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深蒙圈了:“你确定?那股骑兵正在横跨沙漠,往咱们的方向行进?”
“大人啊,标下亲眼所见!”李端嘴里发苦。
他们在这里吃了十几天沙子。
就等着立下大功呢。
结果,大功没来,大祸来了。
“为什么回程啊!”寇深真懵了。
那谁知道?
“大人,咱们撤吧!”杨杰看了眼部队,一个个懒洋洋的,丝毫没有军队的样子。
这支军队刚组建不足两个月。
打顺风仗没问题。
打逆风仗,分分钟投降。
“可知范广在何处?”寇深又问。
李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若范广坠着那股骑兵,咱们说不定有一战之力。”寇深反复看地图。
“大人,凭这些人打仗?”
杨杰十分无语,甘肃镇老卒不足三千人,这三千人可上战场。
其余人,再练一年吧。
“莫急。”
寇深钻研地图:“咱们这里,是西进的要道。”
“若咱们让开。”
“万一范广在后面坠着,可能永远就无法追上这股骑兵了。”
“若不让开,只要对方一个冲锋,咱们必败无疑。”
“难抉择啊。”
寇深陷入深思:“令夜不收再探,看看这股骑兵气势如何?是否有追兵?我明军究竟在哪里?”
而在沙漠里。
范广脱了上衫,赤膊着,整支骑兵,都大同小异,盔甲都穿不住了。
沙漠里实在太晒了。
他们训练时,没进过沙漠训练,所以很多人不适应气候,病倒了。
沿途不停减员。
他留下人照顾,把伤员运出沙漠,运到最近的城镇救治。
随身携带的粮食快吃光了。
耐心也磨光了。
军中产生了抱怨的声音,想迫切打仗。
“大人,我军已经没有耐心了,将心比心,秃巴思部怕是更加人心涣散。”
房能过来禀报。
范广颔首:“咱们兵力少,就得抓住一切机会。”
“大人,标下愿意去取粮!”房能请战。
进沙漠有十四天了。
明军已经渐渐习惯了沙漠的环境,虽然坠着秃巴思部,但明军在沙漠中演练,如何策马奔腾,如何开铳。
范广喝了口水,不敢浪费一滴。
他问向导:“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达巨野泽?”
“回大人,最多四天。”向导回答。
范广看向房能。
“大人,现在一定是秃巴思部最脆弱的时候。”房能认为。
秃巴思部是整个部落迁徙,里面有很多老人、女人、小孩,行军速度慢,消耗也大。
人越多,人心越乱。
而且,他们是从谦河而来,走了几个月了,还在走,关键此刻后面有追兵,前军又杳无音信,难免心中惴惴。
心态必然已经到了临界点。
“房能,出战!”
房能收到指令,点齐两千人,马蹄卷起黄沙,策马奔腾。
快速接近秃巴思部。
秃巴思部的首领改名叫拓跋元。
因为北魏时,拓跋改姓为元,所以他以“元”自居。
拓跋元已经知道,弟弟拓跋惕兵败被俘。
他准备去阿尔金山东麓游牧。
不去明军势力范围内。
但因为是部落迁徙,给他带来很大的牵绊。
他手上有两万骑兵。
若损失太大,部族里的牧民也能征召起来,只要有足够的兵器,就能拉起五万大军。
秃巴思部很穷的,没有足够的武器。
拓跋惕就看上了明军火铳。
结果自己千里送人头,把两万多匹马送给了明军。
房能率军眨眼即到。
他的目标是秃巴思部驱赶的牛羊。
蒙人远征欧洲,靠的就是这四脚羊,用羊做军粮,一边驱赶,一边吃掉。
“他娘的,防备够森严的!”
当房能靠近时,秃巴思部骑兵将牛羊团团围住,牧民开始驱赶牛羊,往安全方向走。
用骑兵将牛羊和房能军隔开。
房能却朝着他们笑了。
“开铳!”
啪啪啪!
火铳响起。
那些秃巴思部民满脸懵逼,还在迎接那火光呢。
结果,无数人翻身落马。
房能率军眨眼即到,斩马刀落下。
无数马匹倒在沙漠里。
秃巴思骑兵惨叫个不停:“鬼啊,鬼来了!”
乱传到了骑兵中间。
拓跋元急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大王,那明人是鬼变的,他们距离我们那么远,就开铳了,我们的人转眼就死了。”
秃巴思人语无伦次。
拓跋元却听明白了,明军火铳威力大、射程远。
“老子亲自督阵,看谁敢乱!”他策马跑到阵前。
结果发现明军举铳。
他赶紧快跑。
本来拓跋元赶来,军心大震。
结果拓跋元转头就逃,军心立刻崩了。
啪啪啪!
火铳开火,击中无数秃巴思部兵卒的后心。
房能亲率长刀军,快速俯冲而至,挥舞着刀锋,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不断收割性命。
秃巴思部的后军瞬间崩了。
而房能也不追赶,直接哄抢牛羊。
这时,范炅拍马赶到。
追了几里,发现根本追不上秃巴思部的败兵。
“这群鞑子太会逃命了。”
房能让范炅帮着收拢牛羊,大军这四天的吃喝,都靠这些牛羊了。
范广率众赶到,统计牛羊数字,约莫一千多头。
“才这么点?”范广不爽。
“大人,咱们的人不会驱赶牛羊,都跑散了。”房能抓了抓头发,十分尴尬。
本来战果很喜人。
结果明军不会牧羊啊,羊跑了,幸好牛跑得慢,还剩下几头。
“火药用了多少?”范广没问战果。
在沙漠里,只要有火铳,明军就有优势。
“还剩下一半。”房能认为用的很省。
范广有些不满:“下次省着点用,咱们前后都没有补给,带来多少,就得用多少。”
“打仗才刚刚开始,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范广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真心对待部下的,也愿意宽容部下的过错。
所以部下愿意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