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杨琦解释,卫觊便向王邑拱手明言,要抓此人去苏曜面前交代。
王邑闻言,眉头紧皱,目光在杨琦和卫觊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深知杨琦此人虽然有些贪财好利,但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想要逃跑呢?
而卫觊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怀疑杨琦是否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琦,你究竟有何事要处理?为何卫先生说你心中有鬼?”王邑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杨琦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守大人,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觊见状,冷笑一声,接过话头道:
“王太守可知他为何能轻易联络到白波贼,并促成双方同盟吗?”
“只因他早就与那白波贼有所勾结!”
“如今大将军大军压境,白波军大败,他自知罪孽深重,故而才想要趁乱逃跑,以逃避大将军的惩罚!”
王邑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琦:“你……你竟然与白波贼勾结?!”
杨琦浑身一颤,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太守大人,我知错了!我是一时糊涂,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才做出了这等错事!求大人饶我一命啊!”
王邑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出了这等叛徒。
而他居然听信这叛徒之言,差点步入万劫不复之境!
于是乎,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杨琦的求饶,王邑根本不接受。
他立刻将其五花大绑,押解起来,准备于开城之时交予苏曜发落。
王邑的决定让杨琦彻底绝望,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太守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为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杨琦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然而,王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杨琦,你身为我的幕僚,却为一己之私勾结贼人不说,还煽动我对抗朝廷,可有一丝对我的忠诚之心?”
“如此狼心狗肺,贪得无厌之徒,休想逃过惩罚!”
说完,王邑没有再理会杨琦的哀嚎与求饶,而是转身看向卫觊,拜托他准备开城献降之事。
“太守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卫觊便匆匆离去,派人向苏曜送上自己不辱使命的好消息。
不久之后,苏曜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安邑城。
苏曜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步入安邑城,他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袍随风飘扬,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城中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眼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他们深知,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以赫赫战功威震天下,如今亲眼见到,更是感到震撼不已。
王邑率领一众官员,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他们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迎接苏曜的到来。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万岁!”
百姓们纷纷高呼,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苏曜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王邑身上。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扶起王邑,微笑道:
“王太守,你能够迷途知返,开城献降,实乃明智之举。本将军定会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功。”
王邑闻言,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将军宽宏大量,下官感激不尽!”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被押解在一旁的杨琦,冷冷地说道:“至于此人,勾结贼人,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当按律严惩!”
杨琦闻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
苏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杨琦押下去。
很快,杨琦的惨叫声便渐渐远去,消失在人们的耳中。
处理完杨琦后,苏曜开始在安邑城中巡视。
趁着白波军大败的机会,苏曜正好就此整顿河东事务。
杨琦不过是诸多作恶者的代表之一。
河东郡局势糜烂至此,除了太守的无能外,当地诸多世家豪强贪婪无道,盘剥过甚才是其主因。
为此,苏曜带着王凌、司马朗还有卫觊一同,巡视安邑城的街巷,了解当地的情况,听取百姓们的声音。
之后,回到郡守府的苏曜就立刻实施了对河东郡的改革。
首先,他先迁王邑入京为光禄大夫,然后废除太守,改设郡长、郡丞和卫军中郎将三职,分别负责行政、司法和军事事务。
然后在新官到任之前,他便先命王凌和司马朗代表锦衣卫与御史台两部,在河东开展了一次巡回审判,代行当地司法之事。
一时间,锦衣卫缇骑奔走在河东郡的街道,开始了一场如火如荼的大抓捕行动,以铁腕手段对河东郡内的贪腐与不法行为进行严厉打击。
他们深入田间地头,走进百姓家中,倾听民众的声音,搜集不法之徒的罪证。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世家子弟和豪强们,在此行动下顿时惶惶如丧家之犬.
第777章 中原世家谋逆,马腾雁门遇袭(合章K2)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安邑城,某大宅院内,一众世家子弟们群情激奋。
在苏曜入主河东,使锦衣卫捕人后短短数日间,包括杨琦在内的十数名郡府官吏和世家子弟们遭到拘捕和审判。
而且,随着的推移,其打击面逐渐扩大,渐渐的已不止局限于通贼一事。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世家子弟和豪强们,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曜这位大将军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一到河东就对他们展开了如此严厉的打击。
“大将军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把我们都抓起来吗?”
一名世家子弟满脸愤慨地说道,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在这恐慌的情绪下,有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想要调动关系,收买人情,换来网开一面。
苏曜的关系他们走不动,不过王凌和司马朗那边倒不是没有机会。
这两人一人负责抓捕,一人负责审判,只要能说服他们,或许就能逃过一劫。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动脑筋,思索谁与他们有联姻或同门之谊云云。
别说,这一思索,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不少。
且不说河内司马氏乃豪门大氏,大家同为司州三河人士,与河东世家多有联姻。
那太原王氏虽然只是并州一个后起之秀,但太原与河东亦是邻郡,攀关系的话还真叫他们找出来了不少。
这一下子可把众人乐坏,赶忙分享情报,然后准备各显神通的时候,突然一个李姓公子冷哼一声:
“不过是些无用功罢了,你们不会真以为攀攀关系,他们就会放过咱们吗?”
那李公子目光阴冷,满脸怨毒:
“那姓苏的根本就是要杀鸡儆猴,给咱们这些世家一个下马威,好叫咱们听话配合他的行动!”
“配合行动?”
众世家子弟们一脸迷茫。
“你们没听说弘农与河内的事情吗?”
李公子一跺脚,愤然道:
“那姓苏的自击破董卓后,其每得一地,便要行什么土改之事。”
“他使人清查田亩,丈量土地,凡是有说不清来路,还有超过他规定限额的土地,都必须要交回产权,进行统一分配。”
“那些不配合他行动的世家豪强,都会被他那些走狗缇骑们找理由拘捕,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手段残忍至极!”
“如今他来了河东,我看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什么,你说什么?!”
李公子的话瞬间让众人跳脚。
他们深知,土地乃是世家的根基所在,是他们财富和权力的源泉。
如今苏曜竟然要清查田亩,丈量土地,还要收回超额的土地进行统一分配,这无疑是对他们世家根本利益的严重侵犯。
“这……这怎么可能?”
“大将军怎敢如此行事?他就不怕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吗?!”
又一名世家子弟颤抖着声音说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李公子则是冷笑一声:“他有何不敢?如今两京司州都被他拿下,连董卓那样的枭雄也不是他的对手,天下他还有何可惧?”
“别忘了,那家伙横行霸道起来,立女帝,废三公九卿,哪个不是破千百年惯例的事情,你指望他还会给咱们好脸?”
“故而,诸位想要通过收买他的鹰犬来换他住手,那根本是行不通的!”
“我也不是危言耸听。”
“不瞒各位的说,我在弘农的姨丈就是心存侥幸,想要去找当时那坐镇弘农的贾诩走动走动关系。”
“结果,却被他们扣上个行贿上官的罪名,大做文章,最后落了个人头落地,家产充公的下场。”
“我姨丈家那些丰腴的水田,最后都被分给了那些脏兮兮的贱民们。”
“各位若是还不醒悟,怕是迟早步那边后尘的啊。”
众世家子弟闻言,皆是脸色惨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连世家之间的联姻关系都救不了他们。
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苏曜竟然真的敢在弘农那样做,而且还取得了成功。
如今,这同样的风暴已经席卷到了三河之地,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的末日。
“那,那该怎么办?”
“难道咱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又一名世家子弟焦急地问道,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随即众人的焦点都放在了李公子身上。
李家在河东也是一个大姓,再加上他刚刚的现身说法,不知不觉间,他已然隐隐的有成为众人中心的架势。
而这一切,自然也是他希望的:“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必须反抗才行!”
“反抗?反抗大将军??!”
李公子的话让众人都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