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刘玄德 第433节

  不过刘封此时仅仅是在制定预案,要不要施行,什么时候动手,这些还都需要综合考量。

  其实刘封会如此决策并不难猜。

  如今扬州基本已经被刘封所得,刘备父子对外扩张的方向只剩下了三个,一个是交州,这是最下之策,刘封暂时不会考虑。

  其次是豫、兖、青。

  这三个方向,必然是要得罪曹操和袁绍的。

  如今大局,势在刘备父子,时间已经成了刘备一方的盟友。

  时间过的越久,刘备一方的实力反而会越强,这都是刘封前两年拼命打下来的底子。

  因此,刘封暂时还是不想和袁绍、曹操彻底撕破脸。

  那么最后一个方向,自然也就是荆州了。

  拿下荆州,不但能够再夺取一个人口物资大州,更能拥有长江连通,直接对中原地区形成包围之势。

  一旦荆州入手,刘备一方的实力将会再度飞升,而且还有可能不战而下交州。

  若是进展顺利,荆、交二州成功入手。

  那刘备一方的纸面实力甚至足以以一敌二,同时对抗袁、曹联手了。

第378章 得栖凤雏

  正是因为刘封早已觊觎荆州,孙策才得以活命。否则,仅仅只是山阴背刺,还真未必能够买得了他那条命。

  孙策对荆州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只是这部分影响力并非在北部,而是在南。

  孙坚任长沙太守时,以其强大的武力震慑了长沙,同时又清剿了长沙周围的荆蛮部落。

  这给了长沙本地士族豪强们很大的震动,荆南名士之中的桓阶就曾被孙坚举为孝廉,出任孙坚麾下功曹,是孙策阵营之中,仅次于朱治的名士。

  孙坚战死襄阳的时候,桓阶本不在孙坚身边。

  恰逢其父去世,桓阶返乡奔丧。

  结果在听到了孙坚身死,尸首为刘表所得之后,桓阶毅然北上,从长沙直抵襄阳,单骑入城,游说刘表,最终刘表感其忠义,交还孙坚灵柩。

  刘表对桓阶极其欣赏喜爱,做梦都想要留桓阶辅佐自己。

  这份喜爱到了什么地步呢?

  刘表居然想和桓阶做连襟!

  没错,刘表想要把自己老婆蔡夫人的三妹蔡氏许配给桓阶为妻,并许以高位实权。

  毫不夸张的说,桓阶但凡膝盖软上一些,荆北三郡的太守不一定能坐得上,毕竟大佬实在太多,黄家最辉煌的时候甚至父子双太守。

  但对桓阶来说,荆南三郡的太守当真是可以随便挑了。其中例外的乃是长沙郡,这里是桓阶的故乡,因为三互法的存在,桓阶自然要避嫌。

  可桓阶的骨头就是硬朗,死活看不上刘表,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拒绝了刘表的指婚,最终成功脱逃。

  桓阶此时虽然未必还忠于孙策,但孙家对其必然还有很大的影响力。

  况且刘封想要利用孙家乃是顺水推舟,因势利导,并非无中生有。

  在原时空中,桓阶因为欲为孙坚报仇,再加上本人看好曹操,全力煽动当时的长沙太守张羡背刺刘表。

  正是张羡的反叛,使得刘表错过了参与官渡之战最好的时间。

  刘封想要鲸吞荆州不假,可如果荆州能够碎成两半,那刘封显然会更为轻松。倘若能够在荆州碎成两半,北边讨伐南边的时候出兵,那更是可收渔翁之利。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刘封最后才选择放过了孙策。

  只要孙策能够说服桓阶,为刘封争取来这样的机会,那刘封放他一条活路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除此之外,刘封本来的拉拢对象还有马、习、冯等不得势的荆州大族,却还真的没想过拉拢庞家。

  无论如何,庞家毕竟还是刘表时代的四大家族之一。

  拉拢庞氏太过敏感显眼了。

  可谁能想得到,庞统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仔细想想,庞氏所在的南郡,那位置其实是相当重要的。

  要不然日后周瑜也不会舍江夏而取江陵。

  历史上刘表南下讨伐张羡,其前进基地就是江陵,而不是襄阳。

  从襄阳出发,讨伐长沙,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

  可从江陵出发,不但近了一半以上的路程,而且全程水路,畅通无阻。

  长沙甚至都无险可守,湘水自长江直抵长沙城下。

  从江陵到长沙,只需要走一千里水路即可,沿途长江、湘水,俱是水量充沛的大江大河,能行大船。

  这使得刘封忍不住遐想起来。

  如果,仅仅只是如果,在刘表派出大军南下征讨张羡,兵临长沙城下时。

  刘封自下游以水军为主力,直接冲过黄祖的阻击,直抵江陵城下,内有庞氏为应,夺取其城,然后回师湘水,断南下刘表大军粮道和归途。

  这画面可太美了。

  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一旦这画面出现了,那可真能在一年之内,抵定荆湘啊。

  因此,刘封对庞氏兄弟的热情也就很好理解了。

  此时的庞统,远远不是日后为司马徽所其中的南州冠冕,也不是被庞德公誉为凤雏的天下英才,更不是为周瑜所重,任以大事的南郡功曹。

  此时的庞统,既没有名声,也没有能力对着顾邵说一句论帝王之秘策,揽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

  他还仅仅只是一个袋中之锥,堂下毛遂。

  只是面对刘封的热情和欣赏,庞统的心却噗噗直跳。

  当晚,刘封在府中设宴款待庞统和庞桦。

  两人大醉而被留宿。

  庞桦被送入客房安歇,而庞统却被送至后院书房之中。

  庞统心中一惊,不知道刘封所欲为何,只能故意装醉。

  却不想片刻之后,刘封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了起来:“士元先生可醒了?”

  守在门口的凌统、吕蒙立刻回答道:“先生不曾醒,还在酣睡之中。”

  “善。”

  庞统听见刘封走进屋中,随后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可如此轻怠先生。”

  “为何不为先生宽衣去靴?”

  刘封的声音很是不满,责怪道:“如此醉眠,若感风寒,当如何是好?”

  刘封的声音越靠越近:“阿统,汝去端一盆热水来,先生满面尘土,我要为先生净面。”

  凌统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庞统只觉得自己这装醉装的实在是太煎熬了,早知道刘封会如此行事,他就是真醉了也得硬挺着啊。

  自己装醉是想听听刘封有何企图,没想到反倒是把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很快,凌统就打来热水,刘封亲自打湿了毛巾,为庞统擦拭面庞。

  热乎乎的毛巾敷在脸上,本该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可庞统却像是火烧了屁股似的,想要醒来,却又找不到适合的时机。

  就在庞统打算硬着头皮醒来时,突然觉得脚上一轻。

  周围登时响起了三四声叫喊,许褚、吕蒙、凌统等人皆是惊慌的叫喊起来:“将军,使不得!”

  庞统只觉得有人为自己脱去靴子,然后将双腿摆到榻上。再结合吕蒙、凌统的叫喊声,庞统怎么可能还意识不到是刘封为自己脱去了鞋履。

  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的庞统不敢再继续装睡了,在榻上翻身而起,直接跪倒,冲着刘封叩首道:“将军这是要折杀统吗?”

  刘封的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哂笑,我还以为你想装睡到底了。

  “先生何出此言?”

  刘封上前按住庞统肩膀,轻拍几下之后,将对方搀扶了起来:“可是封失手弄醒了先生?”

  庞统感激流涕曰:“将军如此厚恩,统如何敢当?”

  刘封笑吟吟道:“以封观之,士元先生之才,乃天下之才也,是吾南下以来之翘楚。”

  说着,刘封扶起庞统,握着对方的手道:“先生当为南州之冠冕也!”

  庞统此时可谓是百感交集,此时的他平平无奇,又没什么名声,虽有才学,却只能孤芳自赏,不为人知。

  他做梦也想不到到,刘封居然会以自己为南州年轻士子第一人。

  这一份独具慧眼的器重,让庞统感动非常,颇有对刘封拜倒

  

  刘封却是心中发笑,水镜先生司马徽如今,可未必有我刘封有名。

  刘子升的知人之明,如今已经在东南声名鹊起。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如今刘备父子手底下的能臣猛将,除了刘备最早的一批元从和徐州骨干外,剩余的又有几人不经刘封之手举荐。

  对此,刘备也从来没有掩饰的意思,相反,还时常在宴会之上替自家好大儿扬名。

  故此,刘封麾下诸多谋士猛将,无不清楚自己真正的伯乐并非刘备一人。

  跟随庞季出访刘备,于江北寿春逗留数月的庞统自然也知道这些。只是知道归知道,可依旧想象不到当自己亲身面对这些时的剧烈感受。

  “统,一阶凡夫俗子,不意将军如此看重。”

  庞统痛哭流涕,拉着刘封的手感叹道:“将军但有吩咐,统无有不从!”

  刘封顿时大喜,心中刹那之间做出决定。

  “我如今已得扬州,荆州居扬州之上,地势险要,民富国隐,兵精粮足,名士辈出。”

  刘封感慨道:“刘景升与袁本初貌恭实骄,外忠内逆,天子常怀忧惧,曾与我父曰,汉室江山倾退至此,何人之责也?”

  “我父赤胆忠心,不避嫌隙,直言桓灵之失。”

  刘封这就有些撒谎了,刘备眼下倒是有这资格在天子面前痛斥他爹为非作歹,只是他的性格却决定了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庞统难道还能跑去询问刘备此事真假不成?

  所以刘封这个谎话撒的是一点都没心理负担。

  “天子深以为然,只是天子虽然年少,却极为聪慧。”

  刘封面露愤愤之色:“天子曾对我言,天下板荡,袁氏之祸也!”

  “刘景升身为宗室,却不思精忠报国,与袁本初南北呼应,定交结盟,实乃国姓之耻也!我父力有不逮,为报天子之恩,不得不虚与委蛇,先破袁公路。”

  刘封痛恨道:“我父子激战连场,赴汤蹈火,方才击破袁术,擒于寿春。可刘景升竟招降纳叛,公然包庇袁术部将,伪庐江太守刘勋。其人藐视朝廷,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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