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扫兴啊,要不就比兵器?”
“兵器?倒可以试试.”
鲁智深听到杨长同意,连忙大声对帐旁喽叫喊:“你们两个,去抬我兵器来!”
“三郎.”
武松震惊看向杨长,心说你才跟我学几天?怎敢答应和他比兵器?可对方话出口不好阻止,便拐着弯追问提醒:“你用什么武器?”
“枪棒都可以。”
“那好吧,我去给你拿”
见杨长似乎没听懂,武松只得硬着头去取,他寻思鲁智深已酒醒,等会应会点到即止。
少时,两人都拿到兵器。
杨长不敢小瞧对手,提起长棒蹬地腾跃,随后双腿弯曲落棒盖打。
鲁智深叫了一声好,舞动禅杖望天挥击格开,脚下灵活转动向前走位,顺势近身横扫反打。
杨长落地瞬间,那水磨禅杖已欺他身前,惊得观战的武松大喊:“三郎小心,哥哥留手!”
好家伙,鲁大师怎如此快?活像个灵活的胖子。
心里吐槽归吐槽,杨长手脚一点没停,只见他向旁闪现的同时,擎住长棒挑在禅杖头,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化解了鲁智深的反攻。
杨长跟着收棒向后走位,心里盘算着花和尚的优缺点。
相对与林冲那次切磋,鲁智深压迫感竟然更强,可能一力降十会的缘故,与之交手被带入对方节奏。
单拼力量拼不过,自己兵器也吃亏。
杨长只能运用身法优势,凭借巧力与鲁智深过招。
也许是鲁智深听了武松提醒,也许是杨长使用的计策得当,两人很快就打得有来有回。
鲁智深叫喊要兵器的时候,大帐内吃酒的头领们就听到声响,迤逦到帐外观看两人比武。
“为何杨长.如此厉害?”
燕顺看得目不转睛,情不自禁把内心话说了出来。
这话,刚好被一旁的秦明听到,这厮竟不假思索回应道:“我曾听林教头说起,杨长武艺可进梁山前十,也不知王矮虎为何想不开,要与他争夺扈三娘.”
“妹夫!”
“哦呵呵”
听到花荣及时提醒,秦明才意识到说错话,连忙给燕顺陪了笑脸。
燕顺礼貌颔首就坡下驴,却腹诽王矮虎不如秦明幸运,花荣嫁妹时没人出来阻拦,否则不一样要闹出笑话?
第109章 黑暗中的微光
杨长与鲁智深斗了二十余合,刚才喝下的酒已化为汗挥洒了出去。
花和尚力大又灵活,杨长用【一虎之力】配合枪棒技能,非但讨不到便宜还占下风,多亏有【蜈蚣步】保持协调,否则也不能与之打得有来有回。
当一声闷响。
杨长举棒奋力架开禅杖重击,闪现走位拉开一旁抱起双拳。
“大师武艺惊人,小弟自愧弗如,不如就此罢手.”
“哈哈,罢手也行,真痛快。”
鲁智深抡起武器挽花收招,就像掷刀案板般将禅杖插到地上,随后扭头看向武松夸道:“武都头,你这义弟可以啊,没听你说他这么能打。”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见。”
武松尴尬笑了笑,然后用疑惑眼神打量杨长。
心说你的本事我最清楚,之前我在阳谷教武艺,学得只能算马马虎虎,怎么两年时间就突飞猛进?
他清楚鲁智深本事多高,也深知杨长不是练武奇才,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
武松从小就混迹市井,不知挨过多少毒打、苦练多少日月,才混得这一身过人本领,哪有人两年能从无变有?
义弟的变化让武松开心,天生神力可能喝了其父的‘药酒’,难道这两年他还有奇遇?
杨长看懂了武松的疑惑,又看到宋江领着花荣等人围上来,心知不编个理由怕不好收场,于是微笑着挠头自嘲。
“大师休夸,我在你们面前只是小弟,就是凭着一身蛮力乱打,不过这两年在梁山,受了林教头许多指点,这才像模像样起来,真真不值一提。”
“林教头?林冲?哈哈哈.”
鲁智深闻言一愣,跟着仰头大笑起来,“这还真是凑巧呢,林冲与洒家也是兄弟,情谊如你和武都头一样。”
“豹子头林冲”
武松凝眉自言自语,暗忖是自己不会教人?或许三郎真是个苗子?以后有机会得向他讨教。
鲁智深见他低头沉思,旋即大步走过去补充道:“我那兄弟武艺深不可测,洒家与他切磋多次都败了,以后有机会引你相见。”
“一言为定!”武松把头猛点,又看向杨长感叹:“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稍微点拨一下三郎,就让他武艺突飞猛进。”
旁边围观众人刚都看呆了,此刻听到三人对话才知与林冲有关,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唯独操刀鬼曹正面露苦涩,心中就像打翻了调料柜五味杂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师父才稍微点拨此人,他就能和鲁大师打得有来有回?自己可是跟着学了几年枪棒,别说和鲁大师这样上手过招,就是在杨志手下也走不了几招。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曹正没天分?
围观的一众好汉,没注意到曹正表情,都跟着宋江靠上前说话。
“不光受了林教头指点,我看三郎待在后山也没少练,别说二郎对他感到惊讶,就是梁山聚义的兄弟也吃惊,你可知去年围捕呼延灼,他曾在马上一合生擒其副将?”
“你都会斗将了?还是一合生擒?”
有了宋江上前助攻,武松再次露出惊诧表情,杨长仍笑脸谦虚回应:“其实当时都是运气,那韩团练不知我力大,大意不慎才被拽下马.”
“呵呵,运气也是本领。”
宋江对着杨长微微颔首,随即又看向鲁智深、武松,说道:“帐内筵席才刚过半,两位兄弟酒肉尽兴否?要不要回去继续?”
“洒家打得饿了,当然要回去继续,走走走.”
鲁智深摸了摸肚子,说完又第一个带头阔步向前,完全没有外人在场的拘束感。
而武松则对宋江抱拳致意,然后拉着杨长并肩同行。
众人往帐内行走途中,武松用余光偷瞄了杨长几次,他对杨长这两年的遭遇越发好奇。
和刚才鲁智深打斗相比,宋江刚才补充给出的信息,更让武松感到不可思议。
杨长在阳谷都不会骑马,现在他不但会骑还能斗将,不但能骑马斗将还能擒敌。
宋江夸得简单明了,杨长也回答得轻描淡写,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刚才的打斗上。
武松却跟旁人关注点不一样,他从底层摸爬滚打至今,深知每获一项技能都不易。
步战与马战是两个概念,江湖绿林学到的大多技巧,到了马背上根本施展不开。
要把马当成身体一部分,借助马的力量进行战斗,需要经过实战积累经验,才可能达到人马合一之境。
在阳谷做都头期间,武松曾尝试马上战斗,但尝试几次就放弃了。
他江湖绿林技巧太高,舍去自身长处,去练新技能得不偿失,也不符合他一贯个性。
听刚才杨长的回答,他对手还是个团练使,在重文抑武的大宋,而且能作为呼延灼的副将,绝对有些本事。
步将转骑将,有难度、要时间。
但偏偏,杨长是个例外。
这小子,有古怪。
武松心中怀揣疑惑,却没有当着外人询问。
夜里分帐休息,他拒绝了宋江的同榻邀约,选择和杨长叙旧。
正月里天寒地冻,夜虫蛰伏野兽冬眠。
黑夜仿佛一双无形大手,捧着营房里的点点星火,护着大地上那微末光亮。
酒不尽,口未张,夜还长。
两兄弟久别重逢,酒后回帐房上榻盘膝对坐。
借着微光各自打量,倾诉着世俗的关切。
“二哥瘦了.”
“二龙山上酒肉充足,可惜我没了之前胃口,三郎倒是长壮了许多,也比在阳谷时白净了不少.”
“梁山的伙食不错,事情也不算多,所以嘛”
“有公明哥哥照拂,想来也应该不会差,可惜你依旧落了草。”
经过一段寒暄叙旧,久别的疏离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则是兄弟深情。
武松正想问杨长变化,对方突然就面露难色,但也很快回归坚定,带出了那沉重的话题。
“二哥,有件事.小弟要告诉你”
“嗯?”
“两个月前,小弟到东京办事,在御街偶遇嫂偶遇潘金莲.”
“那淫妇真在东京?”
杨长讲出潘金莲之后,立刻低着头不去对视,果然武松听了就变得激动。
他轻轻扭头观察,只见武松脸上布满了寒意,额前垂下的头发遮不住眼角煞气,一双拳头被火光映得通红,宛如一尊修罗端坐床头。
“三郎天性仁慈,必不会当街杀人,这淫妇在东京做娼?”
“还是二哥懂我,小弟当时有事要办,不好节外生枝,另外潘金莲没做娼,她是被西门庆送到东京,但不知杨戬还是蔡京收下,平日就给贵人做包子”
“什么?”
武松听了包子两字,眉间皱起一个川字,一拳砸在榻边闷响。
沉默片刻,他冷声说道:“我之前调查过西门庆,他与东京一陈姓商人有姻亲,而那亲家又与杨戬有姻亲,这淫妇害得兄长惨死破庙,她却在东京逍遥快活,想来着实可恨!”
“哥哥.”
杨长看着武松咽了咽口水,随后小心翼翼补充道:“小弟非但没杀她,还将包子配方留下,实在不忍武记包子名声臭了,你若生气就打我两拳.”
“嗯?”武松凝视他许久,最终摇头回答道:“我打三郎作甚?那淫妇哪会做包子?兄长当初都是得你指点,现在人死如灯灭,何苦维护那些虚名”
他想说虚名无用,却突然想到破庙之夜。
兄长对自己破口大骂,他何曾不是被谣言所误?又何曾不是为虚名所累?
“真不是小弟生性凉薄,小弟实在下不去手,给她配方就想还人情,现在已经完全不相欠,而且我也记下她住处位置,可使哥哥报仇有门可寻”
“哥哥不怪你,我也会去东京!”
武松熟悉杨长性格,知道他天性善良难改,且以光明对待世间险恶,所以有此行为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