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宗本却道:“不,直接报上去,让中枢先知道!”
“对,必须把情报先传出去。”
边永道:“再请中枢多多派人来暹罗,翻译他们的书籍,看看这个地方有没有大饥荒。”
“再让皇城司的人去乡间打探,能产多少粮食。”
高宗本打断他:“当务之急,派人回去,传递情报,而去接收西夷种子的事,交给我来办。”
“茂卿,此事危险……”边永想去。
高宗本却道:“暹罗需要你,我在暹罗名声臭了,呆在这里,暹罗满朝文武都会和大明闹别扭。”
“以前闹就闹,咱们也不在乎。”
“现在,需要买他们的粮食,需要你来稳住暹罗朝堂,我呆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边永对高宗本行礼:“茂卿一心为国,乃真丈夫也!”
高宗本还礼:“暹罗事,就交给仕远兄了,咱们对暹罗了解的太少了,必须加快了解速度,学习他们的文字,深入的了解暹罗。”
“而且,在下以为,可促使暹罗从上到下的汉化。”
边永眼睛一亮:“此计可行。”
正说着呢,逯杲回来了。
又将逯杲请进来,三人密谈。
逯杲却并不吃惊:“陛下早就说了,暹罗盛产稻米,此地粮食多得吃不完,但朝堂不信呀。”
“陛下有先见之明啊!”边永和高宗本叹息。
“在下这就将信息传回去。”
这边议定。
高宗本随暹罗水师,去拿西夷的种子,运送回国。
西夷商贾并未完全杀光,首脑还活着,他们作为俘虏,要求种子运入大明。
当然了,不是白抢。
而是按照谈好的价格,到了广州就付钱。
大明也够奇葩的。
在贵州。
虫虾乞降,陶成招降了虫虾。
陶成一手炸弹,一手银子,威逼利诱,让邛水司愿意汉化,邛水县正式建成。
中枢派来官员,建立新县治。
并招用了当地一些土人,进入明朝官制。
陶成在邛水司整军,同时在观望,该向北,还是往西呢?
这个时候,收到了湖南情报,天柱和汶溪,土司被拔除,建立两个县,并停止向北征伐,掉头向南。
陶成决定,兵势向西。
沿途所有寨子、山洞,都被强势拔除。
然后,进入镇远卫。
陶成看到镇远卫官军一个个面黄肌瘦,到了时辰也不操练,微微皱眉:“可是遭到了盘剥?”
他是皇帝钦封的伯爵,并不在乎区区一个卫司指挥使的想法。
他向西拔除土司,镇远卫就是他的后路。
后路必不能断。
而且,军中粮食告罄,项文曜亲笔信,令大军在镇远卫补充粮食。
“回大人,指挥使大人并未盘剥小人。”一个小卒回答。
陶成是郁林州人,能稍微听得懂点贵州话,但还是需要人翻译。
“那怎么面黄肌瘦的?吃不饱饭吗?”陶成皱眉。
如今实行新政,军田纳粮的比例下调,保障军中粮食供应。
那小卒跪在地上:“陛下新政,军中是能吃饱饭的,可是小的家人没有生计,就吃不饱饭,小人不敢吃饱,得给家人匀点。”
陶成把指挥使招来。
指挥使程飞跪在地上,难以自表。
“陛下严旨,军中每月皆给补米粟三斗,你们卫没补吗?”陶成问。
程飞磕个头:“请大人容禀。”
“陛下确实下旨了,但贵州没有这么多粮食啊,各家只能补一斗,中枢也批复了,您可以看看。”
他让人去值房里面取。
“贵州本就地少人多,补一斗米怎么够吃呢?”
陶成不信:“项督抚给本将的指令里,要从镇远卫补充军粮,你仓储里可有存粮?”
“不敢欺瞒大人,真的没存粮了。”程飞苦笑。
陶成却不好糊弄:“项督抚既然指派你镇远卫,就说明你镇远卫里有存粮,怎么能没有呢?”
“程飞,别以为你是指挥使,本将就拿你没办法!”
“本将在打仗!”
“你该知道,影响战争是什么后果!”
程飞眼泪都快出来了:“大人,镇远卫真的没粮食啊,不信您可以去粮仓去看呀。”
“看个屁,老子就问你,粮食去哪了?”陶成喝问。
“没有呀。”
程飞咬死了没粮。
(本章完)
第300章 皇帝的深意,军粮调包案!
后设各卫所,创制屯田,以都司统摄。
每军种田五十亩为一分,又或百亩,或七十亩,或三十亩、二十亩不等。
军士三分守城,七分屯种。
从项文曜督抚贵州以来,在原驿道的基础上大加修筑,并按六十里为一驿,十里或二十里设一递铺,形成了以贵阳为中心的驿道网络,即由两湖至贵州的鄂湘黔驿道。
由贵州至云南的滇黔驿道;
由四川叙永经贵州毕节、乌撒到云南的川黔滇驿道;
由重庆至贵阳的川黔驿道;
由贵阳经都匀到广西的黔桂驿道。
仅仅两年时间,在山峦起伏的贵州,修通了一条条通往各镇的驿道干线,在原有驿道上扩展,并添补修缮,每个县、卫,接通驰道。
朝廷砸在贵州七十万两银子,用来修缮驿道。
而修路的主力军,就是贵州卫所共十四万卫所兵,加以招募贵州本地百姓,皆付役钱。
贵州地疲人穷,六个男丁一日共赚一个铜板,土人对钱财要求不大,反而想得到中原的布、粮等等,中枢趁机赚取差价,人力成本更低。
所以,贵州修路是最难,但花的钱却是最少的。
巅峰时期,项文曜征召二百万人(包括外省人),在山路中劳作,开山断石,修通一条条主干线。
因为贵州穷困,所以中枢特批,贵州兵的军田缴纳十分之一,充入平籴仓,充作军粮,算作税赋
又因贵州军田少、丁口多,在景泰九年皇帝下诏,贵州军皆可在平籴仓每月支取三斗米,作为军事补贴。
此事,还被项文曜大书特书,算作他在贵州的主要功绩,他在奏章里写着,贵州军皆能饱腹云云。
所以陶成不信。
镇远卫地处镇远府中心,镇守左右两翼土司的核心,怎么可能没有粮食呢?
陶成抽出腰刀,架在程飞脖子上:“程飞,当本将不敢杀你不成?”
“大人饶命,指挥使是好人!”那个面黄肌瘦的兵卒跪在地上。
“好人个屁,你们连肚子都吃不饱,肯定是他贪墨了你们的粮饷,们不必怕,本将给你们做主!”
陶成怒斥:“来人,把程飞给本将拿下,本将要当着全军的面,将他凌迟处死!”
而镇远卫兵卒全都跪下,向陶成乞恩。
正说着,一群卫所兵东倒西晃、气喘吁吁走进校场。
陶成目光凌厉:“操练时间,这些人为何迟到?来人,将所有人抓起来,斩!”
旋即,目光森冷地看着程飞:“你身为镇远卫指挥使,朝廷将重任担负在你身上,你贪墨粮饷、放纵士兵不点卯、不训练,你是如何报效皇恩的?”
那些东倒西晃的卫所兵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陶成能听懂点贵州方言,但听不太明白,大步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在一个兵卒身上:“到时辰不训练,还跟本将喊冤?朝廷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偷奸耍滑的吗?”
“大人冤枉啊!不是我们不训练,而是不让我们训练啊!”
一听这话,陶成更来气,直接抽刀要劈了他:“你还有理了!”
“大人,是有人让我们当役夫的……”
陶成听错了,叱骂道:“你是军卒,不为朝廷效忠,竟出去接私活?活腻味了!”
“大人,其中怕是有隐情。”欧庆拦着陶成。
陶成甩开他,环视一周跪着的兵卒,喘着粗气道:“本将上点将台,尔等若有冤屈,便说出来,若没有,统统处斩!”
这要是几年前,卫所兵不训练是常事,连京营都不训练,何况地方兵?
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严旨,各地督抚主抓军纪,优胜劣汰,并酌情放开卫所兵户籍,打算把卫所兵放出去。
以前说朝堂不给饷,地方兵不训练,可以理解。
现在朝堂饷给足,还对军田处处免征税赋,去年中枢还给天下军卒发了一套棉衣,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地方兵还不训练吗?
“大人,此事太大,还请您不要为吾等出头。”程飞小声道。
“闭嘴!”
陶成厉喝:“窝窝囊囊的,像个什么军人?本将上面有督抚大人,中枢有陛下撑腰,有什么可怕的?”
“照实说来!”
程飞蠕了蠕唇,你陶成非要死,可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