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尊严都不要了!
他还能苟延残喘,靠的就是亲戚关系,若把亲戚们都送进去,他连屎都吃不上了。
他还有两个儿子呢!
逯杲却抬起脚,把脚放在张忠的脑袋上,叉着腰哈哈大笑。
这就是权力!
“哈哈哈哈!”逯杲发疯似的笑。
范青有点看不下去,冲着逯杲轻轻摇头。
逯杲知道,还得巴结范青,稍微收敛,挪开了脚掌,却一脚踹在张忠的脑袋上:“还他吗不说?”
张忠想爬起来。
“本指挥使让你起来了吗?”逯杲冷笑。
张忠又跪在了地上。
堂堂英国公府的嫡长子,竟受到如此待遇。
他以前恨弟弟张懋,恨叔叔张。
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愚蠢。
离开了英国公府的庇护,他张忠什么都不是!
范青也不废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忠立刻道。
啪!
逯杲一巴掌抽他脸上:“动脑子了吗?想好了吗?就直接说出来?想进诏狱,再招供吗?”
“我真的不知道,家族的事都是张在管,但张已经死了……”张忠哭嚎。
逯杲不信,还要打他。
范青摆摆手:“审案子不是你这样审的。”
他招招手,让人把张家所有家丁都抓起来。
“你要干什么?”管家大惊。
“老管家,你家少爷不知道的事,你肯定知道。”范青冲管家在笑。
逯杲登时明白了。
这些脏事,肯定是下人在做。
像张,执掌英国公府,怎么可能关注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他最多就看看账本,甚至账本都不看,随便问一嘴,也就罢了。
而张忠,压根就没继承过英国公府,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管家神情慌张。
但是,看他的眼睛,却能看到神色如常。
这是见惯了生死的老兵。
他能害怕几句恐吓?
“老管家请起。”
范青指着张忠:“张家没落至此,您还不离不弃,一定是个忠仆。”
“本官十分敬佩您。”
“但东厂办案,不以本官的意志为转移。”
“倘若您不说,本官就剁您家少爷的手指头。”
“先剁一根,让老管家看看。”
范青还在笑。
“不要,不要啊!”张忠已经残疾了,还要再丢手指头吗?让人嘲笑死吗?
“别怕,很快的,来,伸出来。”
范青亲自动手。
他像是在哄孩子。
但张忠死死攥着拳头,不肯伸出手指头来。
“这就是你不听话了,本官是为你好,看看,这不就伸出来了吗?”
范青话没说完,张忠惨叫一声。
范青在他手背上划了一刀。
吃痛之下,他伸开了手掌。
然后,范青扯出一根手指头,把刀刃卡在指节上,狠狠用力。
一根手指头掉了下来。
轻而易举。
吧嗒!
丢在了管家的面前。
“您家少爷手指头多,他没了,还有小少爷呢。”
“两个小少爷,一共三十根呢。”
范青擦了擦手:“老管家,您是忠仆,一心为主人家好,是好的。”
“但不能因为您的愚忠,就害了您主人家的全家啊!”
“难道,您留在张家,不是感恩张家,而是怨恨张家!”
“想亲手把张家推入深渊?”
“你胡说八道!”管家怒吼。
“那您为什么还不说呢?”范青还在笑,他就喜欢这样,不要用暴力的方式嘛。
“是怀疑本官没这个能力?”
“还是为了您家少爷好,让他彻底变成没手没脚的残废?”
咔嚓!
又一根手指头,掉在了地上。
“说啊,你快说啊!”
张忠看着丢了两根手指头的手掌,崩溃大哭:“我不想没手啊!说吧,说啊!”
管家紧紧闭上眼睛,死死抿着嘴。
范青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
先给他肚子一拳。
然后捏开他的嘴,随便找个东西塞进他的嘴巴里,不让他咬舌自尽。
管家被堵住嘴巴。
亲眼看到,张忠的手指头不断被剁下来。
他冲着范青点头。
想说。
但范青不理他:“既然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本官已经令人缉拿你的家人了。”
“到时候,本官在你面前,凌迟你的家人!”
“看看你是什么表情。”
那管家快要发疯了。
因为逯杲把张忠的长子张杰拉过来。
管家不停摇头。
以前英国公府嫌弃张忠的长子,生母卑贱,但现在,张家没了爵位,只剩下张忠一支独苗了。
张忠有两个儿子,长子张杰,次子尚在襁褓中。
不能断绝了后嗣啊!
他不能对不起老爷啊!
范青让人把管家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鞋底子。
“军械确实有油水!”
管家把知道的都说了。
军械的发放也有道道。
换装时,一些还勉强能用的军械,则继续使用,新的军械就会拿出去贩卖,民间也卖,漠北也卖。
发放军械的时候,看山头发。
有些的底层军官,不听上峰的话,就不发军械。
众所周知,军械是兵卒的根本,发不到军械,要么拿旧军械凑合用,如果旧军械坏了,只能拿树枝上战场,只能充当炮灰。
军中高层就用军械和钱粮,控制底层军官。
管家说得实在太多了。
记录一个下午。
到了傍晚,才将将记完。
整个勋臣家族,全都收过一份份子钱。
英国公府,不止靠明面关系控制勋爵,还靠暗地里的关系,就是这一笔又一笔的钱。
如果哪家勋爵,不听话。
不但收不到钱。
他家在军中的势力,就会被调离,过几年,这股势力就会被打散,充入各军。
久而久之,勋爵就选择逆来顺受。
对英国公府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