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储时章所推荐的简王赵似也受到了波及,如果不是当时的左司谏江公望冒死劝谏,赵似差点就要变成赵廷美第二。
而在政治上,徽宗也是与哲宗一道选择了推行变法尊“绍述之议”,绍述意为继承前人,因此议的主要就是神宗新政,并且因为神宗已经死了,“绍述之议”便有了在封建时代颇为崇高的孝道色彩。
有区别的就是徽宗手段更加激烈,被任为相的蔡京在清算元党人上竭尽全力,除了树元党籍碑将309人列为奸人昭示天下外,也还推出了前面所说的禁书名单。
而实际上到这里,宋朝皇帝面对的法统困境便已经相当清楚。
蔡京之弟蔡绦所著的《铁围山丛谈》清楚记载了当时宋朝人对徽宗继位的看法:
“太上(徽宗)即位之改元建中靖国者……实兄弟为继,故踵太平兴国之故事也。”
这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湘山野录》虽未反对变法但也被列入禁书的原因。
文莹和尚所记的烛影斧声一事,对宋徽宗来说算得上对兄终弟及正统性的非议,而且当时百姓多以徽宗太宗相比,质疑赵二便等同于质疑徽宗,牵涉到皇家的一屁股烂事儿,难怪会被禁。
至于徽宗本身则是没太多可说道的,十六年金兵长驱直入,掳人无数。
徽宗跟儿子钦宗被迫双双“北狩”,北宗就此轰然倒塌,历国祚167年。】
〖张飞:这宋臣于朝堂有龙韬豹略无懈可击之才,怎么上了战阵连唇亡齿寒都不懂?
裴行俭:胜则宋皇称功,败则将帅担责,谁人敢言战也?
马超:即便如此……也当有义士为国击贼,或是那钦佩军师的岳飞。
李靖:能追思武侯而言北伐,必为良正纯笃之臣。〗
岳飞……努力忽视掉张飞那明显是阴阳怪气的文字,赵匡胤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风雨飘摇国难时,自有义士救国难?
此次从观光幕起就一直下沉的心,在此刻终于略微上浮了一些,让赵匡胤心中多了一抹期待。
但看那骠骑将军马超与军神李靖所言,赵匡胤倒是心中又升起了一抹不切实际的奢望:
“若是诸葛武侯能在此……”
不过一言既出,看着脸色略有幽怨的赵普,赵匡胤只能打了个哈哈随即转头怒道:
“可记朕方才所言乎?”
赵光义茫然抬头,要说兄长方才说的话那可太多,比如骂他鳖虫啦骂他无脊啦,不知兄长说的是哪个?
看着弟弟表情,赵匡胤面色复杂摇摇头道:
“始作俑者。”
说罢他也不去理会一脸衰相的赵光义,而是复又叹了一口气道:
“不知这向氏可有悔不听这章之言。”
“有何可悔?”
赵普也面色复杂摇摇头:
“宋祚至此,绝非一人之力一日之功,必有不可数之积弊,案牍难陈之冗患。”
“‘休复者’三字可论罪,与变法相左则勒碑罪名,此非长久之世所为也。”
赵匡胤的理性告诉他,赵普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但从感性上来说,这被后世冠北宋之国,终究乃是由他亲手所开,内修文治收兵权,外练禁军平天下,倾注了十几年的心血至此而亡,难免多有怅然。
这种情况下赵匡胤干脆选择向已经联系上的先人求助:
〖赵匡胤:昭烈皇帝与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可知汉唐之祚也?
李世民:……
李世民:唤我陛下即可,且知祚不知祚又如何,毫厘之差缪千里,以其相佐而避旧祸近后世即可。
刘备:炎汉三兴,近在眼前。〗
看着上首的主公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冲天之志,孔明很是欣慰。
还定三秦之后关中百姓对主公的赞誉几可重其身,而随后家眷到此后,玄德公的自得之态也愈发明显。
本来还琢磨着由自己或是士元来劝告,或是由翼德出面直来直往相告。
但好在看了那《沁园春》后,主公这柄已有归鞘恋乡之势的宝剑,便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孔明也情不自禁将目光移到了身后的地图上。
西出潼关,则汉室旧都便近在眼前。
曹贼重兵屯于此,汉室豪强贵姓,亦云集于此。
经过他们从益州至关中坚持不懈的添柴加薪,如今的炎汉之火也燃烧的愈发炽烈。
而这捧火能否于中原洒落成燎原之势席卷天下,或皆在今岁之战也。
或是想的愈发久远了一些,孔明居然有些呆愣,直至庞统唤他名了几声,方才回过神来。
“孔明,你说那岳飞,可是救宋之人?”
对庞统的随口所问,孔明沉默着摇了摇头,似答似不答道:
“其世浊如泥,其人煌如玉。”
随即在心中补了一句自问:
玉入泥淖而不改其色,安能存邪?
……
甘露殿中,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脸色,难得取笑道:
“那宋皇正色相称,二凤陛下如何不喜?”
其他众人多掩面而笑,对这等帝后拌嘴看得十分乐呵。
李世民板着脸:
“帝亡方谥,何有以谥呼活人?”
数落完之后再想想这个谥号被加到这么长的来由,李世民也顿时有点牙疼了:
“当教雉奴,切勿好虚名也。”
就如加的这尊谥号,看起来也是一片孝心,但由那宋皇真的说出来,却更像是在取笑于他了。
揭过此事之后,李世民也是因这赵大所问叹了一下道:
“国祚一百六十七岁,这宋文治倒也有可取之处。”
这是当然的,只不过从李世民看来,这宋武功烂的可谓是一塌糊涂,结果还能不屈不挠支撑这么久,直至与辽携手而亡。
再想想此前所见的那宋既修兵法武略,又研军械火药,而且还须面对北地骑兵,以及内部被夺田产而喊出“均贫富”而反的百姓。
李世民当即也是真心实意叹道:
“于宋从军,殊为不易也。”
刚跟着师父蹭了军功的裴行俭猛点头:谁说不是呢?
若真生于宋,那真得绝了从军入仕之心不可了。
【自《湘山野录》始,至《湘山野录》终。
陈桥兵变、烛影斧声、金匮之盟并列为北宋三大疑案。
陈桥兵变的作用无需多说,而另外两个疑案则是在事实上影响了一百多年来的北宋政局更迭。
至于其中的真相,或许从辽国的角度来看会更简单一点,毕竟当时的敌国又不用为宋朝的尊者讳。
就像是赵二驴车漂移的潇洒背影便只见于辽史,宋史一字未提一样。
《辽史》记:十一月丙子宋主匡胤殂,其弟炅自立,遣使来告。】
赵匡胤一言未发,赵光义就赶忙澄清:
“必是契丹贼獠诬朕……诬臣弟也!”
赵匡胤叹了口气,相当诚恳提醒了一下:
“汝如今已是犯上行刺戴罪之身。”
“怕这些作甚?”
第520章 北宋三兴学
赵匡胤觉得自己对弟弟的劝告不可谓不诚恳。
或许在弟弟听来或许有些威胁的意思。
但毕竟忠言逆耳利于行,赵匡胤觉得弟弟还是能明白自己良苦用心的。
虽然从赵普的角度仅仅只能看到晋王那霎时间失去血色发白的面孔。
嗯,还有那轻微颤栗,抖如筛糠的身体。
不过后辈又将旧事重提了一次,反倒是让赵匡胤有点不自信了:
“莫非驴车真能快过马车?”
“当须一试。”
【至此,咱们本期的主题便也已聊的差不多了。
但最终,UP还是想要在额外说一嘴宋徽宗。
这是一位鼎鼎有名的亡宋之君,但也同样是由他发起的“崇宁兴学”,将北宋的文治推到了一个历史新高峰。
自古代起,文化一词便有文治教化之意,教育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开宋之初起,赵大就自己亲口说过“作相须读书人”。
赵二则是大开科举,无论录取人数、嘉奖荣誉、起授官职、提拔速度,皆远远超过赵大当皇帝的时候。
同时赵二还下令翻新学馆并亲自赐名崇文院搜集天下藏书,好为崇文院编纂丛书而行方便。
这些直接给予读书人好处的手段堪称简单粗暴,但也非常有用。
直至宋真宗时,上至中央宰相,下至地方守宰,乃至部队将官皆由读书人担任。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识之士也很快发现:科举仅仅只是选拔人才,而非培养人才。
庆历四年春,范仲淹在好友滕子京的请求下,为重修的岳阳楼作文,于是流芳千古的《岳阳楼记》就此诞生。
散文中范仲淹抒发了自己的家国情怀与政治理想,随后也下定决心,在仁宗的支持下开启了改革教育的“庆历兴学”。
除了设地方官学和改革科举之外,范仲淹在这场改革当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就是将苏湖教学法引入了太学。
苏湖教学法为胡瑗首创,即将学校内分两斋,分别是重儒学的经义斋,以及须从治兵、治民、水利、算学等科当中择一主一副修习的治事斋。
这种教法初一看有那么点像文理分科,而这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分科教学和主副修制度,相当超前。
另外宋仁宗也在范仲淹的建议下引入了“刷课时”制度,规定读书人必须入学满三百日,才能参加科举。
而到了神宗时,锐意变法的王安石深深感觉可堪一用的人才太少,在宋神宗的支持下,王安石主持的“熙宁兴学”也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