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感觉到魏王,正目光炯炯的打量自己。
一缕绯色,悄然攀上了姚敬的耳轮。
“你演奏的朝凤引,能祛蝗灾,做的不错。”
姚敬瞥了眼曹操:“原来魏王早知道了。”
“你师尊告诉我的,他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曹操把自己的猜测,扔给郑玄背锅。
这是一种话术,引着交谈的人,往自己构建的话题上聊。
想不到姚敬相当精明,没按曹操扔出的钩子回应,反问道:“师尊也告诉我一个魏王的秘密。”
有点意思…曹操心忖。
俩人在车上,暗藏机锋的闲聊。
车驾沿路北上,经过一条河渠时,曹操下车查看。
沿岸人员奔走,忙着搬运土石,却是在往北挖掘,要贯通往幽州方向的运河渠段。
那河渠内,还有一根根巨木,顺水而下,从北往南运输。
各地也都有类似的木材,在运往邺城,为的是建造铜雀台宫。
八月下旬。
曹操来到北境,代郡的一座边城。
在北线戍边的将领,张辽,赵云都闻讯聚集过来。
刚回邺城的太史慈,也被曹操点名,跟着一起回到了北境。
曹操过来论功行赏,各级将领都有对应的受封。
三天后的上午,曹操举目北望。
一只大鸟在他两三百里外的草原上,俯瞰着下方的马群。
那马群数量庞大,绵延数里,在草原上休息吃草。
为首的马王,鬃毛飞扬,独自待在一处斜坡上,机警的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次日中午,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马群在往西运动。
跑在最前方的马王,倏地扭头看去。
远处,一条火焰般的细线,飞速逼近。
还有另一匹壮硕雄健的巨马,跑起来如飞逝的闪电,蹄子落在地上,地面必炸出一个浅坑。
其力量之惊人,可见一斑。
两匹马,来势汹汹的往马王冲来。
红色的烈焰是赤兔。
它唏律律的发出一声马鸣,如同邀战!
马王瞪着接近的赤兔和爪黄。
这是两匹来挑战马王地位的‘大敌’。
突地,马王迎向赤兔。
两匹马,对冲靠近。双双人立而起,前蹄蹬踏。
砰!砰砰!
低沉的声响,如擂重鼓。
另一侧,爪黄陡然增速,从侧翼靠近,给了马王一蹄子。
二打一。
马王待要战术后退,突然大惊,自己背上居然多出一个人。
它在对方落到背上的刹那,全力纵起,想将对方甩下去。
曹操在旁边观察片刻,抓住机会登上马背。
他如今的手段,即便是马王,也不难对付,在马背上坐得稳如山峦。
曹操探手,掌心化出一条盘绕的气运之龙,颜色幽紫,内蕴神魂相。
他探手虚压在马王额头。
矫健如龙,一心要将曹操翻下来的马王,迅速停止了躁动。
曹操借助神魂相,和它产生了神魂层面,玄之又玄的联系,对其进行安抚。
那马王偏着大头,惊疑不定的看背上的曹操。
它很快便消去了对曹操的敌意,只是不太适应背上有人,肌肉抽动,显得有些紧张。
稍远处的一座高地周围,是散开的四十八重骑,还有五大将,张辽,赵云,典韦,许褚,太史慈。
几人兴致勃勃的旁观。
“魏王刚才纵身而起那一瞬,快的连我也没看清。”太史慈说。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短暂交谈,曹操已骑着新得的马王,从远处缓步驰骋过来。
【你新得坐骑,万马之王,请为它命名】
【你新得一支野马群,其中上等战马5139匹,母马3227匹,幼马215匹…】
“名字,绝影。”
曹操带人回到北部边关时,骄阳西落。
有亲军迎上来:“魏王,鲜卑又派使节南来。这次是刚战败的东鲜卑派的人。”
曹操心忖这时候来,必是想求和,好极了。
他此次北上,不单是犒赏兵将和抓马,更重要的是为了配合称王,要宣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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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泼天之功,攻守易形
从汉土的辽西郡往北数百里,有个地名叫白狼山。
再往北,是平刚。
从平刚沿乌侯秦水,也就是后世的辽河支脉,往东北方向推进,直到和另一条水脉交汇,在这里形成一片肥沃的三角地带。
鲜卑的王帐大营,就在这里。
后世的东北平原,平川沃土,早年是东胡人的大本营。
如今由东鲜卑继承。
夏季,各部落都在忙着储备牧草,放牧以肥牛羊。
但凡游牧部族,从不在夏天打仗。
这是他们享受丰收的时节。
但之前南下攻汉的惨败,让东鲜卑今年的夏季,蒙上了浓重的阴霾。
数万青壮被杀,撼动了东鲜卑的根基。
甚至让东部大人联盟的首领慕容托业,地位不再稳固。
有不少部落,嚷着要重新选举大部首。
他们对慕容托业决定南下,给各部带来的损失,非常不满。
黄昏。
王帐。
慕容托业是东鲜卑慕容部出身,少时便勇武善谋。
他今年四十多岁,素有雄志,带领东鲜卑兼并了不少周边的中小部落。
没想到今年初春,短短两个月,遭遇了从未有过的重创。
所谓伤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曹操集中全力,一波波的反复埋伏,剿杀鲜卑南下的主力,造成的伤亡,对东鲜卑杀伤力巨大。
比起战场阵亡的兵马,更重要的是内部产生了动荡。
各部不再信任慕容托业,认为是他的决定,造成了这一结果。
慕容托业身穿乳黄色的轻皮袍,把宽厚的肩膀,露在外边,棕红色的皮肤,让他显得很健壮。
他坐在大帐里,扫视召集来的各部首领,对其中一个消瘦,但很高的老者说:
“老仆兰,你可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常向你请教套马的技巧。
那时,不论多野的马,都难逃你的驯捕。”
老仆兰嗯了一声,阴沉的脸柔和了稍许,声音沙哑:
“这次出兵,我仆兰部全力支持你,损失也最大,死了三千六百多青壮。回来的还不足千人,我没法和死去男人的女人,失去了孩子的老人们交代。”
比邻老仆兰的,是阿鹿桓部的首领,一个壮汉:
“这一仗,败的莫名其妙,汉人是不是耍了诡计!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建议入秋后再次聚兵南下,把损失从汉人身上抢回来。”
两人先后说话,表达的态度,就是东鲜卑的现状。
一派想报复主战,一派想休养生息。
老仆兰徐徐道:“汉人建了山一样高的石墙,躲在后边,如何能再抢回来?”
“之前南下,也说要抢人,财物和粮食,结果如何?”
“我听辽东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汉人又恢复一统了。”
“这次统一的汉人首领很厉害,之前的战事就是教训。”
“你们要是下一次还去攻汉,反正我仆兰部是不参加了。”
“等等!”
南下领兵和曹军作战,逃回来的拓博本见老仆兰要走,开口阻止。
他身上有多处伤势还未愈。
“我拓博部的大首领拓博雄都,死在汉人手里。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和汉人战到底。我以萨满之神立誓,将与汉人战斗,直到我死去!”
慕容托业道:“我的儿子慕容百支,还在汉人的地方没回来,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