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 第379节

  “……”

  他真的很想问问,皇家给你几个银子你这么不怕死?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辞职不成功,因为不仅皇帝挽留,太子殿下还亲自下场要给顾晨戴官帽。

  你说说,他还好意思继续辞官么?

  李景隆被摁在午门那里挨板子,每挨一板子他就大喊一声:“顾光曦你就是爷的灾星。”

  “只要挨着你爷准没好,哎哟,你们轻点儿啊……”

  再怎么不伤着他骨头也是皮开肉绽,总不能让外人看见说皇家偏心,所以痛还是真痛的。

  可他还有力气嚎啊,不像一旁的练子宁二十板子下去,早就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了。

  顾晨路过的时候,看到老练那家伙是被抬出去的,而李景隆则是骂骂咧咧由小太监扶着走。

  挨打部位的衣料已经烂了,血色给他将红色官服染深了一大片,看着倒是可怜得紧。

  “公爷到底是习武的,这身体就是比文人要皮实。”

  当年挨六十大板才躺半个月,如今二十大板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怕三四天也就能活蹦乱跳了。

  见周围有很多人看着,李景隆一个好脸色也不肯给他。

  “姓顾的,爷爷我跟你势不两立,咱们走着瞧……”

  说罢,李景隆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冲着顾晨眨了眨眼便骂骂咧咧走了,全都是光明正大蛐蛐顾晨的。

  顾晨:“……”

  得!

  他如今可算是知道,他带五十万大军围攻北平是如何输的,也明白为何朱允还那么相信他了。

  可惜历史上他的下场并不好,不管是被杀了还是被朱棣软禁一生,终归是彻底没了自由。

  顾家门口,陈宝船早就气呼呼在那里等着了。

  见顾晨回来便冲了上去,像被背叛了似的质问道。

  “你昨晚为啥给我下药,今早还替我请了假?”

  他都做好与顾兄同生死的准备,谁知昨夜一顿酒下去,今天再次醒来就是太阳下山的时候了。

  顾晨翻了个白眼就往里走,说出来的话也是故意戳人心口。

  “还用说,你这人说话太直了,容易拖我后腿呗。”

  才不是这么回事,他当然希望好兄弟能安然无恙啊。

  这种时候,拖人家下水干什么呢?

  只要有陈宝船在朝堂上,谁敢参他都会被宝船骂祖宗十八代的,自己要是出事,那些人难保不收拾他。

  “顾兄,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陈宝船揣着手跟了上来,嘟囔道:“怪不得那些人那么讨厌你,你这人就是不讨喜,越活越回去了。”

  “哪朝哪代的百姓不苦,你作甚非要同自己过不去?”

  如今哪怕陛下要保住他、保住顾家,可你最好祈祷皇帝愿意保你一辈子,不然的话……哼哼……

  “事情已经做了,便要做到最好。”顾晨将官帽丢在桌上,翘着二郎腿道:“接下来就是严打的日子了,谁敢阳奉阴违,那就都去死。”

  “你最好也提醒下你家那些官儿,被都察院逮到一个死一个,我可没有同你开玩笑,谁求情都没用。”

  制定规则和落实到位都很重要,光是制定而没有落实那就等于白干,接下来不杀一批人很难落实到位。

  不过他倒是相信陈瑛的本事,在这事上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第 494 章 当朝廷律法是放屁

  陈瑛如今可是风光得很,他不但成了右都御史,而且还接到了百姓们送他的万民伞。

  只要有了这个玩意儿,他就是史书上不灭的好臣子。

  他捋着胡须,对身旁的幕僚道:“从前我觉得出人头地要揣摩陛下的心意,方才加官进爵。”

  “如今看来还是当百姓父母官儿,为百姓做主更是荣耀啊,如今咱们家的人走出去便是所有百姓敬佩的目光,这事儿干得直啊。”

  给皇帝当鹰犬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可给百姓办事可能也会死,可史书上看着漂亮啊。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这事如果皇帝真不答应也是白搭,所以揣摩帝王心思和为百姓请命都非常重要。

  “大人说的是。”方文安拱拱手,很是佩服地道:“如今大人荣升右都御史,可见陛下对大人的器重。”

  “而且还让大人严肃地方风气,我觉得大人可以提几个典型来杀,不管他犯的错严重不严重,总之官儿要越大才越有震慑力。”

  “只要震慑力有了,下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啊。”

  杀十几二十个小官儿,都没有杀一个大官来的好。

  “这行吗?”陈瑛有些犹豫,他道:“地方上的官员干得如何,百姓心中应是有杆秤的才对。”

  他要是胡搞八搞的话,难道不怕遭到反噬吗?

  到时候说他残害忠良,那他辛苦得来的好名声不都白费了?

  “,非也,非也。”方文安摆摆手,笑着解释道:“您说一个村民,他得多久才能见到一次县老爷?”

  “有的一辈子也见不到,街坊百姓认识知府大人,布政使大人吗?百姓们根本不了解这些个官老爷,更不懂朝政大事。”

  “他们甚至有些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县衙的大门。”

  “他们只知道大官们天天吃香喝辣,看着这些大官一朝变成阶下囚,他们就会觉得痛快,根本不会去深究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要让他们认为这是个贪官儿,而惩治这些大贪官的大人您,在百姓心中只会更上一层楼。”

  只要百姓都觉得你是个好官儿,皇帝还会觉得你不是好官儿吗?

  “是,你说得对。”陈瑛急忙点点头,他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便有些失落:“陛下最看重的还是顾光曦,这么大的事竟也要包庇着他。”

  他们都看出是顾大人干的,可是陛下却死活不肯认。

  说到底,自己想代替顾大人,只怕还得有些日子。

  方文安宽慰道:“顾大人入朝早,他是洪武四年的进士,早早被当今陛下看重,陛下用惯了也是正常的,大人您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

  别人拼了二十多年走到现在,你一来就想代替人家。

  可能吗?

  淳安县气候温暖湿润,雨量充沛,四季分明,盛产茶叶、水稻,全是江浙的重点县了。

  从宋时开始,淳安的茶税便收很重,明朝每年在淳安收取的茶引税,便有十七万贯钱左右,是钞银共收。

  此外还要向茶商收取“茶引油工墨钞八十四锭二贯”和“契本工课钞四贯”,从税收看此地税赋如此重。

  按道理来说此地百姓日子,应当是过得极好才对,而顾晨了解到的事实却是此地贫富差距大得吓人。

  作为此次改制的典型县,顾晨不放心让陈瑛去处置,特派了丁廷和杨荣去查看实际情况。

  顾晨将任命亲自递给杨荣:“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还年轻,多下去看看总没错。”

  “待历练到合适的时候,该你的就一定是你的。”

  关于三杨后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些人觉得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好臣子,有人觉得他们不是好东西。

  他觉得官员不能简单用好坏来评价,能走到权力中央的就没有一个好人,只能分有用或许没有用。

  而当时对皇帝们来说也好,对部分百姓还有各阶级来说也好,三杨很明显是有用的。

  历史上的杨荣是个谄媚之人,如今的他也有一点谄媚。

  可他到底还很年轻,且没有见过靖难之役的血腥。

  所以还是有几分骨气在,也想干点儿好事出来。

  他同丁廷到了淳安之后,并没有表露身份去衙门。

  而是化作茶商四处逛了起来,想看看知县有没有按朝廷律令办事。

  街道上朝廷下来的公文四处不见,很明显就是知县把他们朝廷的律令,当做是屁来放了。

  杨荣他们便往村里走,想着先看看当地民风最好。

  此时正值八月,茶农们正在采摘最后一批夏茶,明明淳安茶闻名得很,卖得也是很好。

  可茶农们却个个衣衫褴褛,身上的衣裳全是补丁叠补丁,人也面黄肌瘦的,几位采茶的姑娘正在低声埋怨。

  “从早上采到晚上,我这双手都快没有知觉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偏偏再怎么累也没盼头,前些日子挑货郎路过我们家。”

  “我看上一根头绳,那根红头绳才只要三文钱罢了,可我娘就是舍不得买,还骂我好吃懒做不知廉耻,要头绳就是想勾引男人了。”

  她不过就想要个红头绳,就三文钱怎么就如此不堪?

  她从早上干活干到晚上,怎么就成了好吃懒做?

  倒不如酒楼里头的那些姑娘,缠个头发的钱都比她一辈子花的钱多,怪道人家说笑贫不笑娼。

  “你娘说话虽不好听,但是父母亲也确实有难处,所以有时候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另一个姑娘年纪大些,她温柔地劝导不高兴的姐妹。

  “你爹爹半天服徭役,半天还要赶回来忙地里的活,你哥哥在陈员外家当长工,如今连个媳妇都说不上。”

  “你娘要洗衣做饭还要蒸茶、揉茶、炒茶最后还要拿到陈员外家去卖,为了少交几个税钱说尽好话。”

  “晚上回到家还要纺纱织布,还得为你准备嫁妆,脾气差些,你做女儿的就多哄着一些,啊?”

  杨荣原本是要离开的,听到税钱二字便忍不住定了脚步。

  “几位姑娘,税钱还能讨价还价吗?”

  见这些姑娘盯着自己不说话,眼里都是防备便掏出一把银瓜子,表示可以每人送她们一颗。

  “我是一位茶商,想在贵地做生意,若有少交税的法子还请各位告知,我必有重谢!”

  姑娘们心思单纯,拿了银子一个个都高兴得不得了,自然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了。

  “陈员外是咱们这儿最大的地主,我们家的茶山都是租的他的,所以我们的茶都是直接卖给他。”

  “税也是他直接从里头扣的,只要你客气谦卑一些,陈老爷还是好说话的,本来三十税五的茶税,陈老爷可以只收咱们三十税四呢。”

  听了这话丁廷还算好,毕竟他当了这么多年官,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可杨荣却瞪大了眼睛?

  “什么三十税四?三十税五?我朝的律法茶税一直以来,不都是三十税一?你们知县这不是在胡来吗?”

  这直接翻了四倍不说,还让百姓对他感恩戴德的?

  “律法?知县?”姑娘们听到这些,纷纷捂嘴笑了起来:“大明的律法只能管管大明的普通百姓,可管不到我们淳安县的员外老爷们。”

  “淳安县的知县也只能管管百姓,却管不到淳安县的员外老爷们。”

  “莫说是几个税钱的事,就是杀了人县老爷还得好声好气询问,半分颜色都不敢给人瞧呢。”

第 495 章 危言耸听

  淳安知县乃洪武二十七年的进士,他是山东济南府的人,身为北方学子,却能来富庶的江浙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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