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现在所想的,就是要改变原料,以及提高造纸工艺,而最为重要的就是造纸工艺,如今的造纸工艺,哪怕就是他改变原料生产出纸,但产量依旧会受到限制,而且质量同样会受到限制。
李元吉所想的,就是将竹纸、皮纸,以及稻麦秆纸,这三种纸,工艺的成熟是在宋,直到明清,造纸的工艺才达到集大成巅峰。
而这三种纸,原材料都比较好找,尤其是他如今封地的范围,可以说完全不缺这些材料。
竹纸的主要原材料是嫩竹,至于再次改良的皮纸,原材料这里也极为丰富,而稻麦秆纸,是在宋朝流行的一种纸,适合给底层的人使用,价格低廉,然而纸的质量,如今的皮纸与麻纸却是都打不了。
至于原材料,更加简单了,通过名字就知道这个纸需要什么材料了,而这个材料,他这里更不缺,杂交水稻一旦普及,他缺这个材料?
而那些特殊的纸,李元吉完全没有任何考虑,如今他主要是要能够制作出可以印刷的纸出来,并且能够大规模生产制造,质量合格就行。
到时这三种纸,使用这块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想要更好的纸,那就花更多的钱买就是了,反正最差的纸能够承受日常所需就行。
有了方向,李元吉就开始思考起三种纸的制作工艺,然而皱眉想了许久,李元吉无奈了。
“这些纸的工艺,明明都大致看过的,现在却是根本想不起来了,看来又只能兑换了。”
李元吉是真的无奈,这三种纸,即便现在让下面的人制造,虽然付出时间,有概率能够制作出来,但是工艺不提升,哪怕制作出来,质量不够的同时,产能也无法跟上,那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相当于提炼钢,明明都是炼钢,工艺不一样,质量与产能就会不一样,都是同样的道理。
而他在这块又无法提出建议,他要是能够提出建议,直接就开始上手做了,哪里需要兑换?
李元吉一声叹息,在这个地方还要花费贡献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想想那些弄出印刷出来就能批量搞起来的,以及什么学院什么的,都能直接搞起来的,李元吉一时间很是心塞。
明明他也是穿越者啊,还有系统这么一个金手指,怎么一落到实处,困难就开始跑出来了?
抑郁了一会,李元吉还是打起精神,事情已经出现,又有了解决办法,那就必须要解决到位,不然后面这些事,都得被搁置下来。
打开系统,找出造纸工艺,这一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头大,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三个工艺加起来要用六千贡献点,然而他如今的贡献点偏偏只有五千多,五千六百三十五点。
看着这个贡献点,李元吉是真的无语了,就差三百六十五个贡献点,然后卡住了。
李元吉扶着额头,竹纸需要三千贡献点,皮纸需要两千贡献点,稻麦秆纸需要一千贡献点,随后在三种纸来回打量,最终还是选定了竹纸与皮纸。
因为稻麦秆纸说到底和麻纸还是太像了,如今最为紧要的,还是满足学院所需,而且有了更为先进的制作工艺,他就不信了,麻纸的质量,还不能提升些许了?
反正只要能够用就行了,剩下的,等到了时间,他就不信了,这些技术在以后的时间里,会一点进步都没有,只要有进度,那就是节省贡献点。
李元吉不再犹豫,直接将成熟的竹纸与皮纸工艺与图纸兑换了出来。
拿到手的一瞬间,还剩多少贡献点,李元吉也没有心思去看了,反正也剩不了几个子,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李元吉好奇的是,这两个成熟的造纸工艺有没有重复,他有没有花冤枉贡献点。
看了一会,李元吉很是无语,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两个造纸工艺,相同的地方其实不少,其中也有不同的区别,这个区别,制造过程之中只有个别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则是在原料处理上,最为不一样。
李元吉无语的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花冤枉了,说不同吧,很多都相同,说相同吧,也有一部分是不一样的。
然而不管怎么样,看完之后李元吉心头都有一些空虚,因为他的贡献点,又没了,好不容易捂了挺久的贡献点,成功被掏空。
“孔颖达啊孔颖达,你是一张嘴,将我的贡献点全给耗空了。”
李元吉满是惆怅,正在长吁短叹之时,岑文本匆忙走了进来。
“大王,大王!”
听着岑文本的声音,李元吉顿时惊醒,坐直身体,看着岑文本无比慌忙的样子,李元吉变得无比严肃,他有一种预感,能够让岑文本这样的,绝对不会是小事,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看着岑文本来到近前,李元吉肃声道:“景仁,不要急,慢慢说,天塌下来了还有本王顶着,你慌什么。”
李元吉的话语,仿佛给了岑文本莫大的信心一般,整个人平稳了许多,没一会,便是如同平日那般睿智,看着就像是拥有大智慧一样。
岑文本调整好呼吸,行了一礼后道:“大王,城内聚集数千民众,全部聚集在大王雕像之前,虔诚跪拜,并且还有更多的百姓,正在向着大王雕像的方向进行聚集。
臣听闻后不敢耽搁,在派人了解情况的同时,就立马前来禀报大王。
此事臣已经让城防,以及城属官吏上街维持秩序,以防有人趁机捣乱,以及发生伤人事件。”
李元吉听着岑文本的话语,直接惊呆了,数千百姓聚在他雕像前虔诚跪拜?还有更多的百姓正向着他雕像的地方聚集?
随后李元吉反应过来,就是一脸阴沉,他是真没有想到,在他封地之内,竟然还有人能够如此煽动百姓,按照岑文本所言,这是上万百姓啊!
然而如今全部聚集在他雕像那里,要说这事没有人组织,李元吉是一万个不相信。
但究竟是谁组织的?
李元吉很想不通,谁在这里,他经营了这么久的地盘上,还有着这么高的影响力?
这份影响力,恐怕是除他之外的第一人了。
而更让李元吉忿怒的是,这些百姓,整整上万人啊,竟然真的信了主谋者的话语,他对这些百姓,可是付出了极多。
他为了发展这里,付出了极多的钱粮,李元吉敢说,对于这里的百姓,他能拍着胸口说,他没有对不起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看看这些人如今的生活,再对比当初他初来之时,完全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比起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完全是从乞丐,从食不果腹,到如今人人能够吃得起饭,不用为饿肚子而担忧。
每个人都有着比之前更好的住所,包括赋税,他前两年直接没有,直到第三年,才会开始收取,然而即便收取,都比大唐收取的赋税更低,因为他本身也有屯田。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的王宫以及整个封地运行的钱财,主要都是通过商业获得,在商税这块,他做了极大的改变,都是为了征收农税少一些。
他很清楚,民以食为天,他少征收一部分,就能让百姓过得更好,他也坚信着百姓会回报他。
这三年多时间来,一直都是如此。
然而今天,此时此刻,李元吉是真的怒了,他如此为这些人,然而这些人,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这些人是觉得他对这些人太好了,让他们吃得太多了,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李元吉强忍怒意,满脸阴沉的看向岑文本。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本王尽快将主谋查出来!
煽动百姓,组织如此大规模的活动,没有任何报备,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是要造本王的反吗!
这次,凡是参与之人,全部都不要放过,不管是谁,一律抓捕,凡是拒捕者,杀!
本王给你最高权限,给本王彻底清查清楚!”
李元吉此时很难冷静,作为上位者,即便如今他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这么大规模的活动,百姓这么大规模的聚集,无论是谁组织的,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心思,李元吉都必须要严处。
若是想要对他提什么意见,若是有什么需要对他说的,大可以直接来王宫之外求见,他又不是没有在王宫接见过普通百姓,曾经海康建设之时,这里的百姓,哪个不认识他?
他雕像在海康内城,而这些人如此大规模聚集在内,那么大部分人,绝对都是当初的老人,是见过他的,认识的。
然而如今这般,在李元吉眼中就是背叛,是赤裸裸的挑衅。
因为这里原本撩人居多,有些习俗需要举办,他都无限容忍,需要的时候,只需要向官府报备,将具体活动、人数、地点、时间这些登记清楚,官府通过后,就能开始举办。
而这次,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聚集上万人,甚至是更多,李元吉怎么能不愤怒。
岑文本听得出李元吉的愤怒,就从李元吉的自称,岑文本就知道,这件事很大。
岑文本心中也知晓这事不会小,他慌忙来找李元吉,何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在大唐之内,无缘无故聚集上万人,甚至更多,已经可以按照平叛的方式来对待了。
正因为这个事来得太过仓促,才让岑文本一时间都无比慌忙。
“大王,臣这便下去,尽快查明原因,必将追查出主谋!”
在岑文本心中,这次的主谋,已经判了死刑,无论什么原因,拥有这样的组织能力,如此蛊惑百姓,悄然调动上万,甚至更多百姓,都必须要死。
李元吉在这里的地位,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谁都不行!
在岑文本下去后,李元吉也是沉思起来,聚集这么多人,全部聚集在他雕像之下虔诚跪拜,可见这次是百姓有事要求他。
这也是李元吉没有直接动用的军队的原因,但凡这些人敢暴乱,他就会派出大军直接镇压了。
然而具体什么原因,李元吉思虑许久,却是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第232章 万民之请,沉官之苛
李元吉闭目沉思,越想越是没有头绪,他实在想不出这些人是因为什么事,更看不出有什么因果。
想了一会,李元吉骤然起身,如今他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只有出去问问那些人了。
就在这时,杨建河匆匆跑了进来。
“大王,又有上千人聚集到大王雕像之前,这些人里面,分别来自广州府、南州府、交州府,雷州府人数最多。
末将已经安排大军负责维持秩序,幸运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异动,更是没有闹事,情绪都没有激动。
其中有四个老者,已经来到宫外,想要求见大王。”
李元吉静静的听着,面上尽管不显声色,但心中却是无比凝重,四个府,全部都是原本岭南之地,是发展最为繁华的四个府。
尤其是雷州府,经过他的大力发展,如今已是超越广州府,成为他整个封地之内最为富庶的一个府,竟然还是参与人数最多的。
听着四个老者在外面求见,李元吉心头满是冷笑,四个府,四个老者,这四人,是不是就是组织的人?
李元吉看向杨建河,波澜无惊道:“去将他们带来吧,本王在这里等他们。”
没有异动,只是聚集,说明事情还是可控的,但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李元吉也是好奇得很。
没一会,杨建河带着四人走了进来。
“参见大王。”
四个老者纷纷行礼,李元吉看后,当即笑道:“快起来,你们都坐。”
“郑老汉,没想到你也在里面,有什么事可尽管说来,能解决的,本王亲自给你们解决。”
对于这次聚众之事,李元吉是一点没有提,说话之间也是满脸笑意,丝毫没有在意这几人僭越一般。
那郑老汉闻言,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这次的事情闹成这样,几人心中都是有数的,但又满是无奈。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郑老汉站了出来。
“大王还记得小老儿,我值了,这次我们也知道给大王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请大王放心,我等几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这次以这种方式求见大王,我等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前来这里的经商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了解了不少,里不少人都想要出海经商,赚些钱财。
但想要出海,我们没有船,也没有办理证明,便是与县衙反应此事,但县衙的人却是无比敷衍,两个多月时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之前大王曾说过,鼓励我们这些百姓经商,甚至是出海经商,我们想要去做,奈何县衙一直就这样拖着。
老朽无奈,只得前来海康,亲自求见大王,说明此事。
而其他人,听说在城里有大王雕像,他们是后面自发前来,只为向大王传递他们所受之苦,并无他意,都是大王最为忠诚的子民,请大王莫要怪罪,小老儿愿一力承担。”
李元吉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都有些怔然,随后心中就满是忿怒。
鼓励治下经商,鼓励百姓出海,这是他一早就定下的决策,在他这里,单单就是种植粮食,用不了那么多的人,随着杂交水稻与玉米的广泛运用,以及吕州府、宋州府、南州府的开发逐渐提升,粮食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他这里需要发展持续进行,需要更多的税收,鼓励经商来发展经济是最为合适的,然而就这么一项政策,如今却是在底层遇到了困难。
他就说为什么鼓励政策传达下去了,为什么民间的经商依旧很少,原来问题出现在了这里。
李元吉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这里才发展多久?这么快就出现了贪赃枉法之人了?
他底下的官吏,开出的俸禄是一点都不低的,对比起大唐之内官吏的俸禄,同等职位,他给出的俸禄要高出不少,最多可以达到近两倍之多。
他这样做就是不想让那些真正为民的清官难做,因为他无法去筛选所有官吏,对于那些清官单独提升待遇,索性他就全部人一同提升。
李元吉也没有指望靠着这个提升俸禄待遇,就让他底下没有那些脏东西,李元吉是有这个准备的。
现在他固然愤怒,但也仅仅只是些许愤怒罢了,他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