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交给三法司处理!即便他恶贯满盈,你也没权力料理他!”
张天顿了顿,回首看了一眼徐辉祖,眼中冷漠和鄙视一览无余。“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人物。”
张天淡淡的开口:“你掌了中山王府十几年,徐达死后,将徐家交给你,我以为你能撑起来。”
张天摇摇头,脸上皆是失望:“如果善而不分,是非不分,即便你还能安稳活下去,但却已经低人一等。”
“你可以问问你徐府五公子,她,比你眼光格局大,你问问她,一个奸淫无数妇女,一个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一个变态到羞辱大明男儿郎,让男人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羞辱自己妻子的畜生,可不可以杀?该不该杀?”
言毕,张天又看着愣在原地的徐增寿:“你呢?你真当以为你高人一等,你的是非观,你的价值观,你的那点伪装出权贵的姿态,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此时的张天,宛如俯瞰天下众生的杀神,在俯视着脚下的蝼蚁!“中山王府……蝼蚁!”
张天不在多说,淡漠转头,走到文伯祺面前,想了想,高高举刀。“住手!”呼啦啦!
一群家将手持刀剑,将这里团团围住!
文豫章背着手,苍老的出现在张天身后。“你想想后果!”文豫章高声大喝。
文伯祺见到自家爹陡然出现,刚才软弱一面瞬间变成怨毒。他呵呵站了起来,“张天是吗?”“他是我爹,他是兵部侍郎。”
“我不妨给你分析一下今天的局势。”
“你持刀杀了开国功臣的家将,杀了无数战功累累的军兵。”“你这是谋反。”
“你在污蔑兵部侍郎儿子的名誉,进了官衙,你得先吃三十板子,嗯,倘使你真的撑过去,我在和你说说罢。”“自那之后,三法司会调查,然后查出来其实我是清白的,我和旁人都是男欢女爱的。”
“而你,我想会死在诏狱里。而你死后,你身旁的小娘子呢?啧啧啧,我会玩够了她……哈哈哈!”“你看,这个社会,其实就是这么无情。”“你想当个正义使者,可你配吗?”
张天嗯了一声,挥刀,干脆利索,瞬间将文伯祺一支耳朵削落!
文伯祺愣了愣,随后啊啊啊大叫!“你,你,你!”
“操啊!”
“爹,爹救我!”
文豫章见到这血腥一幕,牙龇目裂!“尔大胆!”
张天淡淡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文豫章,然后再次回首看着文伯祺。“你还想说什么吗?”文伯祺哆嗦着,指着张天。
唰!
又是一刀落下,文伯祺手指再次被削落在地。“还要说什么吗?”张天言语依旧平静。“啊!啊啊!”“你妈的!”“啊操!!!”文伯祺嘶力惨呼,眼珠都要凸出,恐惧的等着张天,他从没见过这种魔鬼!从来没有!
耳朵,手指,都在流血,剧烈的疼痛,疼的他都快要窒息。“不,不,放了我……我,我错了。”
文伯祺吓的眼泪直流,牙齿打颤,嘴唇颤抖不已。“小子!你踏马找死!”文豫章高喝。
张天想了想,回头看着文豫章,“等我杀了他,再听你讲道理。”“不!”
文豫章还没开口,张天已经挥刀转身,一刀落下,干净利索,文伯祺身首分离!
鸦雀无声!
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随着张天快意一刀落下,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众人脸色不一,所有人都呆怔的望着眼前一幕!
那个白衣染成红袍的少年,一刀劈落而下,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嗦,干净利索,一刀毙命!
没人能衡量过,一刀,尸首分离,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劲道!
这种事在战场上发生过,因为用的是长马刀,马刀沉重,适合劈开头颅。
可谁能想到,一柄普通的唐刀,也能砍出这种威力!
不是刀利,而是人猛!
张天将滴着血水的刀,朝下一挥,唐刀不偏不倚的被插入到青石板缝隙的泥土之中。
张天背着手,转身,看着呆怔的众人。
空气都仿佛安静下来。
文豫章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一个商人而已,他究竟多大的胆子,敢对一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如此痛下杀手!!!
文豫章已经没办法悲恸了,是他到现在依旧还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
。
一阵不太大的撞击声,徐膺绪撞到了徐辉祖的后背。他来的有些慢,道:“大……”
‘哥’还没说出来,却诡异的发现这方小天地所有人都静止了。
当目光超前看去,就见张天身后,文伯祺身首异处。
嘶!
徐膺绪瞳孔陡然紧缩。
真下手了!
他吃惊的张开嘴巴,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时间推移片刻。“啊!!!”“吾儿!!!”
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声冲破天际,呕血泣喊,高声大呼:“畜生!汝杀吾儿!”“吾杀了你!”
“来人!将这杂碎给老子砍死!”
文豫章已经窒息到无法呼吸,目龇欲裂,面容极度狰狞,仿若要生吞了张天。“老子让你全家陪葬!老子让你全家陪葬!”“砍死他!”“砍死他啊!”随着文豫章撕心悲呼,这方小天地的安静终于被打破。
赵香脸色惨白如纸。
她爹是官面系统的人,她知道兵部侍郎意味着什么,这是兵部最有权柄的人,放在地方,就是封疆大吏!“张天。”
赵香走到张天面前,偷偷拉着张天的衣袖。
平日她在喜胡闹,这一刻也只能依偎在张天身旁寻找避风港湾。张天见她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拍了拍她肩膀:“没事,我在。”“喔,可是……”
张天摇头,赵香便不敢多说什么。
安慰了檀儿,张天再次抬头。
他看着咆哮如雄狮的文豫章,再淡漠的看着身旁持刀的家将。
他缓缓的走到檀儿身前,头也没回对身后廖家兄弟道:“护好她~~。”言毕。
张天缓缓脱掉外衫,将布匹裹在刀柄上,将刀柄和手,用布匹紧紧裹在一起。
一切都很慢。
周围四面八方皆是虎视眈眈的老兵。
有七八十余人。
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张天不敢轻视。
最后,张天弯腰,用牙齿将布匹勒紧,然后徐徐地抬起头,长长的唐刀托在地上。
他就如松一般站在原地,刚毅的面庞,没有丝毫畏惧,面无表情的看着文豫章。“来。”
一丝挑衅的味道,自张天嘴中说完,便不在有任何言语。
赵香捂住了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肩头挑起的责任!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无畏无惧的霸气!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如钢铁一般坚硬的意志!
赵香芳心乱颤,低声哭泣:“张天,不要啊,咱们不要在这待着了,咱们走吧,咱们回家了。”
平平淡淡的一生,赵香哪里经历过这些事,她完全已经开始六神无主起来,内心的脆弱一面,在这一刻完全表现了出来。
她不想张天受到伤害,一点都不行。
可她又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只能给张天带来麻烦,却帮不上任何忙!
廖家兄弟拍着赵香肩膀。“赵姑娘,没事的。”
廖家兄弟看着文豫章,仿佛在盯着死人。
“他们不敢动手的,他们会死的,有人会料理他们的,一个也跑不掉,没人能伤害我家小大爷。”廖家兄弟安慰着,双目也在警惕的看着四周。文豫章厉声高呼:“愣着作甚,杀了他!”周围警惕的护卫们,顿时一步步朝张天逼近。徐辉祖急忙走到文豫章面前,拦住文豫章:“文叔!”
“兹事体大,你不可私自动刑,交给三法司,千万不要冲动!”
徐辉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地步,他复杂的看了一眼张天,便开始劝慰文豫章。
文豫章是中山王府的人,代表着中山王府。
文家一脉很大,军中也有一定影响力。
这件事处理不好,会让徐家折翼。
徐辉祖不得不重视。
不远处。
徐妙锦目睹了这一切,眼睑渐渐垂了下去。
看到张天持刀如松立在原地,看到张天袒护赵香那一抹铁汉柔情,看到张天的担当……她羡慕了。
她羡慕了被张天这么护着的女人,她羡慕赵香。
她希望冲冠一怒为红颜,她好不希望此时站在张天身后,被张天袒护的女人是自己。
她替那个女人开心,她又替自己哀怜。
如果有一天,我徐妙锦遇到困境,你会如此吗?
徐妙锦心里酸酸的。
她从没有想长兄他们一样,觉得张天是什么小人物。
她知道,张天一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呼!
徐妙锦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思绪抛到一边,此时秀眉高蹙。
她在想对策!
文豫章是徐家的一部分。
文豫章老来得子,文伯祺是文豫章的天。
天塌了,文豫章彻底崩溃了。
所以不死不休!
可她要救下张天,怎么救?
除了从利弊上去考虑,没有丝毫办法能平息文侍郎之怒!
那就需要让文豫章看到张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