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地就割地,你埋汰我们干什么?
查伽帕一股怒火哽在嗓子眼里,你大明欺人太甚!
“天朝是要向我澜沧宣战吗?”老挝朝臣怒喝。
郝暄听完翻译,冷笑两声:“你老挝无故攻打我大明疆土,已经视为宣战了!”
“若你不遵天命,那我家总督,可挥军荡平你老挝,让你知道,何为天命!”
“别忘了,你老挝不是王朝,没有什么澜沧王朝,只有我大明老挝宣慰司!”
“你老挝,本就属于我大明疆土!”
“总督大人派外臣来,好说好商量,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
“倘若不愿意商量,好呀,大明就要你这首都琅勃拉邦!”
郝暄拂袖而去。
老挝朝堂都懵了,这他娘的是谈判啊,还是挑衅啊?
去年还收到大明皇帝赏赐了呢,怎么今天就变脸了呢?
“贵使留步!”
老挝朝臣有唱红脸的,赶紧拉住郝暄:“咱们有事好商量呀。”
“贵国的语气,可不像在和上国商量啊,更像是在命令上国!”
郝暄冷笑:“你们要认清自己,这是老挝宣慰司,是我大明的疆土。”
“让尔等称孤道寡,已经是陛下皇恩浩荡了。”
“若不愿意,那就为奴为仆去吧!”
这话说得是人话吗?
查伽帕整张脸都涨红了,拿豆包不当干粮?我就不是王了?
“贵使息怒,贵使息怒。”
郝暄昂然自立,他竟比老挝所有臣子的个子都高,郝暄身高一米六五,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自己都惊住了。
老挝似乎比安南人还矮呢!
真的,老挝是世界上有名的小矮人,现代人均身高不足160。
郝暄语气一缓:“外臣只要一指之地,多一点都不要,而这土地也不是白要的,得到陛下欢心,比你有多大疆土都更加重要。”
一指之地。
老挝朝臣想到老挝和柬埔寨接壤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给他也无妨。
“贵使,您此番出使,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两广总督的意思呀?”查伽帕发现个漏洞。
“征伐安南,是因交趾乃大明故土,而安南王对大明多有不敬,所以陛下恼怒,下令征伐安南,收复交趾。”
“此地乃我大明之地,自古便是,无可争议。”
“所以,大明攻打安南,是国内之争,不许任何人非议!”
“而因和暹罗贸易,打通和暹罗陆地交通,亦是陛下之命。”
“总督大人乃陛下忠犬,自然要全心效力,不敢耽搁分毫。”
郝暄认真道:“外臣,在大明不过区区秀才,因陛下之皇恩,方有出使之机,是以吾等皆为陛下卖命,皆为大明建功!”
查伽帕羡慕了,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忠臣呢。
“外臣只求一指之地,请王上允准。”
郝暄前倨后恭,先丢出连珠炮,镇住老挝朝臣,然后再慢慢谈。
“这一指之地,指的是澜沧和真腊的接壤地带吗?”查伽帕问。
“自然!”
郝暄认真道:“大明沃土几万里,从交趾至北京的距离,和北京到漠北的距离等距,这只是大明南北向,东西比南北更长,试问王上,大明疆土何如?”
查伽帕吞了吞口水,我要是天朝上国皇帝就好了。
“好吧,孤愿卖给大明一指之地。”查伽帕着重说了个卖。
郝暄满脸鄙夷,小国王室真的鼠目寸光。
你疆域再多,也不如得陛下欢心。
再大的疆域,早晚都是大明的,你若得了陛下欢心,说不定能去大明当个侯爵呢。
“请问王上,是何价格啊?”
“这……”查伽帕不好意思开口了,当然是多多益善喽。
“王上必然见过大明的银币。”
一提银币,查伽帕可就喜爱非常了,这东西能吹响,老挝也仿制来着,结果仿制个寂寞。
“陛下可赐给您一万枚银币,当做买地之资。”
“多少?”
查伽帕惊住了,一万枚啊,这是大赏赐啊!
你都是早说啊,要是早说肯花一万枚银币买地,我能不答应吗?
老挝朝臣都懵了,那么烂的地,值一万枚银币?
就算一万两银子,他们都答应。
老挝是真的穷,从古到今的穷,无解的穷。
“那此事就说定了?”郝暄问。
“定了。”查伽帕让人把地图搬出来。
郝暄却道:“不必麻烦了,外臣带着地图来的!”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张大明全图,是绣娘一针一针纹绣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交趾、老挝等地。
郝暄将地图摊平。
查伽帕坐在御座上,有点看不清地图,老挝在哪呢?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郝暄把一根手指,放在了老挝长条形的地图上。
“王上,这就是外臣的一指之地!”
轰!
老挝朝臣直接炸了!
你直接把老挝划进去得了呗!
有你这么玩的?
你这一指之地,把半个老挝给划进去了。
我们把一半土地,一万枚银币卖给大明?我们有病吧!
“王上,有问题吗?”郝暄十分天真地问。
有,有大问题!
“贵使,您玩笑呢吧?”查伽帕感觉智商受到了羞辱。
郝暄则认真道:“外臣代表着大明,正在和王上商谈卖地之事,何时玩笑了?”
“外臣说过了,只要一指之地。”
“您已经答应了。”
“还谈好了价格。”
“怎么?出尔反尔?拿陛下天威玩笑?还是拿大明威严作乐?”
郝暄直接耍无赖。
张仪的六百里,而名垂青史。
他郝暄就要一指之地,名垂青史。
谁让你是老挝了,最好欺负的老挝,不欺负你欺负谁呀。
“哈哈哈!”
查伽帕怒极反笑:“明使真当我澜沧无人吗?”
“王上出尔反尔,反倒怪罪起外臣来了?”
郝暄冷笑:“外臣只问王上,这是不是一指之地?外臣可有说谎?”
查伽帕可不跟他扯这事了,淡淡道:“既然大明没有诚意,那便不要谈了。”
“外臣告退!”
郝暄也强硬。
结果,当天晚上,查伽帕就收到安南的消息,大明在安南搞屠杀,所有占领区的安南百姓人数锐减。
又过几天,查伽帕收到消息,明军攻打华潘省。
“大明是疯狗吗?”
“刚咬完安南,就来咬我澜沧!”
“他们就不怕崩断牙齿吗?”
查伽帕怒不可遏,华潘省是高山、高原,明军是仰攻,还在和安南打仗,不可能打得赢澜沧的。
可过十天,就收到华潘省屏障丢掉的消息。
十四天后,就收到华潘省陷落的消息。
速度惊人。
同时,兵力向西疾驰而来,兵进琅勃拉邦!
已经攻克了南康河上的孟尤,琅勃拉邦就在南康河上游,明军距离老挝王都,二百公里!
从大明进攻华潘省,只过了十七天啊!
查伽帕恐惧了。
“求和,速速求和!”
老挝朝堂都懵了,明军太快了。
号称西部屏障的华潘省,抵挡安南几十年,却被大明用十天时间攻克,十七天达到了澜沧王都。
只能把郝暄请来。
郝暄知道,肯定是方瑛西进了,否则老挝不会这么快妥协的。
那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