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云没想到,这些人表现出来的却是神情凝重的警惕,甚至暗地里似乎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
赵云微微皱起眉头,右手按住腰间佩剑:
“诸位可有何为难之处吗?”
守卫队长闻言,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低声说道:
“赵将军,非是我等故意怠慢,实在是近日营中事务繁忙,且近日来,营中发生了一些变故,文司马有令,对外来拜访者需格外谨慎。”
“您来的实在不巧,要不您先去前方城中休息,改日再来罢。”
赵云闻言,眉头紧锁,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守卫队长话语中的微妙情绪,心中疑心大起。
此次任务,君侯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万万不能有失,这关系到伊阙关将士同僚们的生命安危。
故而,面对守卫队长的劝退,赵云意志坚定的摇头表示了拒绝:
“在下有紧急军务需与文司马面商,此事关乎天下大局与诸君性命,刻不容缓!”
“还请诸位通融,让我即刻面见文司马。”
守卫队长面露为难之色,但见赵云态度坚决,且言辞恳切,犹豫片刻后,终于松口道:
“既然赵将军坚持,那我便去通报一声,但请赵将军稍候片刻。”
说罢,守卫队长匆匆离去,不多时便返回,对赵云道:“文司马同意见你,但请赵将军随我来。”
赵云点了点头,心下稍安,招呼亲随们跟上,然而马上他就又发现不对了。
这守卫队长,竟然带着他们绕了一圈,不走北方正门,而是走向了营门西侧的偏门。
顺带着,这些守卫兵士们竟然还把他们栓在正门外的马都一并牵了过来。
“为何我们不走正门?”赵云困惑不解。
守卫队长闻言,神色略显尴尬,解释道:“赵将军,实不相瞒,近日营中确有特殊安排,正门往来频繁,为免打扰到营中事务,故而从侧门引导贵客入内,还望赵将军海涵。”
赵云心中虽有疑虑,但表面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有劳队长带路。”
随着守卫队长穿过侧门,赵云一行人进入营中,沿途所见兵士虽训练有素,但气氛却比营外更显紧张。
赵云暗暗警惕,目光如炬,四处观察,不一会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偏帐之前。
“文司马尚在处理军务,请赵将军在此稍事休息片刻。”
说完,守卫队长便匆匆的走了,留下几个全副武装的精壮守卫看护着他们。
“不妙不妙不妙啊!”
营帐内,赵云那随行的同乡李基惊慌的小声说道:
“他们这哪里有半点把咱们当盟友的模样?”
“简直就是当贼一样防着啊!”
“我看这姓文怕是居心不良,他别回来找机会把咱们砍了脑袋,送去董卓吧?”
赵云闻言,眼神一凛,低声喝道:“勿要妄言,一切尚待观察。”
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容有失,即便心中有所疑虑,也必须保持冷静与警惕。
赵云站起身来,在帐内踱步,思考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然而,被困于这偏帐的赵云一干人等情报不明,无法做出有效应对。
所幸,文聘并未直接拿下他们,而是在黄昏到来之际派人来到这里,请赵云去帅帐相会。
“大家注意听我说。”
赵云在出发前,与手下心腹们围在一起,小声说道:
“眼下咱们前途未卜,南阳军意图不明,大家务必竭尽全力,趁着还能行动的时候查探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以作应对之准备。”
众人点头应允,后赵云又交代两句,方才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甲,大步走出营帐,向中军帅帐而去。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文聘已等候多时,他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见到赵云后,他微微欠身,示意赵云入座。
“赵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文聘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文司马言重,在下不过一将军府掾,当不得将军二字。”
两人略作寒暄后,赵云便直接切入正题,送上书信:
“文司马,我此行代表苏君侯与卢公而来,心中实有诸多疑惑,还望文司马不吝赐教。”
“冠军侯勇冠天下,卢公更是海内大儒,天下之望,文某素来敬仰之至,赵府掾旦有所问,在下自知无不言。”
文聘微微欠身,语气虽客气,但眼神中的戒备亦是清晰可见。
赵云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
“冠军侯与卢尚书自发起讨董檄文,号召天下共讨国贼董卓后,诸多诸侯豪杰是望风景从。”
“南阳郡作为天下第一郡,文司马所领亦是天下劲旅,理应首当其冲,高举义旗,引领群雄。”
“然而,自檄文发布以来,偏偏是离京师最近的南阳军却迟迟未见公开响应,反而行事隐秘,对友军亦多有防范,此举何解?”
第543章 惨遭软禁,赵云绝境求存
面对赵云如此开门见山的质问,文聘是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道:
“赵府掾有所不知,南阳军虽有心讨董,但董卓势大,兵多将广,又挟持陛下朝廷,我方不得不谨慎行事,以防不可挽回之祸端。”
“至于对友军的防范,实属无奈之举,近期营中似有一些不明势力渗透破坏,故我等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赵云眉头微皱,直觉告诉文聘是多有隐瞒,但他没有选择再追问下去,而是说:
“文司马所言谨慎,赵某自然理解。但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若一味谨慎而错失良机,恐怕非我辈所愿。”
“依某看,南阳军既已决定讨董,不若先公开表明立场,联合各方力量,共成大业。”
“否则如此暗中行事,岂不有违讨董之初衷,亦让盟友心生疑虑?”
然而,对于赵云的问题与要求,文聘则是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任赵云如何努力,都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在察觉文聘似有不耐烦后,赵云不得不结束了这次不成功的会面。
“无论如何,明天都必须劝说南阳军支持我们!”
营帐中,赵云在众亲随面前立下誓言。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哪怕是行险,我们也得弄清楚南阳军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有事情在隐瞒我们!”
“赵府掾,我们该如何做?”一名亲随问道。
赵云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咱们分头行动,一部分人继续尝试接触南阳军中的士兵,看看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另一部分人则暗中观察营地的动向,尤其是注意那些守卫严密的地方。”
众人领命,迅速分散开来执行任务。
而赵云则留在营帐内,闭目养神,实则暗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不久后,他们的努力就得到了收获。
夜幕降临,营寨内已经逐渐安静下来,但赵云的营帐内却灯火通明。
随行的亲兵们围坐在一起,交换着各自收集到的信息。
“不行不行。”
一位亲随沮丧的回报:
“别看这些南阳军嘴上说着跟咱们好像盟友一样,但实际提防的紧。”
“我借着酒劲晃了几圈,别说那些军械重地和长官营帐了,甚至往东边多走几步,就被人防贼一样撵了回来。”
“是啊是啊,我这边也是一样。”
亲随们几乎都是无功而返,不过总算还是有人取得了收获:
“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说话的人是赵云赵云的同乡好友李基。
“晚上我和几个南阳兵喝酒,他们有人说漏了嘴,咱们也许并非第一个过来的使者。”
李基小声解释道:
“还有一波人,似是先咱们一步过来,还送来了不少好酒,想来定是那董贼的人无疑!”
“原来如此。”
赵云埋首桌案,眉头紧锁:
“果然,文聘的态度转变并非偶然,定是董卓的使者已经捷足先登,对他进行了游说。”
“这可不妙啊!”
亲随们各个冷汗直冒:
“倘若文司马真的被说服,咱们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不止咱们,伊阙关的苏君侯他们也都要完蛋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焦头烂额,惊慌失措。
赵云则深吸口气,安抚众人道:
“慌乱无济于事,眼下我等必须小心应对,苏君侯信任咱们,无论如何任务都必须完成。”
“可是眼下咱们形同软禁,又能有何办法呢?”
李基苦涩道:
“依我看,为今之计,唯有拼死一搏,咱们兄弟几个拼了性命,送子龙回去报信,让苏君侯早做准备才好。”
李基话音一落,诸位亲随们互看一眼,面色逐渐坚定。
他们都是从常山随赵云出来的兄弟,既有同乡好友,也有同窗故交,一路来他们是肝胆相照,死生不离。
如今,面对这般绝境,他们心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和对任务的坚定。
“我等愿拼死送赵府掾出营!”
亲随们慷慨激昂,看得赵云也是心潮澎湃。
然而,这更坚定了他的内心,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诸位兄弟,你们的忠义我赵云铭记于心。”
赵云声音沉稳而有力:
“但护我逃跑怕是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阳军与董贼一旦合流,我伊阙关危在旦夕。”
“眼下,我等唯有继续完成任务,阻止他们的勾结,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