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点关系，甚至锦衣卫的权威性，可能就是被自己所打破的。
但当初，锦衣卫能现于光明，也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啊。
以自己当下处境，该如何将锦衣卫的胆子给提起来呢？怎么这种问题都要自己来想，明明我也是被监视的那一个……
“回赵大人，马华将军是……皇后娘娘的侄子……”
不怪这个锦衣卫队长的面色难看，就是赵征听见后，那整理行李的动作也慢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慢了一会儿，谁还没一个会坏事的亲戚，能被派到黔州作任都指挥司，多半也不是啥好赖关系。
“本官有些好奇，什么时候锦衣卫怕上皇亲国戚了？是谁的错可敢？可有查证？”
“……”
“回赵大人，是马将军以华服为傲，不喜山民！”
这个浓眉大眼的锦衣卫小队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调侃，要知道锦衣卫可不是什么铁饭碗，而是随时会掉脑袋的毒饭碗。
怕皇亲国戚的消息若是传到上面的耳朵里，那就是自己找死。
所以马华的仔细，瞬间就全给他抖落个干净。
“既如此，那烦请将军快去备好马车。”
“是！”
……
马车内。
宽松的官服被赵征扎紧，打王鞭不再被当做腰带，而是直接拿在手上，鞭尾因为山路的崎岖在不停晃动。
赵征的心情也是如此。
不过不是跟着丘陵起伏忐忑，而是跟着峡间江水汹涌沸腾。
救巾帼、惩不法、鞭皇亲、修蜀道、除毒瘴。
本来他还有些烦闷，怕同时把自己的十八根木柴一起燃完，死法会有所重叠，导致最后效果打折扣。
谁知道他完全想少了，现实比话本上面的故事精彩一万倍。
只是单单一个蜀川，就给他冒出来了这么多的选项。
驾！
吁！
“赵大人，黔州都卫所城到了。”
“我们要不要先送帖……”
“送帖？你们锦衣卫办案之前还要提前送帖？让马华前来跪拜打王鞭！若他不来，就以谋反定罪，交于皇后娘娘案前评审！”
马车外，亲自赶马车的这个锦衣卫队长，听见赵征就这么给堂堂都指挥使马华扣下了一个大帽子，脑子里突然灵感迸发，赶紧记下这一招：
他人让自己畏惧的顾忌，同样也能作为威胁他人的武器。
圣府出来的这些个赵大人不应该来做巡查，应该做锦衣卫才对啊！
带着赵征的意思，这个锦衣卫队长第一次如此舒爽直接的，对嫌疑犯下达了通知。
那负责守门的士兵，一听自己只是守个门，就可能会摊上这种大事儿，赶紧马不停蹄的就向城内跑去，通知马华。
而马华，本来还在高兴自己终于找到个由头，将看不惯的黔州宣慰使给下了大牢，一听自己手下士兵的这个报告，也懵了。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我自己要造反，我怎么不知道？
“将军，小的也不知道啊，可是看那人确实是一身番子打扮，城门不远处，确实还停着一辆马车，里面好像有人没下来。”
“可本将军一向勤勤恳恳，又是娘娘亲侄，就算有小错，又怎么犯得着打王鞭！”
马华回身一脸凶恶，话里却全文表示着自己无辜。
“小的说的话绝对没有半点虚假！那将军，咱们还出城跪迎吗？”
小兵懵懂，面对着自己的上官，只能眨眼睛。
“去！”
“好！嗯？”
第345章 汉土
“那将军，我们要集合卫所里的兄弟一起出城迎接吗？”
马华走得很快，守门的那个士兵要是不用点脚力，追都追不上。
守城门，代表他是马华手下的嫡系，马华走得很快，代表了马华对此事的重视，所以他在后面提起了建议。
“……不必！”
听到这个建议的马华，脚步稍微停了那么几瞬，但他转念一想，若是好事，来人是代表上面来对他作出嘉奖的话，那肯定用不着这般态度。
所以剩下的可能就只能是来者不善，那现场就不一定会有什么意外。
自己靠着娘娘侄儿的身份，肯定也丢不了性命，聚集手下兵员倒反而可能会让来人抓到把柄……
不对啊，我马华又没有做出什么错事？
马华使劲回忆这些日子里自己干的种种事，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挺起了胸膛。
肯定是来人搞错了！
最近我不过抓了一个土司蛮女，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后台？
城门开启。
马华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让嘴角微微翘起后，才又走到锦衣卫的面前，看向赵征的马车。
“黔州都指挥使马华不知圣府巡查持节临黔，有失远迎，还望赵大人恕罪！”
马华觉得自己这番礼遇，可谓是给足了赵征面子。
自己做的错事，应该就是这个吧？
圣府要点面子也很正常。
“马将军，马车内的赵大人此刻持陛下御赐打王鞭，代表是为陛下巡察天下，您应该跪下，罪人也该有罪人的样子。”
“还请马将军勿要让末将为难，费驿马资源上报朝廷。”
马华正疑惑，甚至有点生气，为什么自己都这么给赵征面子了，马车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旁边的锦衣卫笑眯眯的给了他答案。
“什么事就送京城！你！……”
马华对这个锦衣卫，差一点就直接爆了粗口，毕竟他堂堂都指挥使，还是皇后娘娘亲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可是皇后娘娘亲侄，就算真有一点小错，皇后娘娘会罚他？
砰！
“自上任以来，本将军一直兢兢业业，维护一方之安稳，不知因何事得罪了赵大人！”
感觉自己无辜却还是老实跪下的马华，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句对赵征的疑问。
没办法，如果马皇后不是马皇后，作为皇后的侄儿，稍微嚣张跋扈一点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奈何，他就是马皇后的侄儿，马皇后是贤良而不是温柔，他赌不起自己是不是真犯下了什么错误。
哗！
马华跪下过后，马车的挂帘终于被锦衣卫掀开，接着赵征拿着打王鞭站出了马车。
“你，得罪我？”
“马将军，你是犯了滔天罪孽，还不自知啊。”
赵征走到马华面前，看他一副还觉得自己没错的模样。若不是想到要是到时候惹得这城内的士兵暴动，害了身边这些个锦衣卫的性命……
主要可能会让自己死的太草率，让黔州宣慰使再受无辜牵连。
他是真想直接给这马华一鞭子。
“我？犯了滔天罪孽？”
马华听见这个词套在自己头上，生出一脸不可思议。
“本将军兢兢业……”
“闭嘴！”
“你若还想保住自己性命，就快让你手下人把宣慰使给放出来！”
“若是宣慰使出了意外，赵某敢保证，到时候你的罪责会由娘娘亲自发落，然后陛下亲自执行！”
因为黔州宣慰使还在城里，赵征才耐着性子给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马华，直接上了最高强度。
谁说言语不过口水唾沫？
本来马华听见赵征来的目的，原来是为了那个黔州宣慰使，不过一个女人，还是个蛮女，感觉自己来了底气想站起来反驳几句。
但听到赵征后面那句话过后，他的底气瞬间没了，他的腿，也瞬间软了下去。
在日月王朝最恐怖的事是什么？
排在第一的，绝对不是惹得皇帝朱重八大怒。
因为皇帝朱重八再生气，再有诛自己九族的念头，也会还剩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就是马皇后。
而赵征刚才说的后果是，那个宣慰使的事足以严重到让马皇后也生气！
加上现在马皇后身体本就每日下坡，要是惹了她生气……
马华已经不敢计较对错了，他直接跪着转身向后面呼喊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快去给我把前两天抓起来的黔州宣慰使放出来！”
“赵大人！末将还没有对那女人上刑，末将应该算不上犯了什么大错吧？”
命令完自己的士兵过后，马华转身立刻又向赵征求起了情，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捅到皇后那里去。
“亡羊补牢，你说呢？”
听见还没有被上刑，赵征心里面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对马华也没什么好脸色。
“还请赵大人直言，罪将最多不过是抓了那蛮女关了两天罢了，又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马华心里不服，但是身体却还是很诚实。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嘴巴上却已经叫起了自己罪人。
“蛮女？”
“你可知现任黔州宣慰使的父亲，曾助陛下大军夺回彩云？”
“你可知黔州宣慰使主持修建的蜀道，沟通了三大布政司的往来！”
“你可知我日月王朝，刚刚获得了辽东大捷！女真、蒙东、高丽已是我朝疆域！”
“再往前还有乌斯藏，东西察合台汗，蒙西，西南诸国的大片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