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万两银子,把皇帝刺激到了。
“胡太公!”李郁扶住胡穗,胡穗栽倒在地上,神情惊恐。
“说吧!”
金忠冷冷道:“本督死了,陛下还会派新的太监来,直到把江西搞清楚,谁敢忤逆陛下的意思,就诛谁九族!把江西杀光了,也在所不惜!”
谭琦听出皇爷的决心。
“是他!”
谭琦指着胡穗:“整个景德镇的瓷器,都跟他有关系!”
“你住嘴!”李郁疾呼。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琦厉喝:“你们同流合污,都分到了银子!”
李郁指着他:“你这条疯狗,胡乱攀咬,攀咬!”
“我有证据!”谭琦冲着他笑了。
李郁则看向胡穗老爷子。
胡穗仰面栽倒,直接装死。
“泼醒!”
金忠有皇帝密旨,谁都不怕。
哪怕是胡广重生,也得乖乖跪着。
胡穗算个屁。
“把证据拿出来!”金忠看向谭琦。
“在、在奴婢的住处。”
“本督让人去取。”金忠道。
“他们找不到,奴婢亲自回去一趟,什么都能拿回来,都是证据。”
谭琦发现金忠眼神怀疑:“奴婢不敢跑,也无处可跑。”
“去吧。”
金忠只能答应。
而这个当口,李郁则在胡穗耳边说:“老太公,为了大家好,您就一死了之吧。”
胡穗瞪大眼睛。
这是让他把祸事背下来。
“胡家会没事的,您放心去吧。”李郁正襟危跪。
胡穗留恋地看了眼这世间,慢慢闭上眼睛,咬住舌头,使劲……
啪!
泼他的番子发现胡穗要自杀,扇他两个耳光。
噗!
胡穗张开嘴,喷出一道血箭,和半截舌头。
鲜血往喉咙里面灌。
“快,快救他!”
金忠疾呼,但来不及了。
胡穗年纪太大了,就算不被鲜血灌死,就断了舌头,他也活不成了。
李郁松了口气。
但是,金忠的眼睛却看过来:“李知府,你好像很轻松啊!”
“没有,下官也很悲伤。”
只要胡穗死了,就给了他们销毁证据的时间。
至于谭琦,他一定会死在路上的。
等金忠彻底查明白。
所有证据消失了。
所有钱财也消失了。
甚至,人也不见了。
看他金忠能查出个什么来。
皇帝决心在大,找不到敌人,又能怎样?难道真能不分由说,把江西人都杀光吗?
啪!
金忠使劲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本督看你就是奸贼!”
“来人,过刑!”
李郁直接懵了:“督公,下官犯了何事,为何要动刑?”
“陛下圣旨,本督管辖整个江西。”
金忠瞪着他:“本督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想查谁,就查谁!”
“你敢抗旨?”
机关算尽太聪明。
李郁以为胡穗死了,他反而放松了。
谁知道,金忠要拿他过刑。
不管结局如何,蛋疼啊。
他真没想到,锦衣卫竟猖狂到了这个地步,能拿一个知府随便过刑,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整个公衙,泛滥着李郁的惨叫声。
好好的饶州知府,四朝元老,却被在自己公堂之上,被太监严刑逼供。
“去,把谭琦给本督带回来。”金忠觉得,这江西水下,藏着大怪物啊。
本来,他以为胡穗就是大boss。
现在看,胡穗不过是推上前台的人,背后另有其人。
“别、别弄那里啊!”
李郁惨叫。
他好好的知府,在自己的公堂上,被剥光了,那些该死的番子,扎他那里啊!
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历经四朝,数次拒绝入中枢为官,一世清明啊,全都没了!
关键下面还有观众。
除了从景德镇押过来的太监、官员,还有饶州府上下的官吏,都在公衙内跪着呢,都看着呢。
金忠让人上了茶,喝茶,品鉴。
品鉴惨叫声。
“跟本督说说,你们的家里,都有多少家当啊?”金忠还得给皇帝搞钱呢。
那些太监在哭。
“怎么?舍不得那些身外物?”金忠眉头拧起。
“不是、不是!”
尹寿哭泣:“大人,我们都是太监,也没个后人,要那些黄白之物,又有何用啊!”
“那怎么还护着呢?”金忠放下茶碗,品鉴着好茶。
尤其搭配着这惨叫声。
真是好听啊。
“奴婢家里有现银四百万两……”
金忠噗的一声,茶水全都吐出去,霍然起立:“现银?不是宝钞?你哪来的现银?”
大明不产银啊。
皇帝想印银元,改用银元,都舍不得火耗钱。
因为大明奇缺银子。
这江西动不动就几百万两银子,是纸吗?哪来的银子啊!
“奴婢也不知道,是倒卖瓷器赚的。”尹寿惊恐道。
他们不是舍不得黄白之物。
而是不敢报啊。
家里的银子太多了。
“你们家中,都有这么多银子吗?”金忠的声音在颤抖。
倒是没有尹寿这么富。
但最少的也有几十万两现银。
合计超过1200万两!
金忠还十分震惊:“你们到底哪来的银子啊?”
“奴婢等也不知道啊,那些商贾阔绰得很,直接付现银,好似银子不值钱一样。”
等等。
他们说这些只是现银。
肯定还有值钱的东西。
“家中还有宅子、美人、古董字画、铺面、庄子,林林总总的,也得有个百万两!”尹寿小声道。
这些人的财富加起来,超过两千万两。
江西这么富吗?
金忠都懵了,江西地底下有银矿不成?
怎么可能呢?
“奴婢愿意将一切上交皇爷,求皇爷开恩,饶奴婢一条狗命吧!”尹寿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