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141节

  第四个托盘呈上来。

  今年赐给太监的,不是去年的玉牌,而是一座由玻璃制作的宫阁,按照太监居住的值房制造的。

  透明的玻璃,在对面能看见对方的脸,十分精致好看。

  上面写着:景泰九年,功劳最大的太监。

  “这第一尊宫阁,朕要赐给在朕身边,兢兢业业,为朝政出谋划策,为诸卿说尽好话的冯孝呀。”

  去年没给冯孝,让冯孝伤心了很久。

  今年第一尊赐给他,毫无悬念。

  但第二尊,就有意思了。

  大明各地打仗,战功赫赫的太监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秦成,金忠、王诚,全都有战功傍身。

  “这第二尊呀,朕要赐给……为朕管着皇家商行,头脑灵活,为国朝财政绞尽脑汁的董赐!”

  这个人选,虽在情理之中,却又预料之外。

  董赐确实功劳不小,但商贾终究是小道,皇帝偏赐给他,足以说明皇帝要更加重视商业。

  第三尊的人选,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在司礼监兢兢业业的张永,另一个则是安徽督抚大军的王诚。

  就看皇帝怎么选了。

  “这第三尊呀,朕要赐给在宫中兢兢业业,天天批阅奏折的张永!”

  朝臣再次愣神。

  该给王诚啊。

  不是不给,而是不够分。

  这一年在司礼监的张永,进步非常大,已经有了大的风范,处理朝政井井有条。

  若是都给了开拓之功,带兵之功的太监。

  那么以后谁还愿意,在中枢兢兢业业做事呢?

  毕竟做这些实事的人,反而不会记录在青史之中,这些人才是维持朝政不乱的人才。

  朱祁钰必须做好平衡,哪方面的人才他都需要。

  所以给了张永。

  在司礼监的张永,闻听赐给他一尊宫阁,捂着脸哭泣很久,他在司礼监兢兢业业做事,皇爷是看在眼里的,这就知足了。

  景泰朝出现诡异的情况。

  以前都是在中枢,在皇帝跟前的大臣,功劳最大。

  而在景泰朝,在地方的官员反而是功劳最大,在皇帝身边的,皇帝竟然灯下黑,经常性地看不到。

  “诸卿,没得到奖励的,不要气馁,得到奖励的,再接再厉。”

  朱祁钰缓缓道:“今年有大功者,按照名单,在老家当地塑碑立传,待百年之后,建庙供奉。”

  “即便日后犯错,哪怕是抄家灭族之罪,此赏赐不收回,建立的雕塑不许破坏,大功就是大功,不会以过错而泯灭大功!”

  这话掷地有声。

  可说到朝臣心坎儿里了,皇帝经常翻小肠、找后账,给人很不安全感。

  “朕提几个人,在济南,给朱英树立一座石碑,在汉城原址,给程信、罗绮树碑,在哈密,给陈友、寇深树碑,在汤州,给方瑛、陶成树碑。”

  朝臣微微一愣,您就不考虑人家当地百姓的想法吗?

  “我华夏从古至今名臣名将,难以计数,明年,皆在其建功立业的地方,树碑立传,让后人敬仰。”

  “还有,在大明所有占据之地,每座城池,都要树立大明龙旗,悬挂大明国徽,无朕旨意,永不可摘除。”

  朱祁钰对国旗非常重视。

  “后天,就是景泰十年了!”

  “景泰十年,朕希望大明焕然一新。”

  “朕希望黄河不再闹灾了,两岸百姓脸上是喜色的;”

  “朕希望教育开到各府去,天下学子有书可读,有师可教,天下学子的脸上是充满笑颜的;”

  “朕希望看到百姓家中有了闲钱,有了粮食,日子过得富裕起来,百姓家中是有笑脸的。”

  “朕希望天下没有匪患、没有流民,天下没有不公,天下没有难以行走的道路,没有看不到报纸的百姓,天下没有贪赃枉法的官员,没有不法的士绅,没有仗势欺人的权贵……”

  “朕希望景泰十年,老百姓能填饱肚子,能穿暖衣服;热河、宁夏建造完成,朝鲜、哈密、吐鲁番、交趾,能回到大明的怀抱;天下承平,没有战乱,百姓安家立业,家国一片祥和。”

  朱祁钰坐回御座上:“朕希望,景泰十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皇帝说的,就是现在做的这些事,没有什么大道理,都是天下百姓家常话、家常事。

  这才是圣君,把百姓放在心坎儿上的皇帝,真正爱国爱民的皇帝。

  “今天是景泰九年,最后一次早朝。”

  “可有奏事?”

  接下来,就是处理天下政务的时间。

  忙到了中午,才下了朝。

  武英殿,朱祁钰打算用来做封赏百官的地方。

  回到养心殿,朱祁钰先用了午饭。

  冯孝感动地偷偷哽咽,在养心殿伺候的太监,也都想获此殊荣。

  “皇爷,今年年夜饭怎么安排?”冯孝小声问。

  “一家人照个面即可,别坐一桌吃饭了。”

  朱祁钰心里的气儿还没过去呢。

  唐皇后虽被荣封后位,却只是住在清冷的坤宁宫而已,皇帝压根就不看她一眼。

  “那倭郡王那边?”

  “别宣进宫了,让他在府中吃吧,也赐下一份烧烤,别冷落他。”朱祁钰是做给诸王看呢。

  过年,过的就是个面子而已。

  这个年过得无甚意趣。

  大年三十,老生常谈的一套流程,朱祁钰累得发昏。

  年夜饭彼此之间照面,露个面就散了,各回各宫吃饭便是,谁也不敢触到皇帝霉头。

  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心情不顺。

  朱祁钰将胡贵菊留下侍寝。

  而邢国公府。

  于谦家中,还是于康在家中侍奉。

  皇帝赐了烧烤宴,大家大快朵颐,吃得十分舒坦。

  但于谦情绪明显不高,也没有赋诗一首的意趣。

  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壁思过”了。

  盖因,皇帝令他操练水师,但不许他离京,这让他在居中遥控,很多事都难以展开拳脚。

  “皇帝在防着我呀。”

  于谦对着墙壁,喟然长叹:“迫不得已之下,让我沾染兵权,但又处处防备,呵……”

  “可您知道吗?”

  “既然由我操练水兵,自然会安插进去我的人呀,您怎么防能防得住呢?”

  于谦变得圆滑了,不想当圣人了,更想当王爵了。

  五十万水兵的操练,这就是他抓住兵权的机会。

  但皇帝还防着他,不许他离京,担心他拥兵造反。

  千万别低估人的野心。

  野心是随着实力而滋长的。

  以前于谦不要兵权,因为他想当圣人。

  现在的于谦,需要兵权,用兵权傍身,才有和皇帝谈判的筹码。

  别看在早朝上君臣相宜,其实都是做出来给百官看的,大家都在斗心眼呢。

  “您今天大肆封赏,却没有我于谦的名字。”

  “不就是防着我吗?”

  “在我身边,谁是您的暗探呢?只要我有异动,就会立刻杀掉我,对吗?”

  于谦喃喃自语:“是康儿吗?”

  “您真的信任他吗?”

  “呵……”

  “陛下呀,您做事太急了,早晚会得到反噬的,这治理天下,不是您这样治理的。”

  “您想给百姓好,可当百姓处处造反您的时候,您可还想给他们好吗?”

  “您给的好,就是百姓真的需要的吗?”

  “您太天真了。”

  “唉,您防着我。”

  “不让我去督抚南直隶,却选胡那个老滑头,看着吧,您会后悔的。”

  有了世俗心的于谦,变得极为可怕。

  谁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同时,皇帝行房之后,也在琢磨于谦的心思。

  “陛下,您在想什么呢?”胡贵菊环着皇帝。

  她调养几个月,身体才调养过来。

  但医者说,她可能再也无法受孕了。

  说她不恨,可能吗?

  她将这个念头深深埋在心底,不曾告诉任何人。

  和她一起入宫的林钰,又怀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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