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义厉喝:“来人,上刑!”
“郑有义,你说话不算话!你生儿子没皮眼……”龚辉惨叫的同时,咒骂个不停。
骂完又哭了起来。
他是个太监,哪有儿子啊!
我这个蠢货,我儿子可咋办啊!
龚辉嚎啕大哭。
郑有义则把心思放在这个田先生身上。
这个田先生,很可能是条大鱼。
他亲自去抓。
策马来到会馆,他没大张旗鼓来抓人,容易惊到鱼。
他把张来儿请出来。
“见过厂公!”张来儿单膝跪地。
“你做的不错,本公会记下你的功劳,皇爷提过你,说女子也可为官。”
张来儿仰头,讶异地看着郑有义。
这样很失礼。
但郑有义肯定地点头:“本公将你的往事,据实呈报给皇爷,皇爷御批:女子可顶半边天。”
女子可顶半边天?
张来儿眸中泪光闪烁,坚定道:“标下定不负皇爷重恩!”
“即日起,你升任小旗。”
郑有义让人把小旗的装备交给她。
是女人的制式。
“这是淑妃娘娘亲自设计的官袍,你是第一个穿着的。”郑有义很看重张来儿。
只有吃过苦的人,才会珍惜现在的生活。
皇帝特意让厂卫吸收妇人,厂卫都尝到了甜头,西厂刚刚建立,正好缺妇人。
尤其张来儿,长相惊艳,虽然韶华不再,但十分懂人情世故,又懂得珍惜现在所有。
这样的人,郑有义自然要提拔的。
张来儿愈发感动。
“说正事,那个田先生,可来了会馆?”
张来儿皱眉:“回厂公,在。标下见过这个田先生,可否需要标下抓住他?”
“你带几个人去,动手麻利些,别引起波澜。”
郑有义叮嘱:“你是西厂小旗,拿出风范!”
“标下遵令!”
郑有义挑几个人,让他们听命于张来儿。
那几个西厂番子瞧不上娘们,又是个伎子。
张来儿看在眼里。
进了会馆。
上楼梯走到拐角时,张来儿忽然抽出刀,顶在一个番子的肚子上:“听着!”
“本小旗是官儿,你们是本小旗的兵。”
“只有听命的份!”
“听懂了吗?”
刀尖扎破了衣服,肚子传来痛感。
“小人知罪,求小旗大人饶命!”那番子被吓到了。
张来儿收了刀,装作没事人似的往前走,嘴里却道:“本小旗知道,尔等瞧不起女人,更瞧不起伎子,但皇爷说了,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她敲响了一个房门。
里面传来应答声。
“田先生,是龚大人找您,奴家是张姐儿。”张来儿的声音充满魅惑。
听到是熟人。
里面的房门打开,几个番子一拥而入。
张来儿进门,顺势关门。
把门栓一插。
笑盈盈地坐在圆凳上:“田先生,我家厂公,想请先生一叙。”
田先生脸色急变。
他是做什么的,自己心中有数!
“张姐儿,在下区区商贾,不敢劳烦东厂厂公。”田先生吓得想跪下。
“田先生误会了,不是东厂厂公,而是西厂厂公。”
田先生满脸懵。
哪来个西厂?
“带走!”
张来儿收敛了笑容:“再留个人,把这房间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旗大人,小的该怎么把他弄出去?”
番子对张来儿的态度,前倨后恭。
张来儿冷笑两声:“用酒给他灌醉,本小旗把他带出去便是。”
番子可不管那些,拿起酒壶直接往田先生嘴巴里灌。
灌进鼻子里,差点把他呛死。
然后让他搭着张来儿的脖子,几个番子团团围着,送出了会馆。
张来儿有点享受当小旗的快乐了。
田先生被塞入一辆马车。
被送入西厂诏狱。
“招呼招呼新来的朋友!”
郑有义都懒得泼醒,直接上刑。
田先生是痛醒的。
“你们是谁,这是哪啊!”田先生惨叫。
“这话应该本公来问你啊。”
郑有义盯着他:“你是谁?来自哪啊?”
“你、你是舒良?”田先生满脸惊愕。
“你觉得呢?”郑有义反问他。
“不,你不是舒良,那个女人说什么西厂,这是西厂!哪来的西厂啊!”田先生头脑清醒。
郑有义笑了,让铁刷子快点。
田先生的惨叫声久久不停。
“舒服吗?”
郑有义拍拍他的胸口:“本公问,你答,答案让本公不满意,就继续刷,明白吗?”
田先生点头。
这刑罚太凶残了。
他不知道,这才是第一道刑啊,开胃小菜而已。
“你叫什么?”
“田青!”田先生不敢隐瞒。
“哪的人?”
“浙江!”
田青是浙江商人,在京师做木料生意。
“你怎么敢诓骗东厂指挥使龚辉呢?”
郑有义百思不得其解。
“小的没钱,就想捞偏门。”
“就经常出入会馆,出手阔绰,让别人认为小的很有钱。”
“龚辉虽是东厂指挥使,但脑子不太好,是个粗人,会馆里姑娘们都不待见他。”
“小的发现他后,就请人写了几首诗,送给他,让他背下来给姑娘们,惹得姑娘们青睐。”
“他也好骗,听小的说木料赚钱,就要入股,小的不同意,他就打小的。”
“最后小的好说歹说,就让他投一点。”
“他就赚到了些钱。”
田青小声道:“其实他赚的那钱,是小的贴给他的,根本就不是赚的。”
“人是不会满足的,赚了小钱,就想赚大钱。”
“他以为自己是东厂指挥使,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的就抓准了他的心理。”
“一点一点,就把他套进去了……”
这是明代杀猪盘。
郑有义听懂了:“你是职业骗子?”
“不是,小的真是商人!”
田青不好意思说:“只是投资眼光不行,干啥啥赔。”
郑有义无语,那你该当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