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289节

  简直不是一个人!

  王诚不敢说。

  朱祁钰也没难为他:“朕派你去做提督太监,把杨俊、杨珍、曹泰、于康、过兴,新封伯爵的几个人都给你。”

  “再给你两个老将压阵,陈友和毛胜。”

  其实,朱祁钰并不信任毛胜,但得用他的能力。

  本来他瞩意王伟的,但他担心王伟是于谦的人,不能轻易用他。

  “二十余万大军,实额不超过十万,拆分成四个军,那些吃的空饷、喝的兵血,统统清理掉。”

  一听这话,王诚吓得跪在地上:“皇爷,这、这……”

  “怕什么?朕有十万大军在手,怕他们造反吗?”

  朱祁钰冷笑:“又不是以此为罪,拿他们抄家斩首。”

  “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把这些空饷拿掉罢了,之前贪的占的,朕也都不追究了。”

  “他们若是还不知足,朕就诛了他们九族!”

  “朕已经忍他们很久了,好好的京营,烂成了这副模样!朕没杀光他们,已经看在过往的功劳上了!”

  “啊?”王诚惊呼,连连磕头。

  最让他恐惧的是,京营刚刚立下大功啊,皇帝就迫不及待拿功臣开刀了,未尝不让人兔死狐悲。

  他想劝的,但皇帝听不进去劝啊。

  “起来。”

  “这就是朕要派你去的原因。”

  “你代表着宫中,代表着朕。”

  “朕要整治京营之弊,彻底根治!”

  朱祁钰眸中寒光闪烁。

  “皇爷,是不是太急了?”

  王诚小心翼翼劝谏道:“奴婢认为,应该先将京营攥在手里,再进行整饬,为时不晚。”

  “不,一起做,朕不怕那些跳梁小丑!”

  “于太保病了,应该不会好了。”

  “以后这天下,需要朕一个人扛了。”朱祁钰叹了口气。

  王诚一愣,于太保真不会好了?

  “朕的旨意很快就会传下去。”

  说着,朱祁钰让谷有之去找一本奏章,是他亲自写的,删删改改,关于改革京营的想法。

  递给王诚。

  王诚接过来,发现皇爷写的比较细致,将每一个兵丁登记造册,然后给兵丁们在京畿附近,分一块良田,不愿意种地的就在朝阳城分一套房产。

  为了让京营归心,皇爷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王诚并不看好,京营烂到骨头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恰逢京营大获胜利之时,皇爷便要对功臣动手,恐怕会引来朝野间的反弹,而京营中将领跟着起哄,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总不能真的调动大军,镇压京营吧?

  那岂不京畿血流成河?

  王诚觉得皇爷操之过急,但皇爷心智已定,他也不敢置喙。

  唯唯诺诺接下来。

  走出勤政殿,他觉得心累,比身上的伤口还疼。

  皇爷变得急切了啊。

  以前他智珠在握,最能隐忍的。

  “急了吗?”

  殿里空空如也,朱祁钰喃喃自语:“京营敢反?朕的方案,已经让各级军将利益最大化了,于谦还活着呢,应该没事吧。”

  确实急了,但于谦恐怕命不久矣了。

  他从打开一个匣子,匣子里是太医送上来的密报,说于谦状态极差,怕是命不久矣了。

  若没有于谦震着,京营他还真改革不了啊。

  正思索着呢,门外传来冯孝的声音:

  “皇爷,卢忠到了。”

  朱祁钰让卢忠和孟州一起进来。

  孟州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见到圣上,紧张地像个孩子。

  他深入宣府,探查战败真因。

  回京后,得到皇帝嘉奖,知道杀官一事,就此了结。

  但他本人要隐姓埋名,不许再回家,不许再和从前的自己有一丁点联系。

  不想,今日得到内官诏令,皇帝诏他入宫面圣。

  进入勤政殿,孟州做着宫中太监教的礼仪,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你在宣府做的不错。”

  “标下不敢得陛下夸赞。”孟州小心翼翼道。

  “该夸要夸,该罚还是要罚的,这是规矩,以后做事不可意气用事。”

  朱祁钰又问卢忠:“缇骑招了多少人了?”

  “回陛下的话,九百人了,都是忠谨之人。”

  “速度还行。”

  朱祁钰表示满意:“缇骑在京中没有办事处,很不方便,朕赐你一座官邸,你雇佣些匠人改造改造,便当做缇骑的办事处,不用挂牌,低调些。”

  “微臣谢陛下恩赐。”卢忠恭恭敬敬磕个头。

  “朕诏你来,是于康要入京营,无暇看管缇骑了,朕给你物色个新人选,他叫邹苌,以后做你的副手。”

  朱祁钰随口给孟州改个名字,孟州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叫邹苌。

  卢忠眼中迸发出一团光芒,头顶上的大山挪开了,说明皇帝又信任他了。

  “卢忠,朕打算派你出京办一件事。”朱祁钰目光闪烁。

  “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卢忠赶紧表忠心。

  “去一趟山东,不必露面,暗中探查,将你查到的一切,时时回报入京中,朕每日都要看。”

  “微臣遵旨。”

  “你亲自带队去,也锤炼锤炼你的部下,别在京中养尊处优的,办不了差事的话,就没用了。”

  他把卢忠派出去,还有一层深意。

  邹苌刚入缇骑,没有人脉、班底,所以他把卢忠支走,给邹苌发展班底的时间。

  他和于康不一样,于康顶着父亲于谦,卢忠可不敢给他脸色看,但邹苌入缇骑,可就未必了。

  缇骑,由一个人说了算,他不放心。

  尤其卢忠能力不行,忠心,也看不出来有多少,迟早要被换掉的。

  “去吧。”

  打发走卢忠、邹苌,朱祁钰也该歇息了。

  翌日早朝。

  朝野上下流言四起。

  “于太保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噤声,都察院群情激奋,打算在朝堂上弹劾他!”

  “呸!就说他怎么能取得旷古烁今的胜利,就知道里面有猫腻,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以前一直以为,于太保是当世圣人,却不想,原来是个利欲熏心的家伙……”

  上朝的路上,百官窃窃私语。

  整条路只有官员的马车和轿夫通过,而他们的窃窃私语,又被厂卫监听,汇聚起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上朝的路上,厂卫便送进来密奏。

  “这是要把于谦逼上绝路啊!”朱祁钰眼神意味深长。

  这流言,不会是他放出去的吧?

  进了奉天殿,朱祁钰走上丹陛,端坐于上。

  “陛下,臣弹劾于谦!不顾百姓生命,逼迫百姓进入瓦剌圈套,送百姓去死!”

  李实率先开腔,呈上来奏疏:“于谦为私心,枉顾生灵,人神共弃!”

  呈上来奏疏,朱祁钰看了一眼,通篇都是骂于谦的。

  “陛下,臣也弹劾于谦,于谦故意驱使百姓,送给瓦剌兵赶杀,只为了他的高官厚禄,便不顾苍生危难!”

  王高声道:“请陛下褫夺于谦官位,勒令其致仕养老!朝堂上不许有这样的人存在,请陛下给天下万民一个公道!”

  “陛下,臣也弹劾于谦,弹压勋臣,独揽大功!”

  “臣弹劾于谦,于宣镇独揽大权,不听勋臣、文臣劝说,屡屡自行于事……”

  都察院直接就炸了。

  甚至,有御史弹劾于谦,火烧宣府,杀死瓦剌兵,过于残忍。

  朱祁钰紧绷着脸。

  他收到上百本奏章,全是弹劾于谦的,甚至,还旧事重提,于谦这些年在京营之中经营党羽等事。

  胡暗叫坏了。

  他先看向张凤,张凤又急又怒,失了心神。

  又看向李贤,李贤也焦急,和他对视一眼。

  是皇帝放的风?

  借机除掉于谦?

  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未免太心狠了吧!

  “老太傅,是李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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