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187节

  孔明重新弯腰插秧,一边解释道:

  “非是惧怕人,而是怕麻烦。”

  “为何?”阿斗穷问不舍。

  “因为汝父刚夺了吴氏的数千亩良田。”

  阿斗一边插秧一边思考,但反而觉得不对:

  “既如此,吴家大娘应当厌恶父亲才是。”

  孔明笑笑,随口道:

  “那你不妨想想,为什么吴家大娘不厌恶汝父呢?”

  阿斗沉默了下去,一边插秧一边冥思苦想。

  如此直到下午农忙结束,阿斗依然想不明白。

  孔明敲敲他脑袋道:

  “想不明白就勿要深究,玩儿去吧。”

  阿斗欢呼一声,转瞬将这件事抛至脑后。

  看向另一边,主公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吴氏女拉走了。

  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辽东义骑如今犹在,不见成都铁骨豪强。

  成都的城西有一小片空地便是这支骑兵的演武场,每隔几天子龙便要在此演武一次。

  成都百姓只要爬上城墙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黔首拍手叫好,豪姓心惊胆战。

  于是今岁百姓们发现以往那些名门望姓,一个个变得都异常好说话。

  虽不明就里,但百姓简单将其归结为刘备这个唯一的变量。

  玄德公真是个好人!这些往日只晓得寻欢作乐的老爷们,居然也跟着玄德公学会知礼守礼了!

  敲敲脑袋遏制住愈发飘远的思绪,孔明慢悠悠返回了成都。

  回到府衙洗手更衣之后,孔明转道府后,正待打开门,便听到了里面“嗤嗤”声。

  于是当机立断往后退了数步。

  隔着门缝的孔明似乎看到有火光升起,随后便是浓烈的烟雾从房间内溢了出来。

  随即几个道士打扮的人从里撞开房门,连滚带爬逃到院子里,瘫躺在院内望天。

  “居然没炸了?”孔明暗道可惜。

  几个道士怒目而视,嚷嚷道:

  “诸葛军师莫不是盼我等速死不成?”

  “怎么会?”孔明矢口否认:“道长们修为深厚,区区废丹有何危险?”

  没错,孔明对于火药的描述就是废丹。

  道长们站在“修为深厚”这个台阶上进进退不得,于是最终只能冷哼一声。

  孔明则是细细观察:虽然今天这炉废丹废的方向有点不太一样,但好似也有用处?

  叫过侍卫,令他出去告知百姓是府衙的厨房又出幺蛾子了,避免惊慌。

  随后便找了块干净石头,跟道士们一起等浓烟散尽。

  趁着这机会道士诉苦:

  “诸葛军师想要寻的废丹究竟有何作用?”

  “我等可献上观内炼丹汞之法!”

  “我观亦有黄银丹丹方可献与玄德公延年益寿!”

  孔明大惊,吐纳功法什么的还好说,这丹药咱还是算了吧。

  当下也不与道士们争辩,孔明摆了个闲散的姿势:

  “道长们可听闻师溪真人?”

  众道士彼此对视摇了摇头。

  孔明心下一笑,毕竟这几位道士皆为益州本地人,而师溪之名是在南阳时看的一篇杂记偶有记载。

  “黄石山北出师溪水,东南一百一十里入海。”

  “昔有隐道胡超,求道者师之,故名师溪。”

  隐道!道士们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孔明继续悠悠道:“师溪水源出一井,观井而知命,故曰司命井。”

  “后来其有弟子得道越井,但观井而不得,遂求助师溪。”

  “师溪大笑,告诉弟子:金星七煞,破败五鬼;杀星应劫,斩妖杀魔。”

  道士们骚动起来,这,这毫无疑问是道家真诀!

  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随后孔明继续缓缓讲述:

  “众弟子亦疑惑,不断追问师溪,最终得到解答:不破而不立,立则必破,悲而破立乎。”

  “尔后,师溪转入室内,白日飞升。”

  白日飞举!几个道士冥思苦想,最终似有所悟:

  “军师是说,欲立则先破,故而废丹亦可成道?”

  孔明含笑缓缓点头:这是你们说的,跟我没关系。

  道士们欢呼一声冲入室内,他们现代动力满满。

  一定要炼制出来这位诸葛军师所说的废丹。

  不,应该叫大破之丹!

第210章 终相见

  汞丹徒劳无用,火药大用传世。

  孔明觉得道长们的推断倒也没错。

  毕竟那后世确实是以这“大破之丹”借工造之物飞举,得以窥天地知日月。

  只是接下来应该要告诫道长们一二。

  免得他们还没看到火药之妙用,就先被这大破之丹给炸了个白日飞升。

  给正在激烈争论的道长们一些空间,孔明踱步到一边,看到了道长们的上一份丹方:

  “硝石三,赤糖三,雄黄一,一一捣碎研磨,淆匀以成丹。”

  道长们还真是……与时俱进。

  孔明心下佩服,这蔗糖在蜀中制出不过半年,道士们便已经毫不心疼的拿来炼丹了。

  制糖需要大量甘蔗,此前蜀中所种植,食用足够,制糖则杯水车薪,故而此时蔗糖价居高不下。

  孔明虽已安排了扩大种植,但第一茬甘蔗也差不多要今岁入秋才能收获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向考虑也令孔明扶额长叹:

  所以你们是完全没有一个靠谱的丹方是吗?

  既如此这“烟丹”之方还是先记下,等不差糖了再慢慢研制便是。

  执笔写下意见之后,离开时孔明还给道长们贴心的关好门。

  如今的成都府衙比起来刘璋时已经变化了不少。

  即便如今刘备将两位夫人接到了成都,也不过只能住上三五间的样子。

  空置的宫室便顺理成章的被征作各种用途,比如道长们炼丹,比如匠人们研制玻璃,比如张松如今异常上心的“小太学”。

  孔明暂时没将家眷接来成都。

  于公来说,夫人已在公安县设多个工学工房,制工巧兴匠造,工学已有蒸蒸日上之势。

  于私来说,孔明亦想看夫人有一番作为,尤其在得知“陈宝光妻”后,这种想法更甚。

  府衙中孔明如今亦有一间戒备森严的工房,房间内林林总总遍布着各种微小模型、匠造图纸、以及上次光幕时所得的被称《梦溪笔谈》的部分图像。

  最为显眼的当然是正中央位置挂着的一个巨大圆球图像,上面是孔明怀着莫大的敬畏心情亲笔书写的地球二字。

  而如今孔明正在盯着地球沉思化学之道。

  被光幕评称为“神经病”的草木灰制碱法,确实并不复杂。

  烧好的草木灰加水煮沸,以绢帛过滤静置一夜,最终取上方澄澈透明之水便是含碱之水。

  虽然看上去似乎与河水无甚区别,但用之煮粥更加粘稠,用之清洗衣物能使葛衣变柔。

  造纸若用这碱水,纸浆也平时要更加洁白,颇为神奇。

  但其内里究竟是何般道理?

  沉思中的孔明回到几案旁边,在纸上提笔写下了草木灰三字。

  然后在草木灰三字下面,写下了“肥田”二字。

  自先秦起草木灰就已被用来肥田,但因地域差别,肥田所用草木灰量亦有多寡。

  略作思忖,孔明将了解到的情况依次提笔写下:

  河东郡,田地不施草木灰。

  平原郡,每亩地草木灰九合。

  南阳郡,每亩地草木灰一斗。

  武陵郡,每亩地草木灰半斛。

  半斛为五斗,为五十升,为五百合。

  由此,孔明写出了观察出的现象:由北至南,草木灰的肥田之效愈来愈显著。

  顿了顿,孔明继续提笔写下:由草木灰制碱法可知,草木灰中富碱。

  再次驻笔努力回想是否有所遗漏后,孔明慎重写下了结论:北地或富碱,南地或缺碱。

  顺带写下了猜测:

  橘生淮南淮北之别,因碱之多寡方有差异?

  北方少竹,南方少韭,是否亦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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