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不做也罢! 第457节

  李承乾也没了再多话的意思,摆了摆手就将几人打发了。

  有些东西,得他们自己去悟。

  刚刚他都那般直白的说了,这家伙还拎不清,那还说什么?

  出了李承乾的王帐,高纯行和长孙冲一道离去,走远后,高纯行这才说道:“方才怎敢如此?”

  “一时疏忽了。”长孙冲也有些后悔不跌,这会儿额头上还冷汗连连了。

  高纯行叹了口气,说道:“这摆明是大明和大唐的斗法,你要是还拎不清自己身份的话,还是早日回长安的好。

  说到底,不管大明和大唐谁输谁赢都没关系,可要是在这个过程里,人在大明心在唐的话,谁输谁赢最后都没你好果子吃的。”

  “是这个理。”长孙冲长呼了一口气说道,“陛下估摸着也是想借着大明的这股势,想让朝堂上更加活跃一些,说到底,都是为了提升国力的斗法。

  于大明和大唐而言,其实都是好事儿。

  高啊……”

  高纯行都无语了,拍拍脑门儿后,说道:“刚跟你说的话白说了?”

  “嗯?”长孙冲没懂。

  “从你在大明入朝为官开始,你的君主就只有一个!”高纯行真觉得长孙冲最近是不是把脑子都给弄丢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就是我们的殿下,至于大唐的那位,那叫唐皇,明白么!

  你现在一口一个陛下的,你这心态,就不对!

  好好想想吧。”

  说完,高纯行直接就走了,留下长孙冲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没办法,这家伙要是一直都拎不清,那就离他远点儿。

  “是这样的么?”长孙冲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又快步跑到高纯行身前,拦住了高纯行的去路,躬身施礼道:“谨受教。”

  今天他是真的受教了。

  高纯行见他如此,这才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你,说起来,我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你却一直在礼部任事,对这方面可能真没太留意,以后多注意些便是。”

  长孙冲能想明白,高纯行还是愿意和他多讲两句的。

  说到底,两人关系不一样,再怎么说,那也是表亲,是朝堂上的助力。

  “说到底,还是我位置没摆正。”长孙冲倒是谦逊,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高纯行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改变还来得及,记住,大唐和大明,不一样的。而且,看得出来,未来,这大明和大唐之间的明争暗斗,怕是少不了了。

  殿下之前说的,其实没错,未来就算我们真的回了大唐,又该如何施政?

  大唐的那些人会听我们的么?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对的东西,也都有自己的坚持,真要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该如何?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对手,其实不在大明,而在大唐。

  看不透这一点儿的,很难在大明王廷的朝堂上走得太长远。”

  “确实。”长孙冲一脸敬佩地说道,“未来我们回了大唐,那又是新老势力的争锋,从这一点儿来说,的确是殿下看得长远一些。

  一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安排,也算是为我们回大唐铺路了吧。”

  “你明白就好,时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高纯行说完,就朝着自己的帐房走去。

  长孙冲闻言,拱了拱手,也回了自己帐房。

  ……

  浇河城。

  天光大亮的时候,达延芒结波便走上了城头。

  看着城外一片繁忙的景象,达延芒结波满意地点了点头。

  “殿下,这么做真的有用么?”值守了一夜的定城王,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心中也有几分疑问。

  达延芒结波回过头看了一眼他,这才说道:“自从当初从日月山回来以后,我反复地推演过当初那一战。

  甚至,我还将自己和李承乾调换了身份,最终发现当初那一战,若守城的是我,他李承乾也只有铩羽而归的份儿。”

  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如今,攻守转换,我就不信他李承乾能飞过我这密密麻麻的沟沟坎坎!”

  说到底,他还是不服气,日月山一战,让很多人对他这个太子有了诸多的闲言碎语,想要重塑昔日的威望,那就只能想尽办法证明自己。

  而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当然是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

  定城王听他说完,又看了看城外被挖得满是沟壑的场景,倒也点了点头。

  别的不说,就这些沟沟壑壑的,至少也能延缓李承乾的攻势才对。

  “对了,殿下,我们真要在城外再布置两万兵力么?这要是被李承乾给分而食之,那麻烦就大了啊。”定城王看完外城,又问了一句。

  达延芒结波摆了摆手,道:“无妨,我们守城用不了那么多兵力,与其都挤在这城里,倒不如留在外面策应我们。

  若是李承乾攻城不顺,届时我们内外夹击,当有破敌之机。

  而且,外面还有西海王数万兵马,之前我和西海王都以为阻拦我们的是慕容孝隽的精锐大军,当时还想着将其大军拖在那里。

  现在来看,搞不好就是慕容孝隽用浇河郡的那些牧民临时凑数来迷惑我们的。

  到时候,我们这边大战一起,西海王知道该怎么做的。”

  “可城外都被我们挖成了这般沟沟坎坎的,李承乾不好攻城,我们出去也不方便啊。”说着,定城王看了看城外摇了摇头,殿下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啊。

  达延芒结波却是笑道:“定城王安心就好,李承乾只要攻城,我这城门前的沟沟坎坎就得有人填,不管他是拿人命填还是怎么填,总是要填的,与我们何干?

  等他填好了,也定是人困马乏之际,我们以逸待劳,趁势杀出,定能大破此贼!

  届时,定要好好教教这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打仗,可不是仗着军械之利就能无往而不利的!”

  说到这个,达延芒结波尤其的自信,那一双盯着城外的眼睛都在放光,仿佛看到了李承乾在他的坚城之下,折戟沉沙最终抱憾不已的模样!

  说实话,他在期待,期待李承乾的大军。

  期待这为之雪耻的一战。

  这一天,他也等太久了。

  定城王见状,也就不再多言,他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发现达延芒结波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再看看城外被他们掳来干活的牧民,嘴角露出了一丝轻笑:“这些家伙,冥顽不灵,就当是为他们的冥顽不灵赎罪吧。”

  他对这些牧民,那是没一丝的好感,在他看来,这都是慕容孝隽的人。

  “浇河郡,无无辜之人。”达延芒结波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

  慕容伏允那些优点他是一个没学会,但缺点他却是一个没落下。

  ……

  河州。

  赵王府邸。

  其实也算不得王府,只不过是李元景临时落脚的地方罢了,因为李元景落脚,暂且这么称呼着。

  按照规制,李元景的府邸建造是有一定要求的,他这个显然不合规制,只是他临时换了封地,又来得匆忙,将就着对付一下而已。

  而最近,李元景也忙啊!

  听闻自己大侄子又拿下了浇河郡,整个人都是摩拳擦掌的,很有大干一场的势头。

  他为什么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儿么。

  “王爷,如今浇河郡已经落入了那位的手上,我们要不要趁着吐谷浑和那位纠缠的时候……”正厅中,李元景坐在上首的位置刚看完近日浇河郡的消息,下首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则是开口说道。

  李元景摇了摇头,说道:“不急,来之前,父皇给了本王一些东西,让本王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拿出来。

  现在看来,时机该是合适了。”

  听他这么一说,坐在正厅里的几人都来了精神,这事儿他们知道,但却不知道李渊到底给了李元景何物。

  “王爷,不知道太上皇……”有人正准备开口。

  李元景却是笑道:“今儿就是让诸位帮忙参考参考,诸位都是王府的属官,既然选择跟随本王来这西北苦寒之地,那也都是自己人。

  都想有一番作为。

  说起来,我们也都一样,本王虽然出身皇室,但诸位也知道,本王母妃那边并不能成为本王的助力,所以今后,要想成事,还得仰仗诸位才是。”

  听李元景这么一说,众人齐齐起身躬身施礼道:“吾等誓死追随王爷。”

  正如李元景说的那样,他们其实都一样。

  但凡有点儿家世的,又岂会在李元景的府上做什么王府属官?

  李元景想做什么,他们也清楚,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条路。

  “诸位,坐,都坐。”李元景说着,就从怀中取了一封信出来,让人传了下去。

  在众人传阅的过程中,李元景说道,“本王如今需要一人,将这封信送出去,诸位觉得如何?”

  当众人看完信件的内容时,一个个都震惊不已。

  “王爷,这真是太上皇写的?”有人不敢相信。

  若真是如此……

  李元景笑道:“这是自然,本王胆子还没大到那个份儿上,也没父皇针砭时弊的能力。”

  “若真是如此,当可一试。”说话的是王府的长史,顾建章,说话间,他又站了起身走出来说道,“老夫愿意替王爷走这一趟。”

  “此行甚是危险。”李元景说道,“顾长史有此心,本王大为感动,可顾长史终究是本王的心膂之臣,本王岂能让长史为本王以身涉险?

  不可,万万不可。”

  顾建章闻言,脸上也是笑意连连,当即说道:“王爷多虑了,刚刚老夫仔细地看了看信中的内容,对于太上皇的真知灼见也是佩服不已。

  仔细思量一番后,此行还非得老夫去不可。

  王爷大可放心,老夫定当不辱使命。”

  “长史豪迈。”他说完,坐其对面的一个粗汉当即也是站了起来,对着李元景拱手施礼道,“王爷,末将虽无才学,无力完成此壮举,但末将愿亲自护佑长史此行,只要末将还在,长史定然无忧!”

  “将军不可。”顾建章说道,“将军理当留在河州,保护王爷的安全才是。”

  李元景闻言,摆了摆手,道:“无妨,长史甘愿为本王冒此奇险,本王岂能坐视?”

  说着,李元景起身走了过来,像模像样地躬身对两人施了一礼。

  “王爷这是为何,这不是折煞了我等么。”

  两人见状也是急忙将李元景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李元景才对刚刚说话的将军说道:“林将军,此行有劳了。”

  林将军,也就是他府上的亲兵头子,林州。

  林州闻言当即拱手道:“王爷放心,末将死之前,定不叫长史少一根头发!”

  李元景点了点头,重重地拍了拍林州的肩膀,当下也不再多言。

  次日一早,林州就带着数十精兵护送着顾建章上路了。

  他们此行,吐谷浑,伏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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