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罪?都是咱在当初下的圣旨。”
“咱的怒气发着发着,现在也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
太子朱听见自己父皇,皇帝朱重八的这后面句话有些疑惑。
坏了!
父皇不会是怒气上脑了吧!
而皇帝朱重八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是的,消失不见。”
“但咱没有被气糊涂!”
“儿,你还记得十五年前那两场朝会吗?”
皇帝朱重八抬头,望起了御书房内的雕梁画柱。
太子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追忆开始……
“十五年前,那赵府的给事中说得对啊。”
“藩王之乱,在由咱下旨的时候,就开始了。”
“就算咱在后来听了同样是赵府的话,将他们的福利一再削减,那也只不过是给疯子教书,做无用功。”
“你瞧瞧,咱把这些藩王的福利给削了,明明是想让他们自己努力,而且他们是没条件吗?他们的起步比起咱当初那是好了千百倍!”
“但他们在干什么!”
“咱削减了他们,他们就更加剥削百姓!”
“来人!”
“通知全京城的百姓,待那逆子回京过后,咱来亲自挥鞭!!!”
“父皇!”
太子朱全程无言,在听到自己父皇越说越气,最后居然要亲自上手过后,他才终于没忍住。
“父皇!你要亲自挥鞭,这不是要把十弟给亲手打死吗?”
“郭姨娘那边怎么办,到时候给母后知道了,又怎么办?”
“怎么办?”
皇帝朱重八听见自己太子劝告里的这两个名字也迟疑了几瞬,怒气开始缓缓退去,整个人开始大口的呼气。
呼~
“报!充州府八百里加急!”
坏了。
太子朱扭头,看着那又来报信的人,心里一个咯噔。
“这孽子!!!”
第309章 ‘秦晋之好’
然而,就在皇帝朱重八下定了决心,要自己亲自动手给自己那逆子进行鞭刑没过半个时辰。
充州又来了一封信件。
这一次让太子朱稍微感觉到安慰的是,这次来的信件,终于不是八百里里加急的万民书了。
“父皇,是南河省赵巡查上呈的信件!”
“上面写的什么?”
皇帝朱重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头也没抬的问到。
“写的……”
太子朱第一时间没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什么不激动,这一次不是万民书了啊。
赵府的官员肯定也是懂事的,说不定就是为十弟开脱……的吧。
在打开,手里赵征呈上的信件后,太子朱才想起,在当初那博望公回京时,自己父皇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果然,映入眼帘的文字也正如他所想。
“父皇,这位赵巡查,要在充州用你赐下的打王鞭……”
“打王鞭……”
皇帝朱重八听见这三个字,眼皮终于动了动,但却没有任何的下文。
“父皇?”
太子朱此时心跳得很快。
他试探着问询了一下自己父皇,但是皇帝朱重八,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希望!
莫名的,太子朱就感受到了一丝希望。
说不定,十弟还能留一条小命?
赵府就算忠诚于百姓,但还是懂事的吧。
说不定,自己可以从中操作。
反正自己要的也不多,也不是出于对那混账十弟的关心,只是对母后和郭姨娘的关切罢了。
但待他出了御书房,将赵征呈递上来的整封信件全部读完后,他心里的那一丝希望,破裂了。
因为信件上的最后一句是这么写的:
“待鲁王殿下八十鞭刑伏诛完毕后,微臣戴枷回京……”
八十鞭刑。
怎么和自己发布的惩罚程度一样。
但是伏诛……戴枷……
这两个词语意味着什么,太子朱再明白不过了。
他站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回头看见御书房的窗户还开着,隐约还能看见自己父皇还在发呆的身影。
父皇,赵府……
这两方斗争了这么多年,早已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会想什么。
“来人!”
那自己也一定要做些什么。
太子朱叫来了皇城禁卫军统领徐辉,然后又叫来了锦衣卫姜显。
“封锁皇城,尤其是后院与外界的消息来往,从现在开始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许违背!必须将所有的宫女和小太监都通知到位!”
“是!”
徐辉与姜显对视一眼,都没说多余的话,一起点了头。
“对了姜将军,反正事已至此,去把阻止二弟,三弟的人都追回来吧。”
“父皇,这就是你要儿臣走的帝王之道吗?”
再次回望御书房,太子朱看见御书房的窗门都已经关上了。
所以他的问题没人回答,本来他也没有奢求着让人来回答。
他抛下了身边的太监,一个人慢慢走向东宫。
对与不对,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纠结着。
“赵府。”
回到东宫,他想提字,最后,却又提下了这两个字。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太子殿下,东山府赵府巡查的尸体,今日运到京城了,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嗯?”
太子朱在自己的案桌前,第一次收到了赵府人的死讯。
再看向案座上,自己提下的赵府两个字。
他才终于回过神,记起赵府已经失去了多少条命。
“太子殿下?”
“厚葬,追为千树县伯,呈递陛下!”
“是。”
扑!
下了这个命令后,太子朱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全身。
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又起了一个疑惑。
皇家要与赵府间做一个平衡,就必须要死人吗?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摆驾赵府!”
太子想不通,但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借着这一次千树县伯尸体回京,去造福探一探虚实,顺便看一看三妹过得怎么样。
只是苦了那两个王爷,也就是他的二弟秦王,三弟晋王。
……
南河府去往东山府的官道上。
“二哥?”
“三弟?”
秦王,晋王两支队伍在这里汇合到了一起,两人都没有想到会碰见对方,所以见面后,脸上都挂着诧异。
“这无赖什么时候关心过其余的弟弟?”
“这莽子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其他弟弟?”
要不说他们是亲兄弟呢,在碰面时,他们两人心里面对对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弟,二哥是真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也会开了窍,要知道这十弟与你关系可并不好。”
秦王朱开口第一句,便是对晋王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