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 第282节

  “臣以为不妥。”詹徽反驳朱标,并提出自己的意见:“就算金子出自他家中,却也不能代表就是他所为,也有可能是别人拿着这钱所为。”

  这种栽赃陷害的事儿也不少见,不能作为定案的标准。

  “詹大人此言差矣。”办案经验丰富薛为了挣表现,立刻分析道:“若是一锭两锭自然说明不了什么,可这里却是整整一箱的金子。”

  “谁家会送人整箱的金子,除非是拿去买了东西。”

  “若真能在他们家里找到这些金子,那此人就算不是主谋也绝对同他家脱不了干系。”

  “理应缉拿归案,严加审问,定能查出些什么来。”

  绝对不会有那种嘴硬之人,能够一字不吐地从刑部走出来,如果有那肯定是魏大人没有尽心。

  你说这背后之人也是蠢得很,直接用钞不就可以了?

  钞都长一个样子,这就能给他们增加不少办案难度了。

  不过钞确实没有金子诱惑大,倒也不是说不通。

  这话倒也有理,朱标点点头,正要发话却见光曦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眼三法司的代表人物和小蒋。

  鬼使神差的,朱标居然读懂了好兄弟到底是什么意思,略微思索过后,他立刻拱手道。

  “启禀父皇,儿臣建议令三法司派人即刻前往江浙,控制名单上的人,严查其家,为求公正起见,应令镇抚司协同三法司共同督办此案。”

  朱标的话音才刚落,魏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请问太子殿下,何为督办?”

  魏泽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们和镇抚司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家管着各家的事罢了。

  可如今这个镇抚司,竟然也要插手他们三法司的事。

  这还有道理可讲吗?

  “所为督办。”朱标也不生气,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就是从旁监督,却不插手你们三法司查案。”

  “这也是以防万一,你们好好办事便无伤大雅了,可若有人从中作梗、包庇,那镇抚司便有权制止上报。”

  防的什么万一,自然是怕他们三法司中有人和这些人同个鼻孔出气,令他们错失整顿士绅的机会咯。

  魏泽又道:“臣还想请问殿下,此例是从此以后成为我朝定例,还是只此一次呢?”

  虽然只不过是监督权而已,可他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都察院监督他们难道还不够吗?

  还要再加个镇抚司,有这个必要?

  “这个以后再说。”朱标直接道:“先把眼下的事情办好,再去想长远之事,父皇以为如何?”

  老朱也觉得这个法子好,何况他不可能驳自家好大儿的面子,自然便笑呵呵地应了下来。

  魏泽虽然有些不满意,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是刺杀吏部尚书的大案,要求稳也是正常的嘛。

  这时候,右正言周衡站了出来,面色不善地看向陈骢。

  “据本官所知,干你们这行的都很是讲道义的,你被抓后不按道义去死,为何要将事全盘托出?”

  左右正言都是谏官,他们和监察百官各司的御史不同。

  他们主要的职责就是告诉皇帝这件事做不得,顺便告诉他这事该怎么做,是为从七品。

  额,说再明白点儿就是魏征的活儿。

  顾晨对他没好印象,历史上南北榜案以后老朱大怒,组成十二人调查小组调查此事。

  其中就有这个周衡,可很显然他也是排挤北方士子之一,而且他还数次请求朱元璋免除江浙等地的赋税。

  等到清朝康熙年间时,他老乡无锡人黄蛟起《西神丛语》还用他黑老朱,说老朱说免赋税又反悔,最后被周衡说服继续免税又怀恨在心。

  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把多休了一天假的周衡给赐死了。

  可事实是直到洪武三十年,这家伙都活得好好的。

  可见南边儿文人的笔骗人的鬼,老朱暴君的名声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什么屎盆子都扣给他。

  实在找不到屎盆子的话,就自己琢磨个屎盆子扣上去就行,反正也不管真不真,只要够吸引人。

第354章 此事莫非还有你的手笔

  陈骢把自己悲惨的家族短命史说了,又把自己想金盆洗手的事说了,最后更是在顾晨的默认下坦诚道。

  “顾大人说,只要我老实交代,他会试着向陛下替草民家人求个恩典,放他们一条生路。”

  “为了家人草民只得一试,更何况草民本就不想干这活儿,是这些大老爷用报官端窝来威胁草民,用金子诱惑草民,草民这才逼不得已的……”

  说罢,陈骢这个铁血汉子,还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多冤呐,他也不想掺和进这种大老爷们的事儿啊。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里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呢?

  不做江浙的官老爷要端窝,做了皇家和顾大人要灭他家的满门,听话来告状还要被官老爷质疑没有道义。

  他可真是太难了,怎么一个个都和他过不去?

  “哦?”周衡看向一旁的顾晨,有些阴阳怪气地道:“顾大人还真是好心得很,他都要杀你了,你还要为他的家人求情?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这话问得很是古怪,同为金华人的余敏都听不下去了。

  “周大人能走到今日,怎么也不该是个蠢物才是,这很明显就是顾大人要查案,所以才这般承诺的。”

  只要能查出刺杀自己的幕后黑手,别说是为他家人求情,就是承诺放他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话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生之地,顾大人从此会不会疏离自己?

  这个苏友文可真是讨厌,这不害自己遭无妄之灾吗?

  “哼,国有国法,岂是顾光曦求情便能改的?”周衡意有所指,不悦道:“何况君子行于世间,就是问话也该光明磊落,怎么口出蒙蔽之言诱之?”

  他是想告诉陈骢,顾晨说的求情是不怎么管用的,他就是在骗陈骢罢了,可陈骢才不管那么多呢。

  好容易在水中抓到个竹竿,又哪里有放弃的道理?

  闻言,顾晨扭头看向周衡,语气里全都是讽刺。

  “你若要这么说,那在此的诸公除了你们谏官就没有君子了,谁审问犯人不用一些非常手段?”

  “三法司干脆不要存在,因为他们审犯人的时候难免用刑,要不要把我们三法司的官儿都给杀了,或者都给罢官,毕竟他们都不是君子嘛。”

  “这朝堂上之上,就留给你这种自诩君子的人干活就可以了呗,周大人你说好不好?”

  真特喵的要君子论,朝堂上所有人都得拍拍屁股回家种田,第一个滚蛋的就是他们这些皇帝。

  在周衡的怒目之下,顾晨又对他进行持续输出。

  “再说了,他又不是主谋,对于不是主谋的罪犯,如何就不能对其家人网开一面?”

  “若真如你所说万事不变的话,那你作甚上书免除江浙赋税,难不成你的权利大过国法不成?”

  “莫非此事也有你周衡的手笔,你也巴不得我顾晨早些死了,好给你们的人腾位置不成?”

  “那你们可趁早死了这份心,我死了还有詹姿善呢,轮不到你们这些表面君子内心险恶的。”

  还是詹徽这种表面险恶刻薄,内心也险恶刻薄的人好。

  詹徽:“……”

  扯他做甚?

  不过你还真别说,倒是难得听顾晨说句人话。

  此人说话处处不对劲,瞧着就是个有问题的。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免税与此事怎可同论?”

  闻言,周衡瞪了顾晨一眼,转身就对老朱进言。

  “启禀陛下,苏友文乃宋名臣苏辙苏公之八世孙,苏公位列宰执,累赠太师、魏国公。”

  “他的后人怎么会行此恶毒之事,何况苏家为何会对顾大人动手,定是有人胡乱攀扯诬陷,”

  “陛下,苏伯衡同其俩子已经逝世,这嫡系一脉就剩下年迈的苏友文,还有寡妻寡女,实在是可怜得很。”

  “对待名士之后,还望陛下慎重,不可随意予其定罪啊,若处置不当,只怕会让天下士人寒心的。”

  别说真假暂且还不好说,就算是真的也该宽宥才是,否则牵扯太大对朝廷又有什么好处。

  有这些士族在,最起码还能帮着朝廷治理民间。

  顾光曦年轻不懂事,陛下总不能年轻不懂事吧?

  “如今不是还没有定罪吗?”朱标见不得这个周衡,直接道:“周大人说得对,名士之后自然是要慎重的,所以更应该彻查此案。”

  “若是不彻查便默默把这事给揭过,那别人又会如何议论?”

  “为了苏公的清誉着想,也该彻查还清苏公清誉才是,如今说诬陷也好、说定罪都还为时过早。”

  如今谁都没有说要定罪的事情,这个周衡在这里急着蹦什么?

  周衡被太子这话噎了噎,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话反驳。

  只好讪讪地退了下去,只是心里开始隐隐不安。

  老爷子……应该没这么糊涂吧?

  平仲的事和顾光曦又没关系,怎么老爷子和他干上了呢?

  接着,那糕点师傅的家人,也把自家的赃款给拿了出来,那锭金子和陈骢的金子也是一样的。

  “这也太巧了,看来此人是想要咱们吏部尚书全家人的命啊,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朱元璋拿着金子仔细打量着,眼角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把每个人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咱说过,顾光曦是我大明的国之肱骨万里长城,太子也说过此话,谁敢毁咱的万里长城?”

  老朱说到这里一顿,声音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凭他是谁,哪怕是名士之后,也要按律治罪。”

  老朱对好大儿办事方法也很满意,于是立刻便吩咐人去办,然后又温和地看向顾晨。

  “小顾啊,虽然此案你该避嫌。”老朱既然被叫成朱扒皮,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可别的事儿你可不能歇着,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去当差了。”

  那么多事儿,怎么好意思穿便服就来朝上的?

  顾晨:“……是,陛下。”

  这哪里是什么皇帝,这特娘的就是个奴隶主啊。

  而他,则是和苦命的长工。

  户部。

  詹徽瘫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他对面的苏松也是满脸郁闷之色,他摊着手对詹徽说道。

  “陛下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老人家是站在顾光曦的,而且要对江南那边儿的士绅动刀子,咱们别无选择,还被顾光曦摆了一道。”

  顾光曦是原告当然不能插手,这办案的权利也让了出来,顺道把恶人形象也让了出来。

  倒是他自己,整一个被刺杀的无辜柔弱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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