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杜鲁门说的那样,隔天包括《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在内的多家报纸,都用“最成功的推销员”来形容杜鲁门,至于对李毅安的形容,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这位把海蒂拉玛骗到亚洲去的富家公子,或许买下了一个国家,但绝对不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在酒店宾馆里,面含着微笑,李毅安饶有兴趣的念着报纸上的文章。
“……那些“自由轮”尽管给欧洲带去了自由,但它是一种为战争而建造的简易货船,平均建造工期不到50天,建造最快的甚至只有几天时间,属于应急产品,与和平时期慢慢造出来的船只不可同日而语,它的期望寿命仅仅只有五年而已,这样的商船在战争结束之后被大量闲置在港口,不是没有原因的……而那位慷慨的国王陛下,却承诺购买100万吨自由轮,不得不说,他是一位慷慨且仁慈的国王……”
李毅安轻轻地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份报纸,写了这么多,依我看,上面所写,不过是三个字‘冤大头’罢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觉得呢?”
“这……”
面对询问,李国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人家都说你是冤大头了,你还问我的意见,你可是国王,大总统,亿万富翁啊!
我是什么?
是你的下属!
这种问题,是我能回答的吗?
说你是冤大头……我有那么傻嘛!
“这个,这个……这个报纸说的似乎,似乎……”
瞧着李国仁那副结结巴巴的模样,李毅安笑道。
“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吧,战争期间造的快,难免会影响质量,而且为了降低成本,所以用的钢板很薄,也正因如此,现在这些自由轮……嗯,几乎全都闲置在港口里,没有几家航运公司对它有兴趣。”
总统的话,让李国仁的心里一阵无奈,你知道啊。
这报纸上不都写了嘛,
为什么会闲着,因为商人们也不傻啊!
自由轮是什么?
那是船吗?
那是消耗品!
从最初设计时,不仅对于使用寿命就没有什么的要求,甚至将自由轮作为一次性使用的消耗品,认为一艘自由轮只要能完成一次跨越大西洋的航行,没有被德国潜艇击沉,把满满一船货送到英国就算完成使命了。
这样的“应急克难”型的简易船,谁要啊!
“现在没有航运公司对它有兴趣,不代表以后没有,”
点着一根雪茄烟,李毅安的神情中尽是得意,什么是先知先觉,这就是先知先觉。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虽然“自由轮”的钢板相对较薄,可是这种船还是非常坚固的,甚至可以说,坚固到超出我们的想象,别说是五年,就是使用个四十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怎么可能?”
李国仁拿起报纸说道。
“这报纸上说的很清楚,自由轮结构简单,造价只有180万美元,是同吨位用传统工艺建造的货轮的四分之一,所以使用寿命堪忧。”
这就是信息差啊!
这个时代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到,被称为“一次性使用的万吨轮”的自由轮,质量会如此之好,会如此耐用。
这并不是夸张,在另一个世界,国内曾在五十年末,向国外购回一批自由型货轮用于运输煤炭。后来,到了六七十年代,为发展远洋航运业,又以“废钢船”的名义买进8艘自由轮,继续为新中国建设出力,直到1980年代初方才陆续退役报废,算起来,这些原本设计寿命五年的自由轮,服役了差不多四十年。。
只不过现在……没有人相信。别说是现在没有人相信,五十年代,那些船东们觉得“自由轮”已经超寿使用了,再用下去危险,要淘汰,可不曾想,它们又安全的在大海上航行了二十年。
“可能不可能,买回来用了就知道了。”
将雪茄烟搁烟灰缸上,李毅安说道。
“眼下,咱们需要的是船,需要船运输从日本拆下的机器设备,需要船从唐山运人,而自由轮……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买到的现货。只要有了船,我们就可以在德国、意大利,甚至还可以日本雇佣海员,运送移民和机器设备,从成本上来说,只要我们把买船的价格压低,那么来回运个几趟,差不多也就回本了。”
面带着微笑,李毅安站起身,走向窗口,俯视楼下拥挤的街道。现在对那些媒体他可是非常感激的。
如果不是他们“仗义直言”,买这些船至少要多花一两倍的,现在嘛……反而好办了。
“压价?先生……”
李国仁恍然大悟道。
“报纸,报纸上的这些新闻,就是咱们压价的筹码了!”
“你说呢?”
重新走到桌边,拿起烟灰缸里的雪茄烟,李毅安说道。
“他们都觉得我是“大冤种”,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越这么报道,那些自由轮就越难卖,为了能够让我这个“大冤种”痛快的掏钱,他们甚至会给咱们一个非常低的报价。”
到底有多低?
李毅安并不清楚,但是战后,上千艘闲置的自由轮确实很让美国政府头痛,虽然战各国航运都在战争中遭受巨大的损失,但是他们只愿意租自由轮。毕竟,没有谁想把“只有五年寿命的玩意”砸在手里。
“所以,接下,你只管和美国方面谈判,他们肯定乐意出血的,至于谁是大冤种……”
李毅安笑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等到那个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冤大头”!
331.第331章 海外研究中心(第二更,求订阅)
331.
想要掐死那些该死的家伙!
如果可以的话,这是参与购船谈判的美国官员们的共同心声。
他们想要掐死的不是那些恨不得把船价压到废铁价的南洋官员,而是美国的那些媒体!
从谈判刚一开始,那些报纸上就会不断的挑“自由轮”的毛病,不但直接了当的拿出当年国会作证时“自由轮不适合和平时期远洋航运要求”的证词,甚至还拿出了军方的机密报告,证明有1500多艘自由轮船体在应力和低温环境下产生大量裂纹,有些船体甚至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但所幸找到了解决办法用钢板在裂缝处修补加固,取得了良好效果,保障了正常运输。
虽然问题看似解决了,但是这种现象恰恰也证明了一点“自由轮是应急的低劣货”,以至于美国方面不得不再次降价。
“让那些该死的媒体赶紧闭嘴吧,发挥一下他们的爱国之心!”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美国的记者们需要用去制造一些新闻。
没有什么比看到冤大头让人更开心的了。
面对不断被揭露的质量问题。南洋那边参加谈判的官员们则是不断的压价。
面对压价,美国方面都恨不得直接掀桌子。毕竟,他们开的价格已经不再是买船了,根本就是在买废铁。
但是他们不能,也不敢!
毕竟,这是总统亲自当推销员谈出的生意,对于参加谈判的官员们来说,他们绝对不能把生意谈砸了。
面对那些不爱国的报道……得,那就再降价吧!
就在美国方面因为媒体的出卖,不得不接连降价,甚至打骨折的时候,婆罗洲航运公司已经开始大规模的雇佣船员。
“其实,还是有很多华人船员,比如在战争期间,英国为了补充商船队编制,从上海、新加坡、香港等地招来了近两万名有经验的华人海员,战争结束后,随着英军的退役,这些华人海员不断被航运公司的解雇,但是因为战争的关系一直滞留在利物浦。”
在纽约婆罗洲航运公司总部,阿尔贝托向面前的老板,不,应该是国王陛下介绍道。
“这些人里不乏高级船员,我们雇佣他们,既向解决了他们的失业问题,也解决船员不足的问题。”
阿尔贝托的建议,让李毅安想到当年初来唐人街时,朱一海提到的华人船员,便点了点头说道。
“我看可以,要是可以的话,直接租船把他们带到美国,对了,还有一些自由轮滞留在英国吧,嗯,谈判时,交接的话,可以要一些滞留在英国港口的自由轮,这样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走地中海,把设备运回国。”
顿了顿,李毅安又提醒道。
“至于船长和高级船员,可以从德国雇佣,那边的人力便宜。”
能不便宜嘛,
那些纳粹的前海军军官们,基本上都处于失业状态,正眼巴巴的等着被人雇佣,好养活家人呢。
在简单的讨论了一下船员的问题后,李毅安又提到航运公司总部撤离纽约的事情。对于此阿尔贝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婆罗洲航运公司,必定要“返回”婆罗洲,撤离纽约。
其实,需要撤离纽约,迁往婆罗洲的并不仅仅只一家航运公司,还有包括卡尔金属公司在内其它十几家公司,当初李毅安在美国那也是大展拳脚的。
而现在像卡尔金属公司、KJT化学工业以及空中加油公司等多家企业,都是需要撤离的,这自然涉及到很多问题,从设备的拆迁,到人员的解雇等等,千头万绪的事情,不是三五个月就能解决的。
所幸,这个时代美国的资本家都是无良的,不需要支付什么离职补偿。
但,并不是所有的机构都需要撤离,比如无线电试验室,它本身就是建立在利用美国的智力资源上,比如沃尔特布拉顿领导进行的晶体管研究就是如此。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晶体管的研制一直没有太多的进展。
离晶体管的时代还有一定的距离啊。
虽然在离开无线电试验室时,李毅安的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仍然对卡尔说道。
“未来婆罗洲的科学创新,并不是仅仅局限于本地的智力资源,还应该是全世界的,所以,我们的企业未来会在美欧各国设立一些研发中心,就近招募科学家、研究人员,进行技术研发。”
建立海外研究中心,在后世被很多跨国企业广泛采用,它不仅能有效的降低研发成本,而且可以充分利用世界各国的技术专长,就近与当地顶尖研究学院和机构进行了深度合作,为企业研发服务。在后世,这种模式也是国内企业在技术上追赶欧美企业的最常采用的方式建立海外研究中心,然后加钱挖人,面对本土的高薪工作机会,大家自然很乐意跳槽。
简单粗暴,但确实有效。
只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这种方式还很新鲜,毕竟,眼下还不是地球村的时代。
海外研究中心,虽然听起来新鲜,但是做了多年生意的卡尔,稍微想了一下,就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哈哈,我懂了,在战前,我就曾委托过德国的企业设计产品,这个试验室和那些专门承接设计的事务所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是我们自己的,接受我们自己的设计订单。”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李毅安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如此吧。
在美国设立研究中心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就是未来的几十年里,美国不仅在科技上会一直领先于世界,成为世界科研中心,而且还凭借其经济科技的强势地位,在世界各国收割人才,美国能够让全世界的人才收为已用,自然当然也可以让美国的人才为自己所用了。
收割人才嘛!
也是可以借势的。既然全世界的人才都愿意到美国来,那么就直接在美国设立研究中心吧。
“不过并不仅仅只是订单式的工业设计,最重要的是前瞻性的研究,海外研究中心的工作……”
在返回酒店的路上,李毅安就这样向卡尔解释着海外研究中的作用以及其运行方式,虽然对此他也很陌生,但没关系,可以慢慢摸索嘛的。
就这样,很快,汽车就返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和往常一样,李毅安痛痛快快地洗上一个热水澡,吃一顿餐厅里送来的晚饭。
随后,他才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后仰着,点燃了今晚的第一根雪茄,听着留声机里传出来的音乐声,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是非常匮乏的,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更没有网络游戏,唯一有的娱乐活动是什么?
就是所谓的舞会了。
来到这个时代,李毅安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很多富人热衷于筹办奢华大型的宴会,不是因为他的社交圈广和朋友众多,本质上还是有些太过无聊。
普通人到了晚上,闲着没事,就是夫妻床头演奏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