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敬颤颤的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嗯了一声,挥手对卓敬道:“你宗人府宜快些准备,下去吧。”
卓敬抱拳弯腰:“微臣,告退!”
等他出了谨身殿,直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内心的压迫感和震惊感才得以缓解!
呼呼呼!
卓敬狠狠呼吸着,眼中带着浓烈的震惊和不安!
天呐!
他抬头看着晨曦当空的天,喃喃道:“大明这天……要变啦!”
“嘶!”
“皇明嫡长孙,今日正式确定地位了,如此,以后再也无任何人可有想法!”
“天呐!”
等卓敬离开谨身殿。
朱元璋再次将目光锁定到六部部堂高官身上,淡淡的道:“你们都是咱的肱骨之臣,咱政事需要倚靠你们,你们也该知道咱皇孙的存在了。”
“咱也要抽空,和咱大孙子说说了,万一哪天咱真走了,呵呵。”
朱元璋自嘲的笑笑,然后挥手道:“成了,今天就说这些事,都回去办差吧。”
“杨尚书,咱交代你的事,快些抓紧办,早些将牢房腾出来!”
杨靖忙起身:“微臣遵旨。”
朱元璋挥挥手。
众人倒吸凉气的站起身,只感觉口干舌燥,躬身退出谨身殿。
外面的阳光已经从东方渐渐照耀过来,将清晨的紫禁城照耀的如梦如幻!
一如六部部堂高官现在的心情,也如梦如幻!
等他们走出谨身殿的时候,众人再也忍不住,更有甚至,在下谨身殿外的阶梯时,差点没站稳!
“茹尚书,您小心点呐!”
茹太素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笑的有些不自在:“没事,没事!”
他抬眸看着詹徽,有些不悦的道:“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讲究!”
“既然早就知道如此天大的事,为何守口如瓶至此?我们还能泄露出去么?”
.
詹徽笑笑:“这不留着让皇爷说么?”
“成了,不纠结这事。”傅友文道。
刑部尚书杨靖哼道:“你还有脸做和事佬?当时咱们几个在吏部询问疟疾谁给皇爷治好的时候,你差点将话就说出口!”
杨靖这么一说,工部尚书秦达震惊的开口:“听这意思……疟疾的神药,云南、广西、交趾的疟疾之扼……都是皇孙解的?”
傅友文点头:“嗯。”
秦达愈加惊愕:“那么……交趾,也是皇孙在治?”
傅友文点头:“嗯。”
嘶!嘶!嘶!
想不到皇上,已经暗中对太孙做了这么多事!竟然将交趾都交给了皇长孙!
詹徽呵呵道:“何止这些事?本官告诉你,你们许多的奏疏,都出自皇孙之手。”
“啊!!!”
众人再次大惊!
“这..…”
奏疏,出自皇孙之手?
他们居然……一点没发现!
那批阅的老练手法,对奏疏分析的一针见血……他们当真以为是朱元璋在批!
皇长孙的水平,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
三人越来越对朱雄英敢兴趣了!
沉默了一下,李原才问詹徽道:“有个事。”
“皇上也没说咱们要不要对朱公子说,詹部堂,这事你怎么看?”
詹徽笑着道:“笨!皇爷最后一句话怎么讲的?他老人家要找机会对皇长孙好好说道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咱们顺其自然,可以对旁人说,但朱公子……还是他老人家自己来。”
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颔首点头:“却是这么个理!”
傅友文默默看了一眼詹徽,詹徽似乎看出了傅友文还有话对自己说,暗暗给傅友文回个眼神。
“成了,大家先散了吧。”
众人走到皇城,便各自心怀异样的回到部堂衙门。
詹徽则径直去了户部找傅友文。
……
户部值庐花厅。
傅友文早早的令下属沏好茶。
詹徽踱步走了进来,狐疑的看着傅友文,坐在他旁边,便询问道:“老傅,刚才什么意思?”
傅友文伸手,示意詹徽喝茶。
詹徽点头,端着茶品鉴一番。
傅友文这才缓缓地道:“老詹,皇爷究竟啥意思?”
詹徽蹙眉:“什么?”
傅友文道:“皇爷只是告诉了咱几个,老爷子这意思,咱们是不是要和下面的官吏透个气什么的?”
詹徽愣了愣,“你不说,本官都没考虑过这些。”
沉默了一下,詹徽道:“皇爷分明是要加快了脚步,看来这一场病,对皇爷的影响很大,让老爷子思想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傅友文白着詹徽,没好气的道:“屁话么!国家后继无人,说不好听的,老爷子万一真走了……恐怕当时老爷子也吓的不轻,如果不是朱公子出手,怕当时就要托孤公布身份了。”
顿了顿,傅友文继续道:“咱现在不考虑这些,但分析老爷子今天召见咱们的意图所在。”
皇帝的每一句话,都够臣子们揣测许久,尤其今天朱元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第248章 不可思议的消息!
詹徽沉声嗯了一声,道:“看来皇上是打算,让咱们先将确定皇长孙的消息透露出去。”
“但是,老爷子的言下之意,又是打算自己亲自和朱公子道明这些事。”
“花非花,雾非雾,老爷子大概就要这么个效果吧!”
傅友文急道:“啥意思,要不要和下面的人说?”
詹徽点头:“说,是要说的,但只能透露皇长孙活着,只要让下面的人知道这个讯息就够了!”
“余下的,他们自己会慢慢猜测联想。”
许多国jia大事,都是似是而非的,并且当上层阶级透露出某一个信息之后,一定不会空穴来风,一定会有巨大的变动即将到来。
上面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底层引起巨大的震动和过度的解读联想。
这些道理,他们作为大明的部堂级别且掌控绝对权力的高官,不可能不懂。
只要搞清楚老爷子的意图,他们就能有的放矢。
傅友文点头:“本官明白了,本官去和秦部堂他们通个气。”
詹徽道:“好!”
这两日风平浪静。
京畿内各有司衙门,似乎皆沉默下去,京畿的风向沉默的可怕。
在各衙门中间,随处都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虽然很多清吏司和部衙已经不知道这风声是从哪里传来,但‘谣言’传播的力度还在加快。
“皇长孙真的要确定了?”
“朱雄英么?”
“不知道!”
“……”
当这些话问出来之后,竟还有人不知道皇长孙叫什么名字。
但关于朱雄焕这个名字的风口,已经是京师目前各有司主流讨论的话题。
即便他们都是道听途说,但这震撼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仿佛一滴墨涌入了茶盏之中,且以最快的速度在渲染!
工部。
工部郎中杨明笙最近很愁。
当练子宁走后,皇陵的差事真被压到自己头上。
换句话说,杨明笙现在要负责皇陵和皇宫两地的土木建设。
虽说工部是个油水很充足的地方,从各地商贾购买材料等等,许多商贾都会贿赂。
但杨明笙知道,当朝皇帝最恨贪污腐败,这里还是应天城,是天子脚下!
实际他们这些工部官,还真不敢贪,偶尔的小贪已经是极限,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为主要的是工期接近,可皇陵和皇宫的修建进度却一点加快不了!
杨明笙很愁。
“杨大人,听说了吗?”工部右主事韩齐走来。
杨明笙很想将皇陵的工事交给韩齐,但韩主事实在太能混,这种混水摸鱼的人,要将工事交给他,届时真完成不了,被降罪的还是杨明笙。
韩齐这种官场老混子和练子宁不一样。
杨明笙看人很准,他知道练子宁是真办事的人,但韩齐……不提也罢!
“哦。”
杨明笙看着韩齐,道:“韩大人又听到什么奇闻趣事?哪家官儿又去偷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