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本打算直接杀人报仇,听到徐济说了一半顿觉柳暗花明,遂引他到灵堂当着杨长一起讲。
杨长听了徐济的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不可思议说道:“四哥你确信没弄错?第一个放谣言的竟是郓哥?他哪来的胆量”
“不会有错,我这几天暗中调查走访,从他几个厮混好友处,锁定郓哥就是造谣源头。”
“这也.”
想到那日武松的推测,杨长情不自禁看了过去,而武松心里波澜不惊,拍了拍徐济臂膀感谢。
“辛苦四郎,你先去休息,回头请吃酒。”
“不必了,我应该的。”
武松将徐济送出灵堂,随后走到杨长身边坐下,语重心长说道:“人就是这样,哪有永远的朋友?那郓哥造谣中伤,必是拿了西门庆不义之财,而郓哥的朋友拿了我的钱,转头就可以将他卖了,这就是人性。”
“郓哥比我还小,按说还是个孩童,之前做事那么热心”
“呵三郎年少没吃过苦,不知底层大众有多辛酸,为了半块炊饼玩命的都有,那郓哥为西门庆做事,除了为图几个赏钱,还希望傍上这颗大树,记得紫石街的邻居么?他们都不自觉维护西门庆,可逼急了一样相互攀咬。”
“我大概懂了”
杨长若有所思地点头,跟着追问:“不过哥哥被他陷害,为什么一点也不怒?”
“木已成舟,怒有何用?再者郓哥能为西门庆所用,就可以为我们所用。”武松话虽说得豁达,但眼里透出的精光,犹如屋外的风一样寒。
“哥哥什么意思?”
“三郎猜得没错,西门庆买通了县里”
武松遂将知县的搪塞道出,并表示自己要拿用郓哥证词,坐实西门庆散布谣言、诱兄休妻、与嫂通奸、重伤武大的事实。
杨长听后神情肃穆,正色道:“哥哥要避嫌,这件事我帮你办,我不会出卖朋友。”
“我知道,我们是兄弟!”
武松在市井摸爬滚打,眼睛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他初次见到杨长就很欣赏,相处几月下来更是引为知己。
夜幕降临,城中百姓,关门闭户。
郓哥自徐济来后,几天都心虚没出门。
吃了晚饭,他正在收拾碗筷,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
郓哥警惕发问,门外没人回应,但叩门声继续响。
咚咚咚.
“还杵着作甚?等你爹去开门?”
“哦”
郓哥被乔大郎打了一拐,暗忖可能自己多日没出门,某个损友故意来家整蛊,他口里唤了声‘来了’,然后小心翼翼拉开门闩。
当在门缝中看到杨长的脸,立刻愤怒说道:“你怎么还敢来?徐四郎的游说也没用.”
砰的一声。
杨长单手往前一推,门板带着他的怪力,直接将郓哥弹到地上。
“唉哟.”
“你,你,还敢来!”
郓哥还没爬起来,他爹乔大郎扶桌而起,手持拐杖就要来打。
“老匹夫,别惹我!”
杨长怒斥的同时,弯腰单手抓在郓哥胸口,如抓鸡一般轻松提起,惊得乔大郎又扶案坐下。
郓哥裤子都吓湿了,却双手护着自己领口,强装镇定质问:“杨长,你想作甚?私闯民宅,犯法懂吗?”
“你还知道法?恶意造谣犯不犯法?”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被人点破丑事,郓哥顿时慌了神,但依旧嘴上不松。
杨长瞟了一眼乔大郎,回头冷冷说道:“没有实际证据,以为我会来找你?为虎作伥陷害武都头,你是觉得自己比景阳冈大虫还厉害?”
“什么?”
不待郓哥回话,其父乔大郎又站了起来:“郓哥陷害武都头?我儿子素来胆小,你想栽赃不成?”
“栽赃?”
杨长轻蔑一笑,“让你儿子自己说,如何造谣陷害武都头,如何害死武植大哥,我家哥哥就在门外,他可没我这么冷静。”
“我没害大郎”
“但大哥因你而死!”
“我听糊涂了”
听到两人争吵,乔大郎壮起胆拄拐靠过来,喃喃说道:“郓哥就是个卖果小厮,怎还扯上命案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嗯?”
杨长扭头一瞪,乔大郎又定在原地。
“你别过来!”
郓哥突然对乔大郎咆哮,随即双眼血红望着杨长,就像发疯一样反问:“我有什么办法?卖力吆喝了两天,领了工钱就被抢被打,这事儿只有你们知道!我躺在床上谁管过死活?说好去早点铺帮忙,没见人就不来找么?但凡你们能想起我,我也不至于误会!”
“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
“药铺掌柜敢赌咒发誓,说武都头买了春药淫嫂,西门大官人免费赠药,我帮他出出气怎么了?谁知道武大气量狭窄,休妻之后还去捉奸?怎能把他的死算我头上?”
“真是强词夺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交给哥哥处置”
杨长提着郓哥正要转身,乔大郎突然高声说道:“等一等,老汉算是听明白了,是这畜生乱语害人,让我来打死他!”
“打啊,打死我啊。”
郓哥青筋暴起,扭头对父怒喝:“我拿西门庆的钱,还不是为你养老?我根本没想害大郎,也不知他会死.”
乔大郎愕然,随即把拐杖一扔,瘫坐地上。
“你爹烂命一条,就是饿死也不能害人,我没这样的儿子,杨小哥,你带他见官去罢!”
“你们.”
被乔家父子这么一闹,竟打乱了杨长的节奏。
就在这时,等在门外的武松走了进来,挺拔伟岸的身材直冲房顶,让悬空的郓哥再次吓尿。
“武都头”
“西门庆给你多少钱?”
“十十两”
“十两就要了我哥哥的命,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杀你,但要去见官指认西门庆。”
郓哥不敢拒绝,当夜即随武松去了县衙,知县以太晚为由暂且收押。
次日升堂,知县又说情况复杂,并称需要花时间取证,还要抓到潘金莲才能定罪,建议武松先让其兄入土为安。
回到灵堂,杨长见他神情肃穆,忙问:“又没成?”
“不出三郎所料,知县坚持要抓到淫妇才定罪,造谣只能让西门庆赔点钱.”
“若永远抓不到人,西门庆岂不永远逍遥?”
“哼哼,国法管不到他,还有江湖之法!”
武松言罢走到墙角,从官服下拿出自己佩刀,拔出刀锋寒光映出凶像。
“哥哥你要.弟与你同去。”
“好兄弟!”
这周开始上试水,慢慢多了些评论,关于读者老爷对剧情的质疑,在这里统一作个解释。
首先是杨长穿越而来,设定前世是个普通宅男,那么穿越之初应该是个正常人,他的价值观不会马上转变,需要事件来塑造成长,而不是开局就圣母心泛滥,或者直接就杀人夺宝,这是一个蜕变的过程。
其次既然写水浒,那肯定要上梁山,主角对官府、对百姓的看法、对人生的态度,都需要小人物来烘托,阳谷县作为新手村,着重写了不少配角剧情。
最后关于主角的立场问题,在不剧透的前提下,只能说他不站宋、也不站梁山。
明日剧情预告:武松怒杀西门庆(可以看作新手村BOSS,大伙可以猜猜掉落?)
第31章 手起
见武松提刀欲走,杨长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下:“哥哥现在就去?”
“男儿有仇即报,省得夜长梦多!”
武松言罢不由分说,先脱下自己的孝衣,却被杨长再次阻拦。
“哥哥听我一言,西门庆既能买通衙门,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已被他掌握,他若龟缩家中不出,总不能杀上门去?”
“嗯有理”
听了杨长分析,武松即点头赞同,并喃喃自语:“西门庆家里豢有打手,独身闯入的确不智慧,也许还有陷阱等着”
“是啊,须得从长计议。”
“还有五天出殡,我不想等入土后才报仇,那样兄长定难瞑目。”
“我思得一计,可让哥哥如愿。”
“快快道来。”
杨长把武松领到武大灵前,确认周围没人才小声说出‘骄兵之计’,即把注意力放在出殡准备事宜上,等西门庆麻痹大意再伺机下手。
武松听后深以为然,不但反复确认出殡流程,还向知县提前申领俸禄,表示武大辛苦了半生,死后想办得更风光一些,需要再采买些丧具明器。
知县不知是计欣然应允,直接送了武松一锭大银,而后杨长作为跑腿单独上街,以采购丧具明器的幌子走街串巷。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李管事看到武松专心治丧,当天夜里以通风报信的名义,到西门庆家打了一回秋风。
当然,这种小钱进项,不用向知县上缴,肥了自己口袋。
杨长上街打探消息,并没自己去寻西门庆,而是找到郓哥的狐朋狗友,每人发了酒钱专盯西门庆,以及与他关系密切的朋友。
二月二十三上午,杨长得到一则重要情报,明天中午西门庆要宴请京中贵客,地点就在狮子桥下大酒楼。
二月二十五出殡,二月二十四是最后期间。
武松这几日等得煎熬,如果杨长还给不了准信,他已做好准备夜里登门。
翌日清晨,杨长提前带刀出门,他要做最后确认。
巳午之交,西门庆带着心腹玳安出府。
杨长躲在斜对门吃茶观望,确认无疑才返回衙门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