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杜延寿满嘴虎狼之词,陈英差点晕厥过去,这一路上,简直不堪回首啊!
我也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被折磨成这样呢!呜呜呜!
四骑士翻身上马,把陈英骑乘的马围在中间。
五匹马在奉天殿广场前驰骋奔跑,马蹄声凌乱。
陈英含着干粮,嘴里呜呜惨叫,风吹散了他流出来的涎水,灌进肚子里。
马转弯时,蒲彰甩动马鞭,抽马屁股,每次都用力过猛,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陈英的身上。
四人配合默契,轮流抽马鞭,每次都陈英遭罪。
“啊!”
刚开始几鞭子,陈英还会发出惨叫。
但后面,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嘴里的干粮也被泡软了,吃进肚子里,不知道那干粮是什么做的,扎嘴糊嗓子,感觉嗓子里火辣辣的,像是被扎破了。
“陛下,救命啊……”他能说话了,声音很低,被风一吹,根本传不到皇帝耳朵里。
他根本没看到,皇帝站在门口,嘴角含笑。
“完了?”
马停下来,朱祁钰意犹未尽。
“启禀陛下,请给标下一点水!”蒲彰跪下来道。
“赐!”
冯孝取来一只水壶,蒲彰跪下说不敢用御用之物,用水桶取井水就行。
很快,太监提着一个水桶过来。
蒲彰拎着水桶走到陈英面前,他用手捧一捧喝了一口,然后大家轮流喝了几口,都用手捧着喝。
然后杜延寿掰开陈英的嘴,蒲彰举起水桶,直接往他脸上浇!
水灌进嘴里,呛进鼻子里,陈英倒着身体,拼命挣扎,可杜延寿狠狠拍他胸口一下:“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入了你!”
陈英浑身一抖,但蒲彰倒的太猛了,快把他呛死了。
幸好冯克细心,让蒲彰缓一缓,等陈英睁开眼睛,继续倒,陈英又给灌晕了。
反复几次,一桶水倒干净,把水桶一扔,上马开溜。
咳咳咳!
陈英剧烈咳嗽,咳嗽呛风,肚子里进去的水开始往外吐,吐着吐着,食物残渣也开始吐,胃酸也往外吐……
而风一吹,污秽物反吹回脸上。
溜了两圈,陈英脸上糊满了污秽物,他嘴巴一动,污秽物还会吃进去。
吃了吐,吐了吃。
关键水喝多了,下面也漏了,在马背上奔驰,尿转花似的呲,风一吹,脸上全是!
陈珊目瞪口呆,这个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翩翩君子的兄长吗?
“恶心!”
朱祁钰给出两个字评价:“堂堂首辅之子,怎么如此不爱干净?”
“请陛下终止,晚生兄长快不行了!”陈珊跪地求情。
“安心,有太医。”
朱祁钰不叫停止,蒲彰等人更肆无忌惮。
玩了一会,陈英像死狗一样被拖了过来,人已说不出话了。
一身臭味,朱祁钰掩住口鼻:“给他冲洗干净,陈珊,他是你亲兄,你来清洗!”
“请陛下赐晚生浴室一用。”陈珊也嫌弃啊,兄弟又不是兄妹……呃,跟什么关系无关,这事多恶心啊。
“你想用朕的浴室吗?啊?”朱祁钰目光一阴。
“晚生不敢僭越。”陈珊身体一抖。
“就在这里清洗,朕没工夫跟你嗦!”朱祁钰让太监去打水。
陈珊咬牙谢恩,见太监打来冰凉的井水,脸色微变,如今这天气还穿棉衣呢,在外面用凉水洗澡,这是杀人的节奏啊!
但他不敢多言,默默脱掉兄长的衣服。
“哈哈哈,都是勇士!”朱祁钰看着蒲彰四人,十分满意。
“标下不敢承陛下夸赞,皆是总兵大人调教的好!”蒲彰吹捧了范广一句。
“范广好,你们也好!”
朱祁钰高兴道:“你等勤于王事,忠心用命,朕提拔你们做把总!范总兵的团营里安排不下,就去其他团营当把总!”
蒲彰等人眼睛亮起:“标下等谢陛下隆恩!”
“平身,再各赐兵甲一套!”
朱祁钰大肆收买人心:“朕看你们马术不错,今天你们骑的御马,放在宫里,也是浪费了,一并赐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骑乘宝马,去疆场上建功立业!”
“标下等谢陛下隆恩!”蒲彰等人欣喜若狂。
御马可都是从天下马场中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好马,又亲自驮载过皇帝,寓意非同寻常。
皇帝赐马,足见其重视。
连范广都有点眼馋,那可是御马啊,他都没骑过呢。
朱祁钰心情大好。
陈珊担心把兄长冻死,简单冲洗一番,就给他披上衣服。
陈英像行尸走肉一般望着天,人还活着,就是脸没了,以后还怎么留连烟花之地?还在怎么交朋好友?名声都没了,脸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轻点!”
陈英忽然冲弟弟吼,然后惨呼:“疼啊!疼啊!”
被绳子勒的地方,紫红紫红的,碰一下跟针刺一样,疼得要命。
陈珊满脸悲哀,这个兄长脑子真不灵光啊,都这当口了,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居然还寻思疼,唉,没救了。
他想跟陈英说皇帝和父亲的关系转变,但陈英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就想快点回家睡觉。
“清洗完了?拖上来!”
关上门,朱祁钰端坐椅子上,蒲彰四人分列左右,只有杜延寿眼睛贼溜溜地盯着陈珊看。
这货见异思迁,看咣了陈英后,反倒觉得没意思了,而陈英的弟弟陈珊比他哥哥还好看。
他就很纳闷,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保养这么好呢?
他爹比他们岁数还小,皮肤跟榆树皮一样粗糙,已经风烛残年,牙齿都掉光了,没几天活头了,他们保养的可真好,啧啧……
陈珊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一阵恶寒。
再偷瞄了眼皇帝,心里打鼓,皇帝不会一高兴,把自己赏给他吧?
“陈英!朕问你!”
朱祁钰沉喝:“你可否受到了虐待?”
“啊?”
陈英都懵了,您眼睛瞎吗?没看见已经被虐待了吗?
“欺君罔上,是什么罪?你爹陈循,教没教过你?回答朕!”朱祁钰面色阴沉似水。
“陛、陛下,臣……”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自称臣?”
朱祁钰站起来:“你连个举人都不是!”
“你考乡试时,你爹陈循贿赂考官,若非朕帮你们父子遮掩下来,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居然在朕面前,自称臣,你配吗?”
“你就是个秀才!”
“读了四十多年的书,举人都考不上的废物!”
“一天天装腔作势,拿着读书人的范儿,拿把充大,你是读书人吗?你读懂哪本书了?你认识字吗?”
“也就你爹惯着你!捧着你当宝!”
“怜子如何不丈夫,呵!你爹也是废物!”
“老废物养个小废物!”
“一家子废物!”
朱祁钰爆炸了:“陈循呢?还没滚过来?”
陈英直接懵了,傻傻地看着皇帝。
我爹是你的重臣啊?为何如此骂他呢?如此对我呢?
而陈珊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以额点地,就知道没好事,果然皇帝发作了!
都怪大哥,你一个秀才自称什么臣?我也是秀才,怎么不敢称臣?这下把皇帝惹毛了,爹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啊?再不来我们都要凶多吉少了!
啪!
冯孝走过去,扬手一个耳光:“还敢盯着皇爷看?懂不懂规矩?”
“臣……晚生不敢!”陈英趴伏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这生活也太难了。
“晚生?你是哪门子晚生?你自称老生还差不多!”
“陈英!朕问你,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四十六了!”
“你孙子都多大了?”
“居然还是个秀才!是不是想和你孙子一起考举人啊?”
“朕骂你是废物,都是抬举你了!”
朱祁钰还没骂完:“也就是陈循,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还捧着惯着,把从里库偷出来的宝贝送给你去狎寄!”
“换做朕,早就打死了!”
“在文庙前打死!”
“在孔圣人面前打死你!”
“不!打死你,都污了圣人的眼睛!”
朱祁钰像是气坏了,来回踱步:“说!朕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