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将军和二将军关系真好呀。”仆从们交口称赞。
雷绪将自己的水军部曲交给关羽后,重新在江淮民众间寻了一批年过四十的老卒,稍加训练之后和雷绪一起维护日常的治安。
这日雷绪被刘备召至公安县府。
规规矩矩在榻上跪坐下,雷绪听到了自己的新任命。
“以后公安县治安也由我负责?”
雷绪惊讶:
“主公如此信任,绪必以死报之!”
但随即有点奇怪:“公安县治安不是由傅士仁将军负责?”
傅士仁可是公认的刘备老部曲,之前还找上门和雷绪一起喝过酒,席间不经意间显露了不少和左将军刘备的往事。
领公安县的治安固然不算事儿,但若招受这种人的猜忌就麻烦了。
“士仁啊……”刘备慢吞吞道:“云长认为他是个水军的可造之材,于是便领去随水军训练了。”
水军?雷绪更疑惑了:士仁将军不是标准的北人吗?何来的水军可造之材?
不过想到关将军同为北人便了然,或许是有自己看不到的闪光点吧。
重新领了印信,返回县西的时候雷绪不经意间听到路边两个货郎的言语:
“糜家的那个粉面郎君怎么最近都不出门了?”
“谁知道,或是从军去了也说不定。”
太怪了,雷绪摇摇头,他可还记得,那士仁之前可是和糜芳郎君形影不离的。
看来主公也辛苦的很啊。雷绪感叹,随即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同一天,潘收到了表兄蒋琬的回信,称左将军求贤若渴,不日就会对他发出征辟。
潘嘴角噙笑,对父亲道:
“公琰到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区区一介书佐竟被擢升为到了左将军麾下成为亲信。”
潘父细心给儿子整理了一番仪表,点了点头道:
“为左将军做事,勿忘究竟是为了谁做事。”
“孩儿省得。”潘躬身受教。
而同样也在五月初,长沙郡安成意料之外的长迎来了上官。
“你便是吴砀?”赵云骑在马上看着这个不卑不亢的文士。
“正是。”
赵云从容道来:
“张怿张太守向我举荐,称吴砀以汉臣之节自守,有苏武之风,你可愿随我出军,让这天下看看南海也是出英雄的!”
吴砀脸上难掩激动:“赵将军竟知我籍贯?”
“走还是不走?”赵云指着后面:“此来为你带一坐骑,叔山要我牵着它来,再牵着它回去吗?”
不须犹豫,吴砀快跑两步翻身上马,长笑道:
“愿为将军前驱,为汉效死!”
“那便走!”赵云一拉缰绳,率先跑动起来。
走了没两步又一骑从后面贴近吴砀,骑在马上的是个面相朴实的汉子:
“叔山兄,又见面了。”
“袁龙?”吴砀惊讶了,年前去长沙求拨物资时两人有一面之缘,没成想此时又见面了。
“我也是被赵将军征辟。”袁龙抿嘴笑笑,看向前面的赵云满目憧憬:“赵将军说了什么其实我都忘了,但只要赵将军说要去襄樊打曹贼,我袁龙愿意效死。”
吴砀正色:“赵将军和左将军俱是汉室忠良之臣!我吴叔山早已立志以七尺之躯报汉,必誓死追随!”
袁龙哈哈大笑:“那以后便是同袍了!叔山,让那曹贼,见识一下我等汉臣!”
而也就在五月附近时间,武陵樊与零陵习氏兄弟都接到了调令。
只是习珍看着前来传令的人满脸不解,看了看手令又看了看来人,又确认了一下手中的调令:
“左将军意欲征辟我习珍与胞弟习宏?”
传令兵乃陈到私兵,也学的从不废话:“可是不愿?”
“当然愿为左将军效力。”习珍摇头,随后跨前一步露出身后:
“可胞弟习宏如今年仅十三,真的是左将军征辟的?”
习珍身后站着一个还没马高的少年,无论是未束的头发还是面容都昭示着就是个小屁孩。
传令兵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瓮声瓮气破罐子破摔:
“左将军征辟的就是你们两兄弟,若是都愿意,那便都跟我走吧。”
这个还没马匹高的少年开心蹦了起来:“自是愿意!”
公安县众人愈发忙碌,造纸坊在钱财投入下扩张的有条不紊,但纸匠们也发现了不同。
那个脸上总是一团和气的糜先生现在脸上总有一丝散不去的愁苦之色。
那个好像什么都难不倒的黄夫人逐渐很少来造纸坊了,据说在忙着研究一个名为数算的东西。
但让纸匠们安心的是在军师先生指点下种的稻子长势越来越好,今年称不上风调雨顺,但一定能丰收。
好的收成再加上造纸坊并不拖欠的月钱,匠人们感觉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而在此时,县府中刘备召了孔明过来,第一句话便是:
“周公瑾病危了,死期或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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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江陵倒贴三百金
关于光幕告知的周公瑾之死,刘备是矛盾的。
一方面对于英姿绝伦的周公瑾没人能不欣赏,前定江东后胜赤壁,才华横溢美周郎。
另一方面周公瑾又实实在在称得上是大敌,鲁肃的密信中周瑜对刘备的态度几与曹操相近。
故而从光幕得知周公瑾命不久矣时,刘备心里悄悄庆幸如此大敌竟遭天收。
但同时心中又有看到一代英杰英年早逝的遗憾。
直到前两个月与周瑜会于江水谈判,刘备才忽然醒悟过来。
周公瑾死或不死,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按后世说法,周公瑾或为那细菌炎症,其势迅猛。私下问过的张神医也表示:
如果早点割去侵毒之肉辅以静养或可回春,但如周瑜这样强压伤情,只能说没救了,等死吧。
再说了,就算告诉了孙侯,多半也会认为是在妖言挑拨,何必呢?
想通了的刘备也愈发淡然,收到这封信时候反而有种早该如此的感觉。
而且……公瑾不去,庞统何来?
“周公瑾病危?”孔明讶然。
密函有两封,一目十行的扫完,来龙去脉孔明已然了解。
其一来自于江夏,言称昨日夜间有舟船从江陵而来,去往柴桑。
其二来自于江陵,记录了江陵城防的换防时间变长了。
“鲁子敬出行已见成效,周瑜去往柴桑养病?”孔明很容易就猜出了个大概。
而结合光幕所说,周瑜此行一半养病,一半是为了劝说孙侯出兵益州。
“恭喜主公,江陵城入手矣。”孔明拱手贺喜。
“计将安出?”刘备想了一下得不出这个结论,索性放弃思考。
“主公可再递函孙侯,再陈乐进之勇,并许诺若周公瑾出兵益州,愿为先锋,但不忍手足相残,愿独攻汉中。”
此外……伸手在袖中掏啊掏,孔明摸出来一封已经写好的信函:
“密令糜子方送出此密函,两函同出,则江陵可入手也。”
片刻后,领命而来的糜竺从主公手上拿到密函心情略复杂。
那是一种羞愧混杂着感动同时还有对于弟弟的恨其不争以及对军师急智的赞叹:
“竺必不辱命!”
……
五月下旬丹徒,风尘仆仆的鲁肃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兴头上的孙权。
“来来来子敬,且满饮此杯九酝春!”孙权脸颊带着一点酡红,配上稍有异色的眼眸和须发,衬托的整个人愈加英武不凡。
接过酒杯轻嗅了一下,鲁肃满饮:“谢主公赐酒。”
“今日此宴,有喜事乎?”
孙权劈手夺过酒杯递给侍者:“满上!”
随即笑道:“今日之宴,饯子山!”虽然微酣,但语速缓而不急:
“交州赖恭来信,称为吴巨所辱,子山主动请缨,愿仅率千人以统交州。”
零陵赖恭?不是都投了刘备了吗?来信哭诉被吴巨所辱?
赖恭心向吴侯?鲁肃心中揣摩了一下就丢掉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无论是赖恭抑或是吴巨与江东素无交集,主公一直对交州青眼倒是真的。
交州地广人稀,宜欢好士燮,而非征伐,主公此举更像是展示武力。
步骘手执酒杯过来与鲁肃问好。
“那子山太守之职……”鲁肃疑惑。
“现在是交州刺史啦!”孙权拍拍步骘的肩膀很是亲近。
“而且!”孙权拿起侍者满上的九酝春再饮一口道:
“刘备来信,称若公瑾图益州,他愿攻汉中,还假惺惺说不愿和刘璋同族相残,嘿!”
再饮一口,孙权打了个小小的酒嗝道:“鬼蜮伎俩谁人不知?不过想如荆州四郡一般,再偷汉中!妄以为自己是高祖吗?”
鲁肃瞥了步骘一眼,后者自觉告罪不胜酒力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