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还是固安的工具人呢,得用好了。
“你今天能在哀家面前说软和话,无非是担心诸王不肯进京,在封地直接造反!”
孙太后慢慢站起来,满脸恶笑:“哀家知道,你不怕他们造反,但怕产生恶劣的政治影响!”
“更怕他们入京的话,哀家在他们面前,揭露你的秘密!”
“因为,你不是先帝的儿子!”
啪!
朱祁钰扬手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给你脸了!”朱祁钰眸光如刀。
孙太后被打了个趔趄,却痴痴笑道:“被哀家说对了,你心里害怕,所以才会诏天下诸王入京!”
“你不会允许天下诸王出京的!”
“哀家早就把你看透了,你这个人,极致的自私自利!”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给我们娘仨好处?”
“你亏不亏心啊!”
“想维护天家颜面,让诸王乖乖入京,乖乖被你糊弄!”
“但哀家偏偏不允!”
“打啊!”
“你再打你的嫡母!”
“先帝就在这里看着呢……”
她猛地走到一个角落,扯下一片棉纱,露出先帝灵位。
“先帝都看在眼里!”
“你这个不孝子,打你的嫡母!虐待你的亲兄长!诓骗你的亲姐姐!”
“你还是个人吗?”
孙太后够绝的。
悄悄打造了先帝灵位,放在永寿宫中供奉着。
朱祁钰眸子一阴。
都知监并未禀报过,这灵位是何时打造的?何时供奉的?
这永寿宫里,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都知监是干什么吃的!
“皇太后,朕何时诓骗常德了?”
朱祁钰和颜悦色道:“薛厦,本就有资格继承阳武侯的爵位,又是朕的亲外甥,让他为朕出力卖命,不行吗?”
“皇太后,你把朕想的太坏了,常德做了错事,罚了便过去了。”
“她是朕的亲姐姐,父皇不在了,漠北王又自顾不暇,朕不疼她,谁疼她呀?”
“朕才是咱们这一脉唯一的男丁啊,若放在百姓家,那也是全家的族长啊,朕不向着自家人,向着外人吗?”
“难道朕非要做孤家寡人吗?”
“百年之后,朕有何面目去见父皇呢?”
朱祁钰不想来硬的。
万一谈崩了,不好收场,总不能再装疯一把吧?不值当!
“你怀疑朕,是因为朕没赐下世券吗?”
“等薛厦继承了侯位,朕就赐下世券,如何?”
朱祁钰盯着皇太后看。
孙太后也盯着他,盯着他的面目表情。
终究嗤笑一声:“哼,哀家可不是常德,被你两句软和话就骗过去了!”
“那朕如何做,才能安皇太后的心?”朱祁钰又退让一步。
“想说动哀家,就得封镇儿为浙王。”孙太后提条件了。
“漠北没什么不好的。”
“朕给他挑一处好地方,面积足够大,多给他些丁口。”
“让他在那里繁衍生息。”
“他的后代也都封亲王,如何?”
朱祁钰又退让了,他必须和皇太后达成一致,不然诸王入京了,皇太后要出面的,万一说他不是先帝的亲儿子,他该如何收场?
“漠北这么好,你怎么不去漠北?”
孙太后冷笑:“浙王,半个江南,是哀家谈判的底线。”
“浙江是天下赋税重地,没了半个江南,大明江山如何存续?皇太后啊。”朱祁钰苦笑。
“那是你的事!谁让你是皇帝呢!”孙太后不屑一顾。
朱祁钰知道这老妖婆不好对付,她手里攥着的把柄,极有可能让他皇位崩溃的天大把柄。
而天下诸王入京,她这位圣母皇太后,一定要出面赐恩的。
倘若在宴会上,她直接说出那个秘密,他如何收场?
难道把天下诸王,直接杀光吗?
还有一层,因为强迁孔氏,他的名声在文人里面已经臭了。
他必须得维持住孝名。
不能再丢了孝顺的名声,那样的话,可就神仙也难救了。
他必须要和皇太后和解,让皇太后公然露面。
其实,他也没想到,强迁孔氏,会引发如此恶劣的政治影响,他低估了别人,也高估了自己。
所以仁孝的名声,一定要死死攥住。
所以,朱祁钰才弯下腰,和她好好谈谈。
“你看西域如何?”朱祁钰不肯将内地封给他。
“他把皇位都让给你了!你连区区一块浙江都不肯封给他,你算什么亲弟弟!”孙太后直接炸了。
皇帝越退让,她越明白,皇帝的弱点。
她这个嫡母的身份,就是皇帝的弱点!
“皇太后,别得寸进尺。”朱祁钰眸中阴冷。
孙太后扬起脑袋:“来,杀了哀家,一切就都不存在了,可你就要背负不孝的骂名!”
“哀家倒要看看,你背不背得起!”
“看到这身红妆了吗?”
“这是哀家和先帝大婚之日的嫁衣!”
“哀家穿着这身嫁衣,在先帝的灵位前,被他的亲生儿子杀死!”
“哀家这就去见先帝,看你如何承受天下骂名吧!”
朱祁钰赧笑:“何必呢?皇太后!”
“朕与你是一家人,朕荣养着你,你不是想要这后宫权力吗?”
“朕给你,以前你是怎么当皇太后的,以后还怎么当,如何?”
他又退一步。
孙太后倏地笑了起来:“好久了,你一直都压着哀家,终于,哀家等到这一天了,你来求哀家了!”
她走到朱祁钰面前,扬着头看着他:“你敢把哀家怎么样!”
“你是朕的嫡母,朕不敢怎么样。”朱祁钰退后一步。
孙太后往前一步:“你不是喜欢打哀家吗?来呀,再打哀家!让先帝看看,他的儿子,欺辱嫡母!不为人子!”
说着,扬起手,直接一个耳光甩在朱祁钰的脸上!
啪!
朱祁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阴冷:“皇太后,何必撕破脸呢?”
“哀家和你的脸,早就撕破了!”
“现在是你有求于哀家,哀家有事,你的皇位不稳!”
孙太后死死盯着他:“放开哀家,让哀家打你!打了你,说不定哀家心情一好,就放过你了!”
啪!
回应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祁钰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把她打翻在地上。
然后端坐在椅子上,语气凌厉:“朕本来不想和你翻旧账了!”
“可你非要逼朕!”
“皇位不稳?”
“朕倒要看看,如何个皇位不稳?”
孙太后趴在地上,人都懵了,万没想到,皇帝怎么还敢打她?
他难道不担心天下诸王不肯入京吗?
诸王入京,难道不担心哀家说出那个秘密吗?
他就真就不担心,背负不仁不孝的骂名吗?
他什么还敢打哀家呢?
可朱祁钰直接质问她:“朱见济是怎么死的?说!”
孙太后脸色一白,立刻翻过头,不敢看皇帝的眼睛。
但是,朱祁钰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脑袋:“朕问你,朕的太子是怎么死的?”
“病、病死的!”孙太后仰视着皇帝,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敢不敢当着先帝的灵位发誓?先帝的亲孙,朕的太子,朱见济是病死的?”朱祁钰使劲捏着她的脸。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