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打的不是她一般。
受完了刑,她返回殿中跪下,向孙太后请罪。
孙太后平复内心,看了眼聂尚宫,心里微微后悔。刚才真被那个废人气到了,才惩罚聂尚宫的,真是昏了头了。
也怪那个废人在仁寿宫前搞凌迟。
搞得她心态崩塌。
聂尚宫也算好意,换做平时,最多骂两句,不至于打她。
“消息送出去了?”她语气松软。
“回圣母,已经送到公主府了,太上皇那边应该收到了。”聂尚宫叩首道。
朱祁钰千算万算,算漏了朱祁镇的嫡亲姐姐,常德公主!
驸马都尉薛桓,其父是阳武侯薛禄,京中勋贵。
薛桓很会钻营,为得到朱祁钰信任,数次在公开场合侮辱朱祁镇。
谁能想到,这是个反装忠!
自始至终他都是朱祁镇的人!
也怪朱祁钰没脑子,常德公主那是朱祁镇的亲姐姐,生母是孙太后,怎么可能和他一条心呢?
“起来吧。”
孙太后招手让她过来,看着她被打肿了的脸,柔声问:“还疼吗?”
聂尚宫摇了摇头。
她想伸手去摸一下聂尚宫的脸,但聂尚宫却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孙太后叹了口气:“你终究……算了,下去吧。”
聂尚宫行礼后快步走出大殿。
孙太后目光深邃:“皇帝在哀家这里大闹了一场,必然以为掌控了局势,殊不知……哼!”
“就先让他开心一会吧,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哼,贱婢生的废人!”
……
皇帝暴杀禁卫指挥使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传遍皇宫。
同时,消息也传到了前朝。
“王勤,让张永去,把太子请来,朕听师傅说,太子近来顽劣,朕要亲自督导他功课。”
朱祁钰笑容恶寒:“唔,把他宫里那个姓万的宫女一并带来。”
太子,朕若把万贞儿临幸了你会怎样呢?
“奴婢谨遵圣旨。”
王勤真被皇帝吓到了。
他们都是王府出身,对皇帝了如指掌。
可皇帝大病初愈后,性情大变,他们伺候着也得小心翼翼的,甚至,他们开始对皇帝产生恐惧了。
御辇返回乾清宫。
一路上他闭眼假寐,琢磨着禁卫。
门达供出来八个指挥使,但其他指挥使就一定没被朱祁镇收买吗?
他凌迟五个指挥使,固然以暴戾树立威信。
但也意味着,隐藏在禁卫中的叛徒,肯定铁了心支持朱祁镇,如果石亨率领边军入宫,他们会立刻打开宫门,把他朱祁钰拉下马。
“王诚,把禁卫轮值表拿来。”
进入西暖阁,朱祁钰坐下来,十分困倦。
但他内心十分不安。
历史上夺门之变如此顺利,除了门达、曹吉祥等奸细外,就没有被史料掩盖的人了吗?
还有孙太后的态度,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啊。
是多么有把握?
还是偃旗息鼓了?
或者做给朕看的?
关于夺门之变的历史太少了,史学家的猜测又不能映照现实,朱祁钰实在难以分辨。
等等!
如果朕真喝了参汤,那才是真的历史?
腹泻一整天,好人也拉废了,何况朕这副身体呢?
所以夺门之变是正月十六,原主身体彻底垮掉,根本不可能站起来抵挡朱祁镇夺门?
可如今,朕没喝参汤,夺门还会是正月十六吗?
莫名其妙的,朱祁钰心里不祥预感愈发浓烈。
即便封宫,老妖婆恐怕也有传递消息的渠道。
那么,朱祁镇已经知道了宫里的变化。
会不会提前发动夺门呢?
朱祁钰脸色骤变!
坏了!
他机械记忆夺门之变的日子,却忘记了他改变了历史,夺门之变极有可能提前上演!
他所做的准备是应对正月十六。
万一……如果今晚夺门的话……
他没有一点胜算!
咕噜!
朱祁钰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皇爷。”
就在这时,王诚把轮值表递上来。
朱祁钰快速搜寻有利的信息,但这些人名都十分陌生,并没有在史料中出现过,导致他无从下手。
该怎么应对呢?
如果今晚夺门,他该怎么活下来呢?
朱祁钰心急如焚。
等等,锁钥!
夺门之变的关键,就是锁钥!
石亨率军入宫后,徐有贞全力收集各门锁钥。
落锁后,把所有宫门锁钥扔进水里。
一方面谨防内外夹攻。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断边军后路,逼他们一条道跑到黑。
“传旨,收集禁中各卫所有锁钥!”
“不上交者以叛乱罪斩!”
“漏交、少交者,斩!”
“无须报朕!立斩不赦!”
“王诚,你率领禁卫亲自去办,每一把锁钥都要收集回来!”
“一把都不能少!”
“再传旨!”
“宫中各宫紧闭宫门,宫人无诏不得走动!”
“抗旨者斩!”
“无须奏报,立斩不赦!”
“传朕旨意,宣禁卫指挥使、代指挥使入宫觐见。”
如果夺门之变今晚上演。
能够保护他的只有禁卫了。
他必须完全掌控禁卫。
(本章完)
第10章 太子,万贞儿不错,留下侍寝吧
朱祁钰想更换禁卫轮值,打乱朱祁镇夺门计划。
目前他对卫所两眼一抹黑。
还须询问指挥使,才能做决定。
他喝了碗参汤,来回踱步,心里平静不下来。
这时,太子朱见深入宫拜见。
朱祁钰眸光一寒。
他想过拿朱见深挡枪,但朱祁镇儿子很多,死了一个他也不会多心疼。
再者,朱见深是个难得的好皇帝,登基后也便他沉冤昭雪,算尽了叔侄之情。
毕竟这八年,自己怎么对待朱见深的,他心里清楚。
朱见深以德报怨,已是难得。
“太子来了。”
“儿臣拜见陛下。”
朱见深垂着头,看不清脸。
他有口吃,说话不利索。
一个宫女也跟他一起跪下,想来就是让朱见深痴情一生的万贵妃。
“抬起头来。”朱祁钰端详着这位宠冠六宫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