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 第404节

  “就让下官前去吧!别逼下官跪下求您。”

  “下官保证把这事办得妥妥的,不死在安南绝不回来,顾大人,你就让下官去吧?”

  “下官老了。”薛摘下自己帽子,眼底都是对这差事的期盼:“你看下官这头发都白完了。”

  “下官少有大志、立志报国,可人到耳顺之年,还是一事无成,愧对先帝与陛下的重用。”

  “礼部那些娃娃还年轻,他们哪里懂得什么叫轻重?”

  “你就让下在最后岁月里,再为大明做些什么吧!”

  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有这种好活,他要是真的死在安南。

  名留青史那是肯定的,他的后人不说是被朝廷封侯拜相,最起码也能受到许多人尊重啊。

  这么好的死法有什么不好,他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吗?

  “好!”

  这种找死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们中国的文官儿当八辈子难遇的好事,争着抢着地干吧?

  “那我去回陛下,你放心,你不会白白死在异国他乡的,你的后人,还有大明的后人都会永远永远记得你。”

  顾晨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眶还是多少有些红润。

  下次这种事还是让老詹来干吧,他的心比较狠一点儿。

  不像自己心地善良,干不了这种残忍的事情。

  老詹:“????”

  永兴八年,十一月,大明派出派遣征南将军右军都督同知韩观、参将都督同知黄中率广西兵十万压境。

  而后派遣礼部大小官吏三十名,护送陈添平归国即位。

  同月二十,常皇后崩!

  朱标在灵前哭得死去活来,往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缓过神来,依旧是成天成天地哭。

  大概是太痛苦了吧,最后日日都是醉酒后痛哭,哭得累了才沉沉睡去,还总是自言自语。

  “明年就要迁都去北平了,你还没有陪我去看过新宫室,你的坤宁宫我都是按你喜欢的模样所制。”

  “你看过图纸不是很喜欢吗?”

  “你不是说你要同我,在坤宁宫前学着母后种地织布,你不是说还要在宫里开办内学堂的么?”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孤零零地住那么大的房子……”

  朱标这人并不重美色,历史上有记载的就只有常氏和吕氏,吕氏也是常氏死了他才开始喜欢的。

  这辈子吕氏早死他多娶了几个,可那也不过都是政治需要。

  他喜欢的永远只有他的发妻,他的两小无嫌差的青梅竹马常氏,用现代话说应该叫灵魂伴侣。

  可是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没多久便病倒在床了,朝中大事都由太子与内阁主持。

  顾晨怕他这时候就嘎了,纠结老半天还是准备去劝他要振作,再伤心也要将伤心暂且搁置。

  顾晨去看他的时候,便被他瘦成排骨的模样惊呆了。

  “陛下,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是要朝前看啊,您是天子,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从来不会说什么要以龙体为重,他只知道朱标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死了朱雄英不一定有他的魄力。

  大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那时候,我俩还很小。”朱标仿佛置若未闻,自顾自话地道:“蓝夫人常常和我娘带着军妇做活计,所以她便将女儿放我们家里。”

  “我带着弟弟妹妹们,也带着几位将军家的弟弟妹妹们,她是弟弟妹妹中最最最乖巧勤快能干的那个。”

  “不过才五岁的年纪,便能踩在板凳上学着大人样子做饭,七岁便能劈柴,十岁便会织布,她聪明能写会画,乐器也是通晓……”

  “我爹我娘都很喜她,觉得她就是天赐的国母。”

  “……她是这么这么的好,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怜悯?”

  他一想到余下的路少了老伴陪伴,他就觉得生活仿佛失去了光彩,便是那把龙椅仿佛也蒙上雾尘。

  “陛下的心臣理解,是人都有悲欢离合的。”

  虽然别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他们老朱家的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还是真的挺不错的。

  “可娘娘在天上,肯定不喜欢不愿意陛下如此难过。”

  “陛下,马上就要迁都了,咱们还要打安南建铁轨呢,太子殿下需要您,大明也该需要您。”

  “皇后娘娘在天上看着您,看着太子殿下和这天下,娘娘那么贤德,见您为了她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怕是会感到心疼和失望的。”

  既然当了天子就要学会收敛情绪,历史上的朱元璋先后失去了老婆、长孙、长子还有次子季子,不也一边哭一边为以后的路想吗?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了,天底下可没有十全十美的美事。

  “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痛哭难过是人之常情,发妻离世朱标怎能不痛:“可我……可我……我答应你,以后不喝酒就是了……”

  他抓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嗡声嗡气得看起来可怜得不行。

  顾晨看着也心痛,常皇后走了其实他也是难过的。

  “陛下莫要怪臣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当母亲的都盼着儿女好,太子殿下尚且年轻啊……”

  这么年轻的帝王,鬼知道能不能压制下面的人。

  朱瞻基貌似就不怎么压得住,朱标最少也得再活十年才行。

  十年后朱雄英三十多岁,方才有可能握紧权力。

第 530 章 迁都

  想起还不能独挑大梁的儿子,朱标的眼神这才有了些神采,他抬头看向顾晨嘱咐道。

  “朝堂上的事,这些时候还要辛苦光曦你多费些心,等过了这一段儿,我会为大局着想的。”

  说罢,他抚着手中爱妻的发簪,痛哭流涕地道。

  “我要重点处理迁都的事情,我要带着皇后所有的遗物去北平,一样旧物也不能落下。”

  北平的帝陵从宫城开始建的时候,便已经在开始修建了,如今地宫什么的也已经建好。

  朱标是绝对不可能,让常皇后独自留在南京的。

  就像历史上朱老四,直接拖了十多年也定要和徐皇后合葬,还好明朝冰库发达,否则肯定有味儿……

  詹徽觉得顾晨做事不地道,把亲儿子丢庄浪三年还不让回来,这哪里像是亲爹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赶紧让孩子从庄浪回来,还像你当年一样进都察院,我亲自给你带着他。”

  顾晨虽然没怎么给儿子写信,可儿子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知道的,知道他如今正在想方设法做出成绩来,所以他不想去打扰孩子。

  “如今成绩还不是特别明显,我若是这会儿做主让他回京,同僚们会怎么看待我?”

  换个人去庄浪不一定有他儿子机灵,更不一定有他儿子能干,让老百姓多过几年好日子也不错。

  反正他儿子现在还年轻,就是再待三年也才不过二十三岁而已。

  年轻人嘛,就要吃多多的苦才行!

  “你就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詹徽斜眼看着好友,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浪费顾衍的大好光阴,这么个儿子还不好好珍惜。

  “那你给他换个地方,庄浪那地方待到天荒地老也没政绩。”

  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顾晨还是那句话:“他要是没做出成绩我就给他换好地方,那同僚们又会怎么看我顾晨呢?”

  “想有好位置,有个当吏部尚书的爹是肯定不够的,他还得有能力、有作为才能服众。”

  只有普通能力、普通作为还不行,因为他爹是吏部尚书,所以他的能力和作为必须要出彩。

  只有实打实的成绩摆出来,那才能够让人心服口服。

  “对了,老詹。”顾晨搂着老詹脖子,嘱咐道:“皇后崩逝陛下伤心,眼下朝堂诸事由太子和内阁拿主意。”

  “眼下马上就要迁都,这北迁的路线咱们来对对。”

  迁都肯定要走水路才对,因为水路又快又比较稳。

  走旱路的话就会很慢,危险也会跟着增加许多的。

  最后顾晨和詹徽决定,还是按内阁拟定的方案走。

  皇室和大臣从南京的大明门出发,路过镇江、南通和松江等地区,最后抵达京杭大运河直上北平。

  奏疏呈上去后朱标也秒批,然后要随着新帝前往北平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收拾东西累着呢。

  就连顾舒宁也跟着回来帮忙,可不管家里的女人再怎么能干,她们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总有笨手笨脚的奴仆,着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个杯子啦,打碎个碗啦,要么就掉个花瓶啦。

  所以在那段时间,顾家几乎天天都能听到顾晨家主心疼的声音。

  “哎哟,小心一些,这可是上好的汝瓶白瓷,现在就很管钱了,你知道传个十几代后值多少钱吗?……”

  “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我这上好的茶盏你就这么碎了,这些都可以买多少大米了……”

  刚开始苏婉盈和顾舒宁还安慰一下,后来干脆就懒得搭理他了,顾舒宁深吸了一口气道。

  “女儿从前以为爹爹爱财是自污,如今看来爹爹怕是真的爱财,怪不得女儿也这么爱财。”

  原来这事儿是随了亲爹了?

  “你才知道啊?”苏婉盈听着丈夫略微有些夸张的声音,忍不住笑道:“你娘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谁不喜欢钱这种东西,她其实也很喜欢的,丈夫真的是个很真诚的人,真诚得可爱。

  权贵之家谁家的瓷器不珍贵,搬家磕磕绊绊的打碎几样东西是常事,别家心疼不会说出来。

  只有她家夫君这般直白,恨不得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所幸这会儿正值冬日,就算是没有冰护着棺体也没有关系。

  因为皇后崩逝迁都礼也没有大办,甚至在往大运河走的路上,朱标还在自己衮服上系了丧带。

  尽管礼部觉得于理不合,可怎奈人家朱标也不听劝啊,所以说了几句也就懒得说了。

  反正说了也不听,那还不如省点儿口水算了。

  围观的百姓见了个个感慨帝后情深,那些写手接到的信号不同,他们就是觉得又来活儿了。

  京杭大运河全长三千多里,蒸汽船一个时辰能走五十里,只需六日大部队便到了北平的码头。

  早早等候在此的官员,早从码头铺了长长的红毯直到皇宫,哪怕朱标坐在马车上红毯也得铺上。

  整得朱标觉得还怪难受的,他忍不住低声对顾晨道。

  “还好迁都的事只有这一次,否则也实在是太奢靡了?”

  这么大的阵仗,花费肯定不小的,他看户部的账本都觉得有点心疼,他爹要在估计更心疼。

首节上一节404/417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