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真就是一点儿毛病都没。
“娘亲说的是。”点了点头,李泰也就不再言语,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还是有些失望的。
因为这已经不是自己母后第一次敲打自己了。
同样都是儿子,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无妨,索性此番的大戏与我们母子无关,就陪着母后静静地坐看云卷云舒,岂不美哉?”长孙笑了笑,也没多言。
她如今努力的活着,就是害怕自己的几个儿子步李二的后尘。
不过就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此时,长安。
无数人都在关注着李景仁和梁建方之间的大战。
嗯,打到如今,其实已经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的交锋了,甚至可以说是大唐和大明之间的交锋。
至于李恪,他也没闲着,趁着他们大战的时候,李恪借着大战的名义,拜访了不少军方的大佬。
别看李二带走了不少人,但军方大佬太多了……
是的,太多了。
光留在长安的军方大佬,起码都有一巴掌之数。
李二南征之所以没带他们,倒不是说不信任他们,一来是他带走的人已经不少了。
二来,这些人也是他刻意留下来的,真要出了不可言之事,长安也有人能站出来,不说力挽狂澜,至少能给他争取时间。
你以为他真的会将自己的老巢交给别人?
怎么可能!
当然,李恪的拜访终究是无用功,能称之为军方大佬的,哪个不是人精?
莫说李二还活着,就算李二这会儿驾崩了,他们也得思量一下李恪是不是大明那位的对手。
反观长孙冲,他倒是一步没出东宫,对于市面上的大战看都没去看一眼,只是吩咐人一直盯着各个衙门和公侯府。
他也想看看,这些家伙,这会儿会怎么应对又会怎么选择。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大战的双方不得不因为人困马乏,各自撤去。
为此,也给长安街市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和一地的尸骸。
双方,那是真的没有留手,除了没有动用火药弹和燃烧弹这种容易殃及无辜的大杀器,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双方都有不小的伤亡。
就连李景仁这些家伙,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儿彩。
大战一起,哪儿有完好无损的。
不过此番最倒霉的,当属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百姓本来跟他们没关系,结果最后死得惶,可能他们自己临死前都没明白,怎么死得就是自己。
而此时,东宫。
回到东宫的李景仁躺在病榻之上,任由随行的医官给他缝合伤口,一边疼得哇哇叫,一边还抽着间隙的功夫,嘴硬地说道:“也就是老子不想伤及无辜,要不是这个,老子一人一颗火药弹,炸都能炸死这群王八蛋……
啊,你轻点儿,这他妈是人肉,不是你练手的死羊……”正说着,因为吃痛,李景仁又叫嚷了一句。
今天早点儿!
第728章 卷五 李二的后手
说起来,李景仁和梁建方之间的交战,开始的稀里糊涂,结束得也是稀里糊涂。
甚至在后续,双方都没有过多的表态,看起来就跟闹着儿玩儿一样。
然而此时,虢国公张士贵的府邸之中,留京的一众老将却是齐聚一堂。
“今天当真是热闹啊。”武阳公李大亮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说道,“老夫也在这长安之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家门口居然有那么多做生意的小贩,看样子,这些人都是觉得老夫身上有油水啊。”
听他这么说,大家也都笑了。
“谁说不是呢?”潞国公薛万均也是笑道。
他薛家在贞观初年,还是很辉煌的。
一门三公,且都是战功彪炳之辈,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都没落个什么好下场。
“行了。”张士贵摆了摆手,道,“就不拿这事儿打趣了,今日李景仁和梁建方一战,诸位可看出长明军的虚实?
若是长明军倾巢出动,我长安几卫守军可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他们?
别忘了,陛下将我们留下来,可不单纯是为了看戏的。”
对于这支滞留在长安的长明军,李二又怎么可能没有安排。
按理说,当初他南下之初就应该将这支长明军送走,这样方可保证后方之安。
但考虑到长孙皇后和李泰兄弟的安危,思前想后之下,他也就没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让这支长明军陷于长安,在大赵王廷那边,李恪更轻松一些。
同时,这支长明军也能帮其制衡李恪一二。
说到底,他也担心李恪偷家。
不管长安怎么变,哪怕是李恪有士家的支持,夺得兵权想要自立,长明军也不可能答应。
而这张士贵呢,那也是初唐名将,早在武德元年便追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屡屡建功,后来在玄武门之变时,他再立赫赫之功。
换句话来说,他是李二的嫡系。
“就从他们今天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也就能看出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李大亮闻言,说道,“但我们都知道,长明军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军械,可今天这一战,他们的军械其实没有展现出来,倒是不好判断。”
“这才是最应该值得我们警惕的。”薛万均闻言,当即便说道,“以往,我们听到的都是长明军如何利用军械之利逞威,可今天一看,真是如此么?
要知道,梁建方所率领的也是我大唐军队的精锐了吧?
长明军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之后,还能与其战个旗鼓相当,这难道不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么?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长明军最恐怖的是令行禁止。
当时老夫隔着老远看了这一战,虽说哪怕是拿着望远镜看得也不真切,但当时有个场面,老夫记忆犹新。”
“什么场面?”李大亮问了一句。
他们虽然也都在关注这场遭遇战,但毕竟每个人看的点是不一样的。
“当时长明军有一将士,正准备救援他一同袍,从老夫所看到的情况来说,他那同袍的确危在旦夕了,的确是需要人援救。
而就在这时,他却被自己的队正指挥去了另一个方向,有意思的就在这里了,老夫明明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挣扎,但他仍是没做任何犹豫的便转头直奔另一处战场。
可能大家会觉得,这不是应该的么?
但试想一下,在战场上,要想做到真正的令行禁止有多难?
不说那些小兵,就连我们这些未将的尚且都知道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说到这里,薛万均长叹了一口气,见刚刚撤兵回营的梁建方也来了,对其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一支军队,只要都能做到最基本的令行禁止,那么这支军队终究是有可取之处的。”
听他这么说,张士贵也是点了点头。
作为领兵的将军,他太清楚令行禁止意味着什么了。
这样的军队可能存在死板,不知变通的缺点,但抛开这些缺点,那便是一支纪律严明,悍不畏死的强军。
碰到这样的军队,如果不能一战直接歼灭他们,那就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
“梁将军是今天的亲历者,不知梁将军如何看待这长明军?”张士贵看向了梁建方,说道。
梁建方闻言,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很是歉意地说道:“是梁某给我大唐军方丢人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支刚成军不久的长明军给上了一课,站在他们这些人的立场上来看,没有一战拿下长明军,那便是丢人了,他这会儿就是这么个心理。
“梁将军说笑了。”张士贵当即笑道,“这长明军虽然成军时间不长,但已有威名在外,加之这支军队在成军之前就已经操练了数年,说起来,普天之下估摸着都是独一份了。”
“这倒是的。”李大亮也是点了点头,道,“在他们之前,老夫还没见那支军队成军之前便操练了几年,可见其为之投入巨大。”
“但这都不是梁某失利的借口。”梁建方倒是颇为耿直,失利就是失利,莫说他们操练了几年才成军,就算他们成军十数年,他没能一战拿下长明军,那便是失利。
“不过要末将来说这长明军,末将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军纪严明!”
对于长明军的评价,他还算比较中肯。
以前没有和长明军交战的经验,也不好评价,但今天这一战打下来,他是深刻的认识到了长明军的军纪严明到了何种地步。
“正如潞国公所言,军纪严明应该是一支军队的标准,但末将领兵这么多年,也只在长明军身上见到过这般严明的军纪。
说句不该说的,在这方面,我大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来的路上,末将甚至在想,当初长明军成军之前操练的那几年,操练的是不是就是军纪?”
他说完,众人也都是齐齐点头表示认可。
都是领兵多年的老将,这点儿还是看得很透彻的。
不过张士贵却是补充道:“除了军纪之严明,长明军让老夫最羡慕的便是他们军队的年龄,瞅瞅他们长明军,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吧?
哪怕他们的主将薛仁贵也不过才二十有五,这样的军队可能在经验一道上的确有所欠缺,但什么样的经验不是在大战之上摸索出来的?
换句话来说,他们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而且,今日这一战,薛仁贵甚至都没出手,不过就是几个千夫长在率领大军作战,早年就听卫国公说过,这薛仁贵乃帅才。”
“没能和薛仁贵交上手,末将也甚是遗憾……”说到这个,梁建方就更羞愧了,你张士贵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说老子输给了几个千夫长么?
好歹咱也是右武侯将军,这点儿面子都没不给老子留?
当然,张士贵其实没这个意思,他不过是就事论事,而且,他对这薛仁贵是格外的关注,可能名字里都带着一个贵字吧,他总觉得这家伙很亲切,这就很狗扯了。
只是他不知道,要不是李承乾横叉一杠子,待薛仁贵投军之后,还真就是在他的帐下。
一代传奇名将也正是在他的手里,开始熠熠生辉。
不过谁也难说这是不是好事儿,毕竟在后世的话本、小说中,他可是迫害薛仁贵的反派人物。
所以说,是福是祸,真就没有定论。
“这薛仁贵的确是有点儿能耐。”薛万均说道,“老夫也了解过他从军以来的经历,虽然有殿下的提携,但有句话说得好,打铁终须自身硬。
当年在长安与苏定方一战,也证明了自己。
五石弓,在座的恐只有虢国公才能与之相比拟了。”
张士贵闻言,倒是摇了摇头,道:“老夫不如矣,年轻的时候尚且可以勉强拉开五石弓,但那也只是勉强,做不到他那般云淡风轻,更何况,如今垂垂老矣,更是不如。”
他这也就是谦虚罢了。
谁不知他张士贵,善骑射,弯弓百五十斤更是不在话下。
“长明军的问题倒是可以先放放。”见他们没完没了,李大亮当即说道,“今天试了个深浅也就行了,现在的问题是,蜀王那边如何应付?
这段时间,蜀王一直派人来问策,老夫一个大老粗,还能出谋划策不成?”
说到这个,李大亮就是一脑门儿的无语。
他知道李恪的意思,可问题人家这么干,不管于情于理甚至于法,都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年轻嘛,身居要职,问一问他们这些开国老将的意见,闹到李二那里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