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处处都是杀机!
“遵旨!”
王诚出宫传旨。
朱骥是锦衣卫指挥使,是于谦的女婿。
于谦这个人,按照后世眼光,一眼望穿。
但原主看了八年,愣是没看透,还处处防备他,却对朱祁镇那个活炸弹视而不见,也是绝了。
没过多久,舒良端着热粥进来,看着朱祁钰无比憔悴的面容,便泪如雨下。
“哭什么哭,朕还没死呢!”
朱祁钰没让他喂,接过碗问他:“全程你都盯着了?”
舒良是惜薪司出身的杂役太监,受朱祁钰提拔,一直忠心耿耿。
他没受过朱祁镇的恩惠,朱祁镇复辟,他必然没好下场,所以舒良是可以相信的。
“回皇爷,奴婢全程盯着,没经过任何人的手。”
舒良跪在地上:“奴婢也亲自尝过了,绝无问题。”
朱祁钰点点头,拿着汤匙喝了几口。
胃里暖和了一些,他这病主要是心病,还有宫里人的暗害,才越来越重。
毕竟后宫被孙太后经营多年,遍地都是她的心腹,对他动手实在太容易了。
喝了粥,朱祁钰慢慢溜达几步。
肚子里有了食,身体也舒服了一些。
忽然看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似乎想偷溜出去。
“你在干什么?”
那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奴,奴婢吃坏了肚子,想去解手。”
“嗯?”
朱祁钰现在谁都怀疑,何况在御前伺候的宫女太监,不该毛手毛脚的。
这个家伙往门外探头探脑半天了。
“抬起头来,你叫什么?”
“奴婢叫徐安……”
徐安?
朱祁钰瞳孔一缩。
朱祁镇夺门成功后。
为邀宠新皇,勒死朕的,就是你!
他目光一寒,厉喝道:“大胆徐安,还敢骗朕!”
“奴婢不敢,奴婢真是吃坏了肚子,心急想去解手,真的……”徐安叩头如捣蒜。
你要是不叫徐安,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舒良兜头给他两个耳光,冷哼:“你出去是给谁通风报信?谁派你来的?谁是你的同党?还不从实招来?”
徐安哆哆嗦嗦不肯说。
“拖出去,杖毙!”
朱祁钰脸色铁青,夺门之变在即,他没工夫在个小太监身上浪费时间。
“王诚、舒良,你们的差事是怎么当的!在朕身边伺候的人,居然有别人的眼线!朕要你们有何用!”
“奴婢该死!”舒良不敢多言,匍匐在地上。
寝殿里所有宫人全都跪下求饶。
朱祁钰冷冷扫过每个人。
朝堂、司礼监、锦衣卫不受操控,也就罢了。
连身边人都三心二意!
都怪朕这个皇帝当得实在太仁慈了!
“该死该死,没等到你死,朕就先死了!”
朱祁钰厉声喝道:“打一千杖,再让他死!少一杖,朕就把你们统统杖毙!”
“皇爷,切勿动气,您身子骨最重要!”
“都是奴婢的不是,您要打要骂,都对奴婢来,万勿动怒呀,皇爷!”
舒良声泪俱下,一边说一边打自己耳光。
“就知道哭哭哭,哭有个屁用!”
舒良赶紧收了眼泪,趴伏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纹丝不动。
朱祁钰舒了口气,没工夫跟他计较,寒声道:“舒良,你给朕盯牢了!”
“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寝殿半步!”
“不许与任何人接触!”
“凡是抗旨的人,一律杖毙,诛其三族!”
“奴婢遵旨!”
舒良有些恍惚,坐在御案上的皇帝,他有点不认识了。
以前朱祁钰就是太软弱。
想要的东西不敢伸手,唯唯诺诺。
装圣君,装仁德之君。
金刀案不敢杀朱祁镇;
换太子畏畏缩缩;
想生儿子又不敢大张旗鼓,求银药找娼寄……
最终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本质就是太懦弱,太废太怂!
如今他来了,他就要改一改大明的风气,恢复太祖、太宗的霸气!
是你们,逼朕做一个暴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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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章 你们逼朕做暴君!
锦衣卫指挥使朱骥,是于谦的女婿。
但锦衣卫在他手上每况愈下,完全不复太宗朝的风采。
进乾清宫时。
他看见一个后背、屁股被完全打烂的人。
仍奄奄一息的活着。
木杖每砸一下,鲜血迸溅。
伴随着一道麻木而又凄惨的叫声。
那叫声让他莫名恐惧。
今上登基八年,称得上是明君,为人宽宏大量。
这太监犯了什么事,居然被打成这样?
一路来到西暖阁,舒良传旨:“传皇上口谕,宣朱骥觐见。”
朱骥觐见,跪在地上。
朱祁钰倚在软垫上,幽幽地盯着他,良久才寒声道:“朱骥,你要随同造反吗?”
“啊?”
朱骥吓了一跳,以头点地:“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不敢……”
他不敢说出造反两个字。
“忠心耿耿?那石亨造反,你为何不报!”
朱祁钰声音陡厉。
石亨?造反?
朱骥整个人都懵了,石亨是你依仗的边关重将,怎么可能造反?造谁的反?为什么?
王诚也懵了:皇爷刚说曹吉祥造反,怎么石亨也要造反?皇爷哪对不起他们了?怎么都要造反?
“恩?”
朱祁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森然的眸光让他头皮发麻。
“微臣不知。”朱骥硬着头皮回答。
“这不知道那不知道!”
“朕要你这锦衣卫有何用!”
“拖出去,杖毙!”
朱祁钰暴怒。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陛下!”
朱骥想到了门口那个太监。
他那麻木而又凄厉的叫声,不断在耳边回荡,心中恐惧至极。
被两个太监架着往外拖,他泪涕俱下,不断哭喊着求饶。
真吓得魂飞魄散。
浑身软塌塌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慢着,让他滚过来。”
两个太监停止往外拖,朱骥如听仙音,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拖回来的。
作为世袭千户,于谦的女婿,锦衣卫指挥使,他从未如此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