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认同了杨靖的观点,给予支持。
如今国朝的高层,真的没有一个是废物,杨靖虽是刑部尚书,但却能通过刑事案件联想到家国的稳定,并且给予统治者提供应对措施。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将军有剑,不斩苍蝇;文臣执笔,不负苍生!
杨靖上呈完毕之后,就是礼部尚书李原。
明年国朝春闱即将开展,现在就需要定下春闱总裁官,总阅卷官,监考官,誊笔官等等。
张天则让李原和詹徽商踱之后,将一应名单再次送来审阅。
今年的试卷,则由礼部尚书李原和吏部尚书詹徽共同执笔。
两人虽是国朝尚书,但别忘了,他们都是从科举中杀出来的,肚子里的学问自然不低,也知道怎么出试卷题。
六部尚书的上奏基本算是结束。
一个上午时间,只是文官一脉,就已经消耗完毕。
至于武将这边,更多的都是听政,如今也没有需要他们打仗的存在,所以六部部堂上陈完毕,今天的小朝会便彻底结束。
从旭日初升到艳阳高照,时间过的很快,这还只是小朝会上没有需要商讨的情况。
如果遇到需要出兵、水灾、地震等各种天灾人祸,小朝会开一天的情况,也时常发生。
等朝会结束,一种文武官也饿的前胸贴后背,等出去的时候,稍微年纪大点的,已经体力不支。
张天想了想,叫住了礼部尚书1.5李原,道:“自今后,凡小朝会,则供点心茶水,朝会上可吃,毋需考量御前失礼。”
一众官吏倏地一愣,随即忙不迭抱拳感谢张天:“多谢太孙殿下体恤老臣等,臣等谢殿下鸿恩!”
一个小小不起眼的改革,虽然有违礼法,但毕竟不是在大朝会那种人多的地方,所以也算不得失礼。
终于送走了各部堂高官,第一次没有老爷子在旁边,方才张天虽端着架子,但依旧感觉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他端着茶水,咕噜咕噜的喝着。
侧房内,朱元璋欣慰的哈哈大笑,背着手走了出来,看着正在喝茶的张天,笑容更甚,眼神中带着几分溺爱。
“好小子,好大孙!干的不错!”
张天无奈的苦笑:“皇爷爷您别揶揄我了,方才,我真有些紧张了。”
朱元璋不以为意:“一回生二回熟,要是你不紧张,咱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妖孽了。”
谨身殿。
朱元璋双目掩饰不住对张天的欣赏,老爷子不断的点头,背着手朝张天走来。
张天搀着老爷子入座。
“方才议事,咱都听着了。”
“事情安排的都很好,该同意的同意,该拒绝的拒绝。”
“方才工部尚书建议再开河道衙门,你为啥没同意,可以给爷爷说说么?”
张天点头,随即说了自己的想法。
“回皇爷爷,上次咱爷孙讨论过这件事,那时候记得我是打算在开专门监察地方官的机构。”
“如果遇到人手不够,就要开设衙门,规矩若不给后代立好,长此一来,宋朝的冗官现象,就会在咱大明上演,或许这一代还看不出问题,甚至对当代来说还有利无害,但后代呢?”
在这个一言执政的封建社会,皇帝也要立下规矩,给后代皇帝立好规矩。
为什么朱元璋的皇明祖训一直被后代视为翻阅不掉的大山?
这就是朱元璋给后代立出来的规矩,能起到约束皇权的作用。
朱元璋点头:“是啊,不过当时咱只和你说了这一点,其实还有。”
“还有?”
张天不解的看着老爷子。
朱元璋笑呵呵的拉着张天在自己身旁坐下,道:“衙门多了,是不是要添人手进去啊?”
“添谁,怎么踱定?这些都是六部负责。”
“每多设一个05新的衙门,就会是文官们结党的利器。”
“六部尚书自是不敢贪污的,但当官的可不仅仅是为了钱,更大的原因是权柄。”
“多设衙门,就是在给他们增权,虽然眼前你看不到这些,但朝深一点想,你思考一下是不是这个理?”
“你拒绝的好,凡事多朝前面想想。”
张天听着老爷子的思想,暗暗点头。
朱元璋满意的看着张天,叹息道:“咱现在,已经快要教不了你什么本事了。”
“今天你单独开小朝会,起初咱还会担心你会被文臣们牵着鼻子走,可是没有。”
“你有自己的见解,许多见解和看法已经足够老练了。”
张天挠挠头,羞赧道:“爷爷别夸了,脸红了。”
朱元璋无奈的叹口气,白了一眼张天:“恁大人了,马上都要娶妻生子了,还在和你爷爷搞撒娇这一套啊?不害羞么?”
张天摇头:“那到不会,毕竟您是我祖父,有啥害羞的?”
“呵!”
朱元璋有些无语,他看着外面的天色,对吕芳道:“去,让尚膳监送午饭过来。”
朝会开了一个上午,现在天色已经临近中午了。
吕芳点头离去。
只是没走多久,外面就有一名小太监求见张天。
张天有些不解,走出谨身殿。
小太监面容焦急,见着张天,忙低声道:“殿下,何爷请罪,赵府出事了。”
张天愣在原地,面色忽然阴沉起来,对面的小太监似乎感知到张天情绪的变化,嗫嚅着不敢继续开口。
“好,我知道了。”
“让何广义在东宫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相较于第一次赵檀儿出事,这次来说,张天已经冷静很多了。
心智越来越成熟,已经足以让他冷静沉着的应对任何事。
越是遇到重大的事,越能考验一个人的心境。
张天压着怒火回到谨身殿。
“皇爷爷。”
朱元璋嗯了一声,道:“咋啦?”
张天笑道:“孙儿不能陪您吃午饭了,要出宫处理点事儿。”
朱元璋狐疑的看着张天:“哦?什么事?”
张天轻飘飘的道:“没啥,锦衣卫那边好似又发现了白莲余孽,孙儿去抓人去。”
“哦,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张天爽朗一笑:“成!没啥大问题。”
朱元璋点头,“那咱中午自个吃饭了。”
“好!”
张天背着手缓缓踱步出谨身殿。
走到御前广场之后,张天忽然加快了步伐,脚下如风,焦急朝清宁宫而去。
何广义几人冷汗涔涔的站在清宁宫外,见到张天,忽的单膝跪地。
张天脱口道:“端敬殿!”
说完,便急促朝大殿走去。
门外几名锦衣卫已经将清宁宫重重把守住。
端敬殿内,廖钺早已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未几,何广义也连滚带爬的抵达端敬殿头,吓的两股颤颤,当即就跪了下去:“殿……殿下。”
张天先看了一眼廖钺,怒道:“不是让你带兵暗中守在赵府?怎么还能让贼子掳得檀儿?”
廖钺咽了咽口水,颤抖的道:“不,不只是……赵姑娘。”
“什么?!”
张天猛地站起来:“还有别人?”
廖钺道:“徐姑娘今天去赵府……也,也一同被掳走了。”
张天脸色渐渐升起强烈的怒气。
何广义颤声道:“卑职和对方交了手……完全,完全不是对手,卑职失责。”
张天压着火气,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何广义忙道:“在十里外的山神庙,让殿下您在掌灯时分赶过去。”
张天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心里默算,随即双目猛地瞪大:“备马!让锦衣卫快点跟过去,你们随我先过去!”
何广义和廖钺忙不迭点头:“卑职这就去!”
张天则先回了一趟书房,等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唐塞儿正背着手站在院落内。
“出事了?我随你去。”
张天看她一眼:“你的伤还没好,去了也是添乱。”
唐塞儿道:“不行!你未必是他对手,他有备而来,我担心……”
“老实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
说罢,张天撩起披风,转身离去。
望着张天带着霸气的背影,唐塞儿银牙紧咬,面上布满担忧。
她的伤势确实还没转好,可是她也知道,张天绝对不是邹普胜的对手!
这一个月来的相处,让唐塞儿心里五味陈杂,她不想看到张天出事。
在院落内思考片刻,唐塞儿便紧紧跟了上去。
廖镛挡住了唐塞儿的去路,道:“唐姑娘,你莫要给大爷添乱了,他如果需要你去,绝对不会怜香惜玉,不让你去,自有他的理由。”
唐塞儿看了廖镛一眼:“让我出去!”
“抱歉,不行。”
“要动手?”唐塞儿浑身陡然散发杀气。
廖镛笑了笑,“唐姑娘知道东宫护卫有多少?你现在还挂着伤,某武功底子未必就比你低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