家伙所裹挟而来的。
“参见殿下。”
“行了,有事儿就说。”李承乾懒得和他们绕圈子,眉毛一挑,不耐地问道。
不过你要指望万俟璞有这眼力见,那绝对是想多了,他当即就一脸急切地说道:“殿下,啥时候出兵啊?
定城王那孙子都已经摸进浇河城了,这要让他站稳了脚跟,可就不好打了啊!
如今我们兵强马壮的,正是一举拿下定城王的绝佳时机!”
李承乾听完鼻子都气歪了,深呼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啥是时机?
来来来,你给本王分析分析,啥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如今我们大军都在这儿,兵锋所指,谁敢不服?”万俟璞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服,不服就打得他服!”
李承乾低着头,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指着万俟璞,没好气地说道:“滚滚滚滚滚!赶紧给本王滚。”
万俟璞还准备再说两句,结果赵岩和普禄勃齐一左一右就拉住了他。
“走吧,太丢人了……”就连普禄勃齐都无语了,都说的啥啊。
很快,几人就回去了。
而在大帐中,契何力还有伊原峰也在等着消息,见他们一回来,伊原峰立马问道:“殿下怎么说?”
“说个屁啊,都被这家伙给搅黄了。”普禄勃齐没好气的把事情经过讲解了一番。
听他说完,伊原峰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万俟璞:“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难道不是么?”万俟璞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如今慕容孝隽刚死,他麾下群龙无首,这一战打下来,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候。
我说错了么?”
“那你倒是说这些啊!”伊原峰气得只跳脚,“扯那些干嘛!讲点儿干的啊,他娘的,你还给殿下画饼去了?”
“行了。”一旁,契何力阻止了几人,道,“殿下心里有打算的,这仗也有得打的,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