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关羽都督江淮整编了徐州,扬州等多地的水师本就实力不俗,这次刘表归降后,为了对付益州刘焉,苏曜特地将荆州水师也暂拨给关羽控制,命其打造了一支庞大的联合舰队。
这支水军避开陆路险关,沿长江一路西进,连破鱼复、江州等沿江要塞。
蜀中水军多年未经战事,在关羽的联合舰队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当地守将见势不对,大多都望风而降。
“报!”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州牧府,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
“关关羽水军已在江州登陆,今距成都仅三百余里!”
“报!”
又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大堂:“巴中严颜作乱,开城献降,张飞与马超大军已破阆中,正朝成都杀来!”
绝望,深深的绝望笼罩在刘焉身上。
在得到第一个消息时他还猛地站起来,但紧接着的噩耗连发之下,刘焉也终于被击倒。
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栽倒。
“使君!”
众人惊呼着上前搀扶,只见刘焉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涣散。
“快,快传医官!”
张肃嘴上连忙大喊,心中却不由突然一松。
刘焉这一倒,搞不好他们的路还真就活了。
接下来,刘焉昏迷不能理事,张肃与赵韪等人连忙从牢中请出大公子刘范主持大局。
刘范被从牢中迎出时,整个人身形憔悴,却难掩眼中迸发的急切。
他望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又看向堂下一众神色惶然的官员,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稳身形:
“诸位,如今局势危急,我父不能理事,还望大家以益州百姓安危为重!”
张肃立刻出列,手中高举一卷文书:“大公子,我等已拟好降表,还请即刻派人送往朝廷大军处,以免更多生灵涂炭!”
话音未落,一名武将突然抽出佩剑,怒目圆睁:“不可!剑门关尚在,我军还有一战之力,怎能不战而降?!”
“对啊,对啊!”
“苏曜,逆贼也,使君则是高祖血脉,汉室宗亲,天命所归,怎能降一逆贼?!”
“剑门关还有万余守军,成都亦还有精兵两万,粮草也够一年之用,现在说降实在言之过早。”
那人的呼喊激起部分死忠派的附和,堂内顿时陷入激烈争吵。
这些死忠派多是益州本地豪门出身,对苏曜的到来极为恐惧,本身本事没多少,却上蹿下跳,鼠目寸光。
刘范看着他们,心中一阵阵反胃,就是这些人整日绕在父亲身边,给他鼓吹什么天命云云,让局势败坏至此。
现在看这些人又跳出来,为各自门户之计置天下大局于不顾,气的一拍桌案:
“诸位难道还看不清局势?葭萌关、白水关已失,剑门关孤立无援,关羽水军顺江而下,张飞、马超大军又从陆路压境,成都已成瓮中之鳖!”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益州,可曾想过一旦战事拖延,成都百姓将遭受何等苦难?!”
刘范猛地扯下束发的冠带,披头散发呐喊:
“汝等官员本该助我父保境安民,可如今朝廷天兵压境,你们不想着如何减少百姓伤亡,却为了一己私利,执意螳臂当车!难道要让益州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才肯罢休吗?”
那拔剑武将听刘范如此指责,顿时面红耳赤,挥剑指向刘范:
“你这从洛阳回来的孬种!定是被苏曜那逆贼收买,竟敢在此长他人志气……”
话未说完,赵韪突然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武将握剑的手腕顿时血如泉涌。
“聒噪!”
赵韪一脚踹翻痛呼倒地的武将,刀锋滴血指向其他死忠派:
“大将军苏曜横扫八荒,董卓、袁术等皆成冢中枯骨,尔等螳臂当车,是要连累益州百万生灵陪葬吗?”
他转头望向刘范,一抱拳:“大公子,事不宜迟,降表必须立刻送出!”
赵韪的行动把众人吓了一跳,但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堂中顿时乱成一锅粥。
众人纷纷拔剑相向,对峙起来,眼瞅着就要以武力来论结果了。
突然间,又一个斥候冲了进来:
“报”
“剑阁失守,大将军他亲自来了!”
“什么?!”
这一下子,方才闹得火爆的现场犹如被浇下一盆冰水,瞬间陷入了长长的死寂
第934章 益州降(合章)
“什么?!”
“大将军苏曜来了?”
早先,剑门关前。
守将刘望见对面突然挂起的苏字大旗顿时大感不妙,而关下汉军阵地则爆发出了一阵热烈欢呼。
“末将参见大将军!”
吕布率领高顺、魏越和魏续等将,齐齐上前拜见。
“末将无能,未能速破剑门,还请大将军责罚!”
面对吕布的率先请罪,苏曜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此关险要,非奉先之罪也。”
苏曜凝望着眼前雄关,微微眯起了眼睛。
剑门关,位于四川省广元市剑阁县龙门山支脉大剑山中段,为东峰营盘嘴与西峰金城山之间的峡谷隘口,为金牛道要隘。因两崖对峙,其峰如剑,其势如门,故曰“剑门”,历来有着剑门天下险,天下第一关的美誉。
这里地形险峻到什么程度呢?
相传三国时,蜀相诸葛亮为了打通出蜀通道,让物资得以顺利转运,“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就是在这剑门关道上。
没错,飞梁阁道。
剑门关依山而建两侧山峰壁立千仞,宛如利剑直插云霄,山间栈道蜿蜒曲折,仅容单人通过。关上守军居高临下,箭矢、滚木石倘若储备充足,寻常攻城手段在此可说是根本没法施展。
当年,姜维守剑门关,三万守军挡得钟会十数万人马不得寸进,最终还是靠邓艾奇兵绕过此地天险才成功拿下成都。
今日,苏曜大军突袭,刘所部仍有仅两万守军,而吕布在分兵后的部队不过与其旗鼓相当,即便有火药之利也非常困难。
“这个刘还是有点本事的。”吕布摇头一叹。
接下来,在面对苏曜问询战况时,吕布就讲述了一下自己之前攻关时遇到的情况。
与他速破葭萌关不同,剑门关的守将刘显然已不像葭萌关杨怀那样没有准备。
从溃兵的口中,刘很快就发现了汉兵天雷并非什么雷公助阵或者方士的妖法,而是需要点火引爆,靠人力操作的事情。
“守城的关键是不让那些妖人趁夜抵近,对我城门做出手脚。”
刘立刻找到了关键。
他一边对守关将士做心理建设,一边又紧急加固城门。
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更换城门材料的刘直接就地取材,让兵士自山中采来大石,将城门堵死。
同时,他还放下吊篮,让兵士在关前栈道和山间放满了火把和火盆,将剑门关前的道路照的灯火通明,保证视野,严防夜袭。
就在他的种种布置下,吕布大军的初次攻击是大败而归。
吕布叹息说:“栈道狭小,雷火车不能通行,我命敢死队接力,炸破城门后又遇巨石封路,继续强攻实在得不偿失.”
雷火车,即是之前他们用来攻葭萌关的蒙皮木车。
此车装载大量火药,与攻城冲车相似,搭建防箭的木质车体掩护官兵推进。
对于普通城门,一辆车的装药就可以将城门炸裂,就算是郡府治所或者如葭萌关那样的雄关,两三辆车的接力也可将城门炸的粉碎,为进攻将士们开道。
但是剑门关前,这狭窄的栈道走人都费劲,这种车就更别想了,只能靠纯粹的堆人来去解决这个问题。
历尽千辛,付出大量伤亡后炸开城门后里面还是巨石,这别提多让进攻的战士们丧气的了。
那些本以为可以冲入城中大开杀戒的战士们皆是仰天长叹,被城头守军挨个射杀,退回阵中者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剑门关竟然比函谷关还要险峻.”
直到这时,从未来过蜀地的吕布才第一次对蜀道天险有了深刻的体会。
高顺说:“不能再这样打了,如此强攻损耗太大,都督兵士皆我军精锐,如此折损实在可惜,大将军知道了怕也会怪罪。”
虽然苏曜总喜欢兵行险道,以少敌多,但其爱惜将士的作风可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跟着大将军冲锋,虽然每次看着都险之又险,但实际伤亡算来却始终能保持军中最小的伤亡。
同时,为了挽救战士们的性命,苏曜不但自己在战后会亲自为士兵们急救,同时他还大力发展医学,补充军医队伍。
虽然当年随苏曜从并州出来的老伙计们多数都已走上了军官岗位,升官发财,但吕布军中并州旧将的比例也是全军最高的,屯兵关中期间他们也没少呼朋唤友,自并州召来同乡伙伴,可以说忠诚度最高的群体,乃军中支柱也。
这些人损失显然不可以等闲视之。
不过所幸,如今的朝廷不是魏国那个只占了北方半壁的残疾状态,入蜀进攻也并非只有剑阁可走。
于是乎,虽然吕布略有不甘,但还是采纳了众人的意见,暂缓攻城,分兵南下,自己在剑门关前吸引敌人主力的同时等待其他方面军的进展。
就这样,剑门关的战斗暂告一段落,双方维持了足有近半个月的和平,直到苏曜来了。
“不要紧张!”
“就是他苏曜亲自来了又怎样?”
刘强作镇定,在城楼上高声鼓舞士气:
“贼军的把戏咱们已经领教清楚了,不过是多了些会炸响的玩意儿,只要守好栈道,他们插翅也难飞上来!”
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感染,纷纷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做好了给来犯之敌迎头痛击的准备。
然而,当夜他们就知道了,天下诸侯将领们恐惧苏曜是有道理的,大将军的本事根本就不依赖那个被传的神之又神的“天雷”。
“你说什么?!”
“他这就打进来了?!”
得报的刘匆匆披甲出门,站在城头上只见身后的关城内阵阵火光。
原来不知何时,苏曜竟孤身入城,已在他城中大杀四方。
“哈哈哈!”
“还是自己砍人爽啊!”
“杂鱼受死!”
苏曜身披红袍,一身铁甲,手持陌刀在狭窄的关墙上纵横驰骋。
月光洒在他的陌刀上,泛起森冷的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花和残肢,守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