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报仇心思的庆王,忽然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朕看你和那毒妇生活多年。”
“已经被恶毒沾染了。”
“来这养心殿,质疑君父,什么贬谪诸王,于理不合?”
“朕说要贬谪诸王了吗?”
“啊?”
“哼,朕看你苟活于世,才于理不合呢!”
朱祁钰面露凶厉:“传旨,庆王撺掇其妻,戕害亲母,灭绝人伦,枉为人子!”
“但朕念其亲情,责令其闭门思过,不许出府。”
“那毒妇所生之子女,锤杀!”
庆王瞪圆了眼睛!
他就说了几句怨怼的话,就遭到了如此无情的对待。
他不怕被圈禁。
但皇帝要将一个屎盆子,扣在他的脑袋上,不许他摘下去,这才是最狠毒的。
后世史书会如何述说?会为他诉说冤屈吗?
“哈哈哈哈!”
庆王失心疯似的大笑,慢慢爬起来,手指皇帝:“皇帝竟是这般颠倒黑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好的说成坏的,如此无道昏……”
嘭!
有太监用木杖使劲锤他的脑袋。
庆王应声栽倒在地,鲜血从后脑流出。
他眼前发黑,视线重影,隐隐听到皇帝的声音:“庆王狂悖,狂啸养心殿,辱骂君父,不当人子,撤其封号,收回朱姓,贬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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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29章 既然漠北王无颜见先帝,就葬去倭国吧,臭对臭,绝配!
庆王完全是给周王和蜀王、郑王挡刀。
却被褫夺王爵,收回朱姓,处罚实在太重了。
周王咬牙站出来:“庆王有罪。”
“但请陛下保留庆王朱姓。”
“庆王毕竟是太祖子孙,虽有狂悖,品行不恭。”
“但请陛下宽大为怀,给庆王留一条孝敬先祖之路。”
周王不止在帮庆王,也在帮诸王保留最后一分薄面。
朱祁钰停止话头,幽幽地看向周王:“按照周王的意思,是否该不夺其王爵呢?”
那样就更好了。
周王却道:“回禀陛下,庆王狂悖无礼,收回王爵,臣等绝无异议。”
朱祁钰却站起来,指着椅子:“周王,这椅子让你来坐如何?”
“陛下饶命!老臣绝不敢僭越!”
皇帝又耍无赖了。
“既然你不敢坐,就闭上你的嘴!”
“朕在传旨,何时轮到说话了?”
“朕看你比庆王还狂悖!”
朱祁钰降罪十分牵强,主打的就是一个耍无赖。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周王不停磕头。
他也没办法。
皇帝这招耍无赖,天下人无解。
朱祁钰目光微寒:“朕看你十分怜悯庆王啊,也罢,就将庆藩诸王,移入周藩,你周王来做庆藩的宗王,怎么样?”
还有这么移的?
关键庆藩的安化王没资格进养心殿,压根不知道祸从天降。
他入继周藩,那初代庆王谁来祭祀呢?
周王眼泪涔涔道:“陛下呀,若庆藩移入周藩,庆王宗庙如何承嗣啊?何人奉祭香火啊?”
“挑个人出来,照看祠堂便是。”
朱祁钰冷冷道:“朕也没说让庆藩绝后。”
“不过是移入周藩罢了,谁让你周王霸道呢,在养心殿上学犬吠。”
“朕拿只狂犬,有何办法?”
周王眼眸一突,您直接骂我是狗不好吧?
殿门推开,庆王被拖了出去。
庆王的下场,兔死狐悲,让人潸然落泪。
“说回先前的问题,都说说看法。”朱祁钰继续钓鱼。
蜀王悄悄揉了揉跪麻了的腿,恭声道:“庆王之事,皆从老臣而起。”
“请陛下收回老臣封号,赐老臣一身布衣。”
“老臣愿意回蜀中守卫陵庙,求陛下开恩!”
“蜀王也要悖逆朕意吗?”朱祁钰寒声问。
“老臣不敢!”蜀王磕头。
“既然不敢,为何要去给蜀王守灵呢?难道朕是无德昏君,连宗室都容不下吗?”
您这样子是容得下吗?
咱说实话行吗?
“老臣绝无此意。”
蜀王流泪道:“老臣只是觉得愧对先父,想去给先父守灵罢了。”
蜀王能说什么,服软呗。
“蜀王倒是有孝心,但某些人也愧对先父,却无甚孝心啊。”朱祁钰幽幽道。
这是在点我吗?
朱祁镇跪在地上:“求陛下允准微臣,去景陵守孝!偿还罪孽!”
朱祁钰看向他,嘴角翘起:“漠北王多心了,先帝应该不想看到你吧!”
朱祁镇脸色一僵,犹如吃屎。
那你点我干毛?
“蜀王有孝心,就在京畿起一座蜀王祠,祭奠蜀献王吧。”
蜀王松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只是苦了庆王了。
“臣等誓死听命于陛下!”
诸王也学聪明了。
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反正天下是你的,愿意怎么折腾就折腾吧。
我们躺平了。
反而朱祁钰尴尬了。
他没台阶下,难不成自己把法统搞没了?那不自食恶果嘛。
“诸王倒是力同心呀。”朱祁钰的笑容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蜀王想后面缩。
但诸王把后退的通道给堵住了,就让蜀王当出头鸟。
他也搞不清楚皇帝究竟要干嘛,皇帝想一出是一出,活脱脱的桀纣之君啊。
谁能揣摩明白他的心思呀,就算揣摩对了,也容易被降罪!
“陛下。”
“在外,臣等是陛下的亲戚;”
“在内,臣等则是陛下的奴仆。”
“就如宫中的太监一般,都是陛下的忠心仆人。”
蜀王更肉麻。
拿太监自比。
诸王赶紧附和,反正也不会丢块肉,哄皇帝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若传出去,朕把宗室当太监使唤,怕是天下人要骂朕薄情寡义呢。”朱祁钰喜欢听马屁。
“当陛下的奴仆,何其荣耀,俗人哪懂其中奥妙?”
蜀王可真是个妙人。
朱祁钰笑道:“那蜀王就净身入宫吧,在御前伺候,日日伴着朕,朕心情也好。”
“啊?”
蜀王一听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您是真敢想啊!
太祖子孙怎么能当太监呢?
若太祖知道,不得拆了他呀。
“哈哈哈,朕开玩笑呢。”
朱祁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方才都是戏言,都是戏言而已。”
哪些话是戏言呢?哪些话不是戏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