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皇被噎,更为不爽,“好,此事暂且不谈,叶沐辰你可知罪?”
叶沐辰一袭青衣,长身玉立,临危不惧,眼神中有的知识从容和玩味,显然,他对大业这位昏聩至极的陛下,也很失望。
“臣无罪。”
“无罪?”业皇蹙眉,“那东樱那边证据你怎么解释?”
叶沐辰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只能说,臣问心无愧,若陛下当真不信,就将我交给东樱,我亲自去查清此案!”
“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来人啊,传朕的圣旨,叶沐辰胆大妄为,派人刺杀东樱太子,阻断蛮荒与东樱联姻,破坏大业与这两国邦交,现,为安社稷,安抚东樱,朕将叶沐辰交出,送给东樱使团,由东樱发落……”
业皇的圣旨已经到达了尾声,可也就在此刻,殿外传来了一声一场宏伟有穿透性的声音,“陛下,且慢!”
“陛下,且慢!”
“陛下,且慢!”
“……”
“……”
这声音若九霄雷霆,响彻整个皇宫,震耳发聩,仿佛要将皇宫震塌了。
“狮子吼……是佛门的狮子吼……”翟容一惊。
业皇眉宇也更加凝重了,紧接着就看到一身着僧袍的老和尚,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御书房。
卫权等人想上去阻止,却皆被他周身的内力震飞。
“道无心……你是道无心……”在看清来人的面目后,业皇猛然一震。
老和尚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对业皇行了一礼,后道,“不错,陛下,贫僧正是道无心。”
“……你不是已经遁入空门,你来此作甚?”业皇声音忽而发厉。
道无心道,“我来送皇太孙归朝。”
什么?
皇太孙?
摄政王的孽子?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业皇双目猩红,“你胡言乱语,摄政王的儿子消失了十八年,怎么可能还活着?”
“陛下,他活着,不仅仅活着,还活在皇城之内,您还见过。”道无心一字一句道,“十八年前,摄政王府惨遭江湖人士灭门,摄政王妃难产,王府护卫无力敌那些江湖人士,所以王妃将刚刚生下的皇太孙交给了我……”
“我怕有人欲要斩草除根,对皇太孙不利,所以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我将他与佑安王府小妾所生的孩子进行了调换……”
“佑安王庶子叶沐辰就是当年的皇太孙!!!”
“这大业的江山社稷本该就是摄政王的,是有人用尽了阴谋诡计害死了摄政王,如今,摄政王之子回归,陛下您是否也该将这江山社稷归还于摄政王府一脉?”
“是否该立皇太孙为储君?”
道无心笔直站立在业皇面前,周身迸发出无尽的气势,声音更是如漫天梵音,让人很难不遵从。
他佛门的狮子吼,足以这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于是,皇宫四下都是议论。
“怎么会这样?叶沐辰竟然是摄政王之子,当年的皇太孙?”
“怪不得他有惊世之才,怪不得他能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般浩气回肠的话,怪不得他会以百姓为先,不惧生死,治疗瘟疫……原来他是摄政王的子嗣,原来他继承了父志……”
“那陛下还会将叶沐辰送给东樱处置吗?”
众人纷纷凝神张望向御书房的方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业皇的反应。
第409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可惜,皇宫太大,御书房太远。
并不是宫中每一个人都能亲眼目睹一朝帝王精彩至极的表情变化。
在道无心的接连两问下,业皇浑身发颤,极力隐忍,“朕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何证据?”
翟容也道,“陛下说得对,皇储之事事关重大,道无心,你若没有切实的证据,休要胡言乱语!”
就连叶沐辰与厉老二人也眉宇紧蹙,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开什么玩笑,原主自幼都在佑安王府长大,怎么可能会是当年的皇太孙?
这不可能!
然而,就在叶沐辰自己都在内心否定此事时,道无心再度开口了,“皇太孙的左臀之上有一颗红痣,倘若各位不信,让叶沐辰脱了裤子一看便知。”
刷!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沐辰的身上。
而且,还是那般敏感的位置……
叶沐辰瞬间冷汗直冒,这些人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将他当场扒光了,但他可是个斯文人,若是在御书房被扒了裤子,岂不是太丢人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呃……这不太好吧?”他问。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业皇才不管他是否情愿,对一侧的翟容道,“去,带着叶沐辰下去查看他的左臀之上是否有一颗红痣。”
“是。”翟容领命,走到叶沐辰身前,对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少傅大人,请吧。”
叶沐辰无奈的跟着他离去。
厉老也跟在他身后,生怕翟容趁这个时间对阁主不利。
在叶沐辰一行人离开御书房后,大殿之内又陷入了沉寂。
不过,沉寂中还有无尽的杀机。
道无心虽已入了佛门,可只要想到摄政王满门的惨状,便对业皇恨之入骨。
摄政王一门惨死获利最大的就是业皇了,这让人很难不怀疑当年的那场大屠杀就是业皇安排。
而业皇也丝毫不躲避道无心的目光,就这么与之对视,寸步不让。
他知道道无心的武功很高,经过多年在昭化寺的修行只怕会更上一层楼,但他有葛老。
只要葛老在,任何人休想伤他一根毫毛。
而叶沐辰此刻已经被翟容带到了一个房间中,“少傅大人,请您将裤子脱了,让咱家查看一番。”
“呃,不是,翟公公,虽然,虽然你我本都属于男人,但,但如此终归是有辱斯文……”叶沐辰实在不想光着屁股给一个老太监看。
见此,翟容道,“少傅大人,这是陛下之命,您若是再不配合,咱家可要用强了。”
“……”叶沐辰无奈,这话,平时都是他对别人说的,真是天道好轮回。
罢了,脱就脱吧。
他一咬牙,背过翟容解开了裤子。
“怎么样?本少傅屁股上到底有没有那颗红痣?”
“那老和尚是瞎说的对吧?我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皇太孙!”
沉默。
回答叶沐辰的只有无尽的沉默,还有厉老与翟容的面面相觑。
良久,叶沐辰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回头,不悦的看着二人,“你们哑巴了?回答本少傅的话啊!”
厉老率先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昔日多有不周,竟不知阁主竟然就是当年的皇太孙,先摄政王之子……属下恭迎皇太孙归朝!”
翟容也连忙跪下,“恭迎皇太孙归朝,老奴这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叶沐辰的大脑宕机了。
什么跟什么嘛?原主那个废物纨绔竟然还有着皇太孙这一重尊贵显赫的身份?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左臀之上有一颗红痣呢?
今早,彦老哥还和他说找到了当年遗失在外的皇太孙,即将迎皇太孙回朝,他还等着吃瓜,谁想得到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的头上?
见翟容慌慌张张的向着御书房跑去,叶沐辰指着自己的屁股,十分严肃认真的看着厉老,“厉老,你好好看看,确定没有搞错?本少傅的屁股上当真有一颗红痣?”
厉老道,“千真万确!”
“殿下,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本来出了东樱太子遇刺这件事,陛下可以借刀杀人,将你除掉,将群英阁和你名下产业全部据为己有,可你是皇太孙,是摄政王之子的事情一传出,再加上你昔日对民间的贡献,对百姓的贡献,你此刻简直就是众望所归!”
“碍于舆论压力,陛下不仅不能将你交给东樱处置,还要对外承认你皇太孙的身份,甚至碍于民心封你为储君……这个道无心出现的可太是时候了!”
厉老喋喋不休。
可叶沐辰却并未因为皇太孙的身份展露出丝毫的欣喜,反而蹙眉道,“可若我是当年遗失在外的皇太孙,那母亲与佑安王的孩子又到了哪里?”
“这个怕只有道无心知道了。”厉老道。
“走,去御书房看看,看看当今陛下的反应,也问问母亲与佑安王的孩子的下落……”叶沐辰提起裤子,就往外走。
厉老快步跟上。
二人刚刚走到御书房外,便听到业皇难以置信的声音,“什么?你说叶沐辰当真是当年遗失的皇太孙?先摄政王的儿子?”
“不错,陛下,老奴看得真真切切,叶沐辰左臀之上确实是有一颗红痣。”翟容低头。
业皇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道无心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陛下,答案已经明了,先摄政王的子嗣回归,您怎么表现的一点都不高兴呢?”
“您上位的这些年不是一直让人寻找皇太孙的行踪吗?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不希望皇太孙回归?更不希望他活着?”
“难道陛下昔日表现出的仁义道德都是假的?亦或者说,陛下就是当年害摄政王府满门覆灭的真凶?”
“……”业皇一口银牙死死的咬着,几乎都能听到来回摩擦的声音,但偏偏,他又不得不忍。
佛门的狮子吼已经让叶沐辰是皇太孙一事满宫皆知。
宫中,不止是他的人,还有太后的人,他不可能堵住悠悠众口,完全封锁消息。
所以,叶沐辰乃当朝皇太孙的消息瞒不住了,很快便将天下皆知。
而当年的摄政王,功绩卓越,众望所归,也是在最璀璨的年华被江湖人士灭门……这一直为百姓们痛心疾首。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只要提到当年那位摄政王,百姓们仍然是满腹惋惜。
业皇绝不能让当年摄政王府发生的惨案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不然,本就不得民心的他,将会受到大业朝所有百姓的抨击,国也将无宁日。
他在翟容的搀扶下,勉强站稳脚步,挤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比哭还要难看,“怎么会呢?摄政王是朕的亲弟弟,也是朕最为敬佩的人,朕也一直立志要成为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主导那场灭门惨案?如今他的儿子总算找回,朕高兴的很,只是太过惊喜,所以反应的过于震撼。”
“哦?”道无心眉毛微微一挑,“陛下若真的是如此想的,难道不该速速昭告天下皇太孙回归之喜?难道不该速速给皇太孙加封?”
“……”业皇的内心已经吐血了,但表面仍在故作镇定,“你说得对……翟容,速速传朕旨意,向天下昭告皇太孙回归之喜,另外,在传一道旨意封沐辰为逍遥王!”
“一生闲散逍遥这是摄政王在世时最大的心愿,而今,朕就让他的儿子继承他的遗志,富贵一生。”
“不对!”翟容正要去宣旨,道无心再度出口,“摄政王希望一身闲散逍遥,这是在大业安宁的情况下,而今的大业却并不安宁!若摄政王看到,只会希望皇太孙能够竭尽全力,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且,皇太孙年纪轻轻,却早已说出如此浩气回肠之言,足以证明,他也是想为大业,为百姓做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