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府和南浙接壤!”
“必然盘踞着大量渣滓!”
“你只要够快,封锁住要道,令船支停泊,不许任何人东迁。”
金忠目光看得很准。
本来还应该控制九江府和南昌府的。
问题是,兵力严重不足。
因为靖江王被固定在京师,封地的南康府,已经和九江府合并。
“标下遵令!”
杨信无奈。
金忠则在吉安府,收拢所有姓费的,全部移民去热河。
也在等待广西军。
而在广东。
欧信派人去和刘震海联络,希望能借用水军。
他则出现在海朗所。
“卑职见过参将大人!”庄芳十分恭敬。
参将是正三品的官员,庄芳只是一个卫所的指挥使。
而且,欧信的战功摆在那,若非打死了芝麻官,他已经封爵了。
“把海朗所所有人召集起来!”欧信阴沉着脸。
卫所,卫所,卫是卫指挥司,所是千户所。
海朗所就是千户所。
和维死后第七天。
他从未笑过。
还瘸着腿,日日饮酒。
“卑职遵令!”
在校场上,海朗所所有兵卒站成几排。
欧信拿着名单,一一核对。
一个人都不缺。
那死在烂柯山的黄静是怎么回事?
他检查兵卒的手,手上都有老茧,证明都是真的兵卒。
欧信反复查验,什么破绽都没有。
“庄千户,令所十分齐整。”欧信道。
“谢参将大人夸赞,陛下圣旨,不许喝兵血,卫所兵卒必须实额,卑职不敢忤逆陛下旨意!”
这是个聪明人。
说话没有破绽,但越完美的事情,越全是破绽。
欧信倏地笑了:“魏六,出列!”
这个名字,让庄芳一愣。
却有个人走出来。
“你叫魏六?”欧信走过去问他。
庄芳脸色一变,他所里没有魏六这个人啊!
那人收到手势,赶紧跪下:“回大人,小人听错了,小人不叫魏六。”
“那你叫什么?”欧信问。
那人瞄了眼自己的腰牌:“小人叫黄静。”
“听错了?”欧信发现破绽了。
太完美的事情,反而藏着猫腻儿。
他随便一炸,果然炸出来了。
“小人家是阳江的,大人说的是广西话,小人听不懂。”
“本官说的是官话,不是方言!”
欧信懒得掰扯:“好,你听错了就听错了吧,回去吧。”
那人磕了个头,归队。
“等一下!腰牌给本官看看!”
欧信接过腰牌,从怀里又拿出来一块,和这块一模一样,都是木质的。
递给庄芳:“本官在路上捡到这块腰牌,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庄芳脸色一变,欧信拿出来的腰牌,上面写着百户黄静的名字。
他没想到,黄静这么大意,带着腰牌去的!
“回大人,可能是哪个不怕死的,仿造百户腰牌。”庄芳苦着脸解释。
“庄千户,你发现没有,这两块腰牌一新一旧。”
欧信把腰牌拿回来:“本官捡的是旧的,那个黄静给本官的,是新的。”
“大人,这个可能是做旧工艺吧。”
“你敢仿造百户腰牌吗?”欧信问他。
庄芳吓得跪在地上:“卑职绝对不敢。”
“那谁敢呢?”
“卑职不知道。”庄芳满脸惊恐。
“黄静是千户所的百户,家是阳江的,将其家人带过来,本官有事询问。”
“回大人,黄静家中没人了,只有他一个人。”庄芳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你怎么这么多汗啊?”欧信问。
“有、有吗?”庄芳抹了一把,发现额头上全是汗。
“大人,可能是天太热了。”
庄芳找借口。
欧信则指了指天空:“今天是阴天,哪里热了?”
庄芳已经乱了心智。
他想不通,欧信是怎么知道假冒黄静的人,叫魏六的!
“魏六,过来!”
欧信又点名了。
那个佩戴黄静腰牌的人小跑过来。
“你到底叫什么?”
欧信指着庄芳:“他已经招了,你不是黄静!”
“大人!”
啪嚓!
欧信手中的酒壶,直接砸在庄芳的脑袋上,鲜血直流,打断了他的话!
“大人饶命啊!”
那兵卒登时魂飞魄散,吓得跪在地上:“小人是魏六,不是黄静啊!”
“你敢冒充百户,是要杀头的!”欧信厉喝。
那兵卒指着庄芳:“都是他,是他,让小人冒充百户大人的,小人不是黄静,不是!”
庄芳知道,事露了。
他看向他的兵,示意动手杀了欧信。
欧信却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来。
猛地转过身:“本官谁敢造反?”
同时。
欧信带来的军队将整个校场给围住。
海朗所的兵卒吓得跪在地上。
庄芳知道,彻底完了!
“说!”欧信瞅着那假冒兵卒。
“小人是双鱼所的兵卒,被大人派过来,冒充黄静,小人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小人是冤枉的!”
欧信问他:“那真黄静呢?”
“小人不知道!”
欧信则看向庄芳:“庄千户,你知不知道啊?”
“卑职不知道,黄静好赌,不知道去哪赌博去了,卑职真的不知道!”庄芳被欧信拎着,战战兢兢。
“那你为何让人冒充呢?”
“卑职担心被参将大人责罚,所以找人冒充黄静!”庄芳借口很多。
但话没说完。
欧信就将刀把塞进庄芳的嘴里。
庄芳惊恐摇头。
“再不说实话,你这张嘴就留着没用了!”
抽出刀把。
“大人,卑职绝对不敢诓骗大人,说的都是实话!”庄芳以为是虚惊一场。
铿锵。
腰刀出鞘,欧信一刀割了他的耳朵。
庄芳捂着耳朵惨叫,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