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劈了他一刀,皇帝被文人喷成狗。
印子钱一事,只会让他名声崩塌,他也是用名声换取自己的命。
因为这钱解释不通,不敢让皇帝知道。
不过,只要离开了这场宴会,自然会有人为他遮掩的,最多损失的就是名声罢了。
说不定他还能借机扬名呢,杀妻证道,不错的名声。
朱祁钰冷冷道:“朕放给你们经商的权柄。”
“是让王府自给自足。”
“中枢会支持你们。”
财富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从来没变过。
“臣等谢陛下天恩!”
诸王知道,这是皇帝给他们甜枣,让他们交出地方上的财产,别惹怒皇帝,到时候就鸡飞蛋打了。
“但是!”
“王府搬迁,你们的亲戚们,也跟着搬入京中!”
“朕是为了你们考虑,在京中寂寞,总要有亲戚往来嘛。”
“还有那些嫁出去的郡主,不该流落地方。”
“总要入京的,就一并入京吧。”
朱祁钰终于暴露了所有目的!
没错!
他不止要迁诸王入京。
王府在地方那是庞然大物,靠的不止是王府,更是王府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要将这些关系,统统迁入京中。
至于他们在地方的钱财,自然要收归厂卫的,统统要进入内帑的。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诸王全都傻眼了。
皇帝这是要彻底斩断他们在地方的根基啊。
都迁到京中来,安置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皇帝哪天疑心病犯了,就能把谁提出来杀掉。
可他们能反抗吗?
敢反抗吗?
把嫁出去的女儿家族,也迁到京中来。
这办法太损了!
“诸王意下如何?”朱祁钰笑眯眯问。
“臣等毫无异议!”诸王叩拜。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亲戚,是知道体谅朕的。”
朱祁钰大笑不止:“都起来,今天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您可拉倒吧。
心情好时说没规矩,心情不好时一点小错都能抽死人。
“动筷子吧。”
“以后都在京中,朕想见谁便能见到谁。”
“亲戚嘛,多走动才有亲情。”
“否则亲情岂不越来越疏远?”
朱祁钰给自己找补:“你们的亲戚也是,都在京中,来回走动也方便。”
“而且京畿繁华,要什么有什么,不比那些穷乡僻壤舒服?”
今天的圣旨传出去,外面的骂声会此起彼伏。
但是,外面怎么骂他,他不在乎。
他必须达成自己的目的。
当然了,等江南文人入京了,他再看看,谁敢骂他?
“臣等谢陛下天恩!”诸王磕头。
“回去后,思量思量,想做什么。”
朱祁钰缓缓道:“朕打算开发辽东,兵进漠北,化胡为汉。”
“这些都是商机啊。”
“朕提前告诉你们了,你们有身份有资本,完全可以先占个位子。”
奴儿干都司是没人愿意投资的。
他想让诸王把眼光放在开发奴儿干都司上。
一来,能让诸王带动商贾,去奴儿干都司投资,倒逼百姓移民奴儿干都司。
二来,是转移诸王的注意力,别总惦记着朕的位子,朕的位子必须传给自己的儿子,谁敢动一点念头,朕就诛了谁的九族!
“奴儿干都司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商机啊?”淮王小声嘀咕。
“谁说没有商机了?”
朱祁钰听到了,淮王吓得跪下请罪。
“起来。”
“朕已经寻找到了抗寒的农作物了。”
“明年,就能推广到辽东。”
“等朕先收了兀良哈,再收回奴儿干都司。”
“淮王,你说说,这是不是商机?”
朱祁钰问。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淮王脑子空空的。
“那你说说,商机在哪?”朱祁钰问。
淮王直接懵了。
我哪知道啊?
吭哧半天,才道:“去辽东种地?”
“蠢材,你会种地吗?”
朱祁钰怒其不争:“兀良哈,兀良哈,动动脑子!”
“要汉化兀良哈,兀良哈缺什么?”
“他们没有钱,有没有马牛羊?”
“能不能用生活用品换他们的马牛羊?”
“蠢物!”
“还有奴儿干都司,那里有多少土著?”
“人参、东珠你们不喜欢吗?奴儿干都司的土著手里有多是!”
“不会拿东西去换?”
“那些奴儿干都司的土著懂什么?”
“还不是被你们唬得跟傻子一样。”
“朕告诉你们,你们看奴儿干都司不起眼,但在朕的眼里,奴儿干都司遍地是黄金!”
“你们造房子,需不需要木料?”
“奴儿干都司万里森林,百年树木不计其数,是不是生意?”
“森林里有没有蘑菇、蜂蜜、木耳等食材?内地缺不缺?”
“森林里没有动物?地下有没有矿藏?”
“动动脑子,奴儿干都司遍地是黄金!”
朱祁钰费尽口舌。
却还有傻子,傻乎乎问:“那宣德朝为何放弃了?”
嘟囔的是庆王。
朱祁钰锐利的眼神看向庆王:“朕说你是猪脑子,就是猪脑子!”
“宣德朝有耐寒作物吗?”
“不能种地,如何自给自足?”
“打下来又如何?怎么守?”
“你去守吗?”
朱祁钰气坏了:“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吧,再不动的话,就坏死了,早晚成为植物人。”
诸王不明白啥叫植物人?
反正请罪就对了。
请罪声音此起彼伏,乾清宫竟热闹了许多。
见庆王、淮王忤逆,皇帝没降罪。
秦王小声道:“敢问陛下,皇家商行会不会去做买卖?”
“你问对了。”
“皇家商行可不是要去做买卖。”
“而是要做大买卖。”
朱祁钰笑道:“皇家商行正在精研毛纺织机,用羊毛编织成衣服,如今已有了突破性进展。”
“用不了多久,草原上的羊,就不是只吃肉了。”
“羊毛就是宝贝喽。”
“你们想想,大明多少人没衣服穿?若是廉价的羊毛编织成了衣服,会是多大的市场?能赚多少钱?”
“所以呀,这漠北在朕眼里,遍地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