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长大。
“宋伟,朕要提醒你。”
“你若搀和进来,就代表着西宁侯府进来了,朕离京时,你兄长宋杰给朕上了密奏,帮你说情。”
朱祁钰眯起眼睛:“他是不希望你掺和进来的,你可明白他的苦心?”
宋伟咕噜的吞了口口水。
皇帝直接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不愿意,皇帝就会疏远西宁侯府的。
“臣愿孤注一掷!”宋伟疯了。
“你可要知道,朕做的事,太大了,就连朕,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忽然暴毙。”
朱祁钰直言不讳:“一旦朕死了,所有改革戛然而止,你宋伟必死无疑,你西宁侯府,无一人存活。”
“这些后果,你都要考虑清楚,再答应。”
宋伟重重磕头:“臣宋伟,一直都是陛下的忠犬,景泰元年时是,景泰十年时候一样是!景泰五十年时,还是!”
“我西宁侯府,只效忠皇帝!从未变过!”
他说得有气势。
其实,他没有选择的。
皇帝为什么重罚他,在拥簇他的倭寇被控制后,也没有将他解送入京,就是在等着用他。
如果他选择不,那么数罪并罚,去诏狱蹲大牢吧。
还有一点,他的妹妹宋淑清,在宫中伺候呀,若失了圣心,整个西宁侯府存在,与不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
朱祁钰认真道:“你宋伟愿助朕,朕也不负你宋伟,不负你西宁侯府!”
“宋妃又怀孕了。”
猛地,宋伟瞳孔一缩。
皇帝才告诉这条消息,就是说,若他拒绝了,宋妃会和这个孩子一起,殒命。
这才是帝王心思!
让人恐惧非常。
“勋爵督盐,有明以来第一次吧?”
朱祁钰脸上露出笑容,站起来:“去准备准备,想要什么人,朕都批给你,明日休整一天,后日就出发去江苏。”
“臣不需要休整,明日就可出发!”
宋伟磕头道:“臣想从倭寇中挑出些不懂汉话的人。”
真的聪明。
用本国人,很容易被盐商渗透,用外国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关键这些人用完就杀,然后换一批再用,如此一来,才能保证顺利巡盐结束。
“朕再调一支鞑靼骑兵队给你。”
消耗嘛,干脆一起消耗掉。
“臣谢主隆恩!”宋伟磕头。
打发走宋伟。
朱祁钰回乾清宫,南京的天气真的舒服,腊月了还没有特别冷,他穿着春秋的常服。
只有一点,他是北人,受不了南方的潮气。
“把李震宣去乾清宫。”
李震已经回守备府了,又被皇帝宣入宫中。
朱祁钰正在看从北京送来的奏疏,一路上他都在看,偶尔还特批。
各地官员也有意思,刚收到从中枢来回复,过几天居然又收到一封,后收到的是皇帝在南京写的批复。
好在皇帝没闹幺蛾子,批示的和内阁的批示大同小异,只是叮嘱一些,或写几句嘉奖之词。
“李震,跟朕说实话,你一共抓了多少倭寇?长江上的倭寇,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塘报里,是李震、欧信共同击退的。
但朱祁钰不信,明军没船,用个锤子击退人家啊?
李震跪在地上:“臣、臣有罪!”
“朕知道报功之事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跟朕说实话,朕不怪你,赏赐都发下去了,朕也不能要回来呀。”
李震神情一松,苦笑道:“其实臣也不知道,长江内的倭寇是怎么退的,如潮水般,说退就退了。”
“臣猜测,可能是收到什么消息,所以倭寇恐惧,退走了。”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
“说你的猜测。”
李震也在琢磨,他该如何媚上。
他是老舔狗,皇帝当面,他当然得舔皇帝了,所以他就把所有猜测都说了。
大同小异,都认为倭寇是谁养的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退得井然有序。
朱祁钰认真听完,看着他:“在南直隶,感觉如何呀?”
“如坠深渊!”
李震苦笑:“臣只觉得莫名其妙的恐怖,这个地方明明繁华至极,但臣却日夜不安。”
“有这种想法就对了,这里是大明的纳税重地,是大明的精华所在。”
“但你要说他不属于大明,不属于朕的,也可以。”
朱祁钰的话把李震吓到了:“就如这南京紫禁城,名义上属于朕,但朕这是第一次坐在这里。”
“李震,朕能信你吗?”
朱祁钰忽然问。
李震使劲磕头:“臣是陛下的忠仆,臣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赐,臣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敢不为陛下效力?”
有这觉悟,还不错。
“朕想掀开这天看看。”
朱祁钰指着殿顶:“也许,把这天戳开,会发现上面坐着的不是朕。”
“你手中有多少兵卒可用?”
“臣手里有七万三千人,皆可重用。”李震道。
和兵部上的奏章数目一样,空额喝兵血是大忌,李震想晋封侯爵,应该不敢做的。
“没有被渗透吗?”朱祁钰问。
这一点李震没法保证。
“做点事就知道了,二徐供出来的人,你派兵去抓。”朱祁钰道。
“臣遵旨!”
朱祁钰微微点头:“把倭寇的首脑宣进宫来,朕要跟他谈谈。”
“陛下,不可轻易涉嫌!”李震道。
“无妨,将人剥光了,绑在柱子上,朕坐在御座上即可,你和李瑾随驾。”
朱祁钰可惜命,他不会涉嫌的。
“陛下,和倭寇有什么可谈的呀?”李震装作不解。
“收降,为朕所用。”
但李震认为,这些人不可信,他带过俘虏去打仗,结果伤人伤己。
朱祁钰也在斟酌,他要做的事情太大,要争取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力量越大越好。
(本章完)
第306章 士绅的屁股,烽烟四起以报之!
而在后宫中。
胡见到了自己的孙女,她发髻高盘,嫁为人妇。
“祖父,漭儿已经会叫娘了,陛下说他早慧,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胡贵菊只和胡说孩子的事。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她又有身孕了:“祖父,养儿方知父母恩,当了母亲孩儿才知做长辈的不易。”
“是啊,老夫一把骨头,不也得为孩儿拼命吗?”胡淡淡开口。
胡贵菊微微一凝:“祖父,孙女不是这个意思。”
“算作老夫为皇五子谋划一番,只希望他日后能安分守己。”
胡在敲打孙女,万万不许产生夺嫡的念头。
千万不要仗着娘家的势,就骄纵皇五子夺嫡,那是万劫不复的事。
“孙女明白。”
胡贵菊的任务,就是说动祖父,为皇帝效命。
胡清楚,孙女从小懂事聪慧,应该懂得轻重:“你在宫内安心侍奉陛下,汝祖、父、兄皆会为你外张罗忙碌的,人得一世富贵,已经难求了,我胡家得了三世富贵,足够了,不能再要求太多了。”
正说着呢,皇帝走了进来。
妃嫔的住处,也是按照北京紫禁城的宫殿住。
胡赶紧站起来,跪在地上,恭迎皇帝。
“老太傅请起。”
“朕方才下旨免了您的礼数,盖因胡妃是您的孙女。”
“您又是朕的肱骨,让您给她叩拜行礼,怕是她日夜不得安稳。”
朱祁钰亲手将胡扶起来:“今日在这,您是朕的长辈,没有君臣。”
胡贵菊是皇妃,哪怕是亲祖父,也要行大礼的。
被皇帝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