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第160节

  离开南锡以后,一行人继续向巴黎进发,对于这座城市,多尔戈鲁科夫亲王一家还是很在意的,亲王本人送两个儿子到斯特拉斯堡的时候,就顺路来过巴黎,到了这个时候,又是要住一段时间。

  而且他们还有房子可以租,就住在勒布伦先生收回来的乡间别墅,那里的环境也很好,又有几个小孩子放在一起养。

  正好叶卡捷琳娜也要跟她的朱莉姐姐学学基本的绘画技巧,在这里也就要和索洛维约夫告别了。

  “米什卡哥哥,我会给你写信的。”

  “从巴黎到乡下也没有多远,而且你们要去哪里?”

  “爸爸说,是蒙塔日,勒布伦夫人最近住在那里。”

  蒙塔日.索洛维约夫觉得自己可以闭嘴了,蒙塔日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他要是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一趟。

  现在就要到大使馆去,见到莫尔科夫伯爵。

  然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军衔被晋升了,反正从穿着的军装上来看,都看不出来,这个年代的衣服更多的是漂亮,毕竟肩章上没有办法区分。

  “中校,你可以住在二楼,我们这里还很宽敞。”

  “谢谢您,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可是我想要在外面租住公寓,也不会把机密文件带出去,更何况我并没有这类文件。”

  “那也要在这里雇佣仆人,最好要找到个从国内来的同伴一起住,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要雇佣个跟班,这件事情从巴黎第二区出去,也并不算太好找的。

  好在索洛维约夫换一身衣服,他就不像是个俄罗斯人,说话的时候,口音也很难被分辨出来。

  只是这么年轻的体面人,他要是雇佣个跟班或者女仆的话,从Htel de Lévis的俄国大使馆出来,也不能在附近就把事情给办理了。

  而且索洛维约夫还是个很小心的人,他刚离开大使馆,就发现门口有人在那里盯梢。

  不过巴黎警察局的人手也有限,主要盯着的,应该是大使先生本人和他长期在身边的随从。

  虽然莫尔科夫伯爵和塔列朗先生相谈甚欢,还在1801年完成了双方的和平协议,但是第一执政不太喜欢这位大使先生,双方的意见并不统一,有时候会有些小摩擦,不过这对于第一执政都还是小事。

  现在拿破仑还没有赶走莫尔科夫的意思,而且双方处于和平状态,采取怎样的外交姿态,都还是需要比较谨慎的。

  而转身出来的索洛维约夫,他很快就转到了意大利剧院大街这一边,这是一座1783年建成的剧院。

  只是不太巧的是,他转到这里时,正好赶上一场意大利语的戏剧散场,很多人从这里出来,还能够看到一些盾章,似乎还是一些意大利人。

  想想目前第一执政兼任“意大利共和国”总统一职,他在意大利的支持者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而且其中也有博尔盖塞亲王,他们是从罗马那边来的,索洛维约夫认得他们家的盾章,还是西尔维亚的来信当中提到的。

  也不知道西尔维亚怎么样了,索洛维约夫在女孩子身上用心处虽然不少,可是他还要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去做事情,他这种地位虽然有些钱,不过也不够多,而且还需要事业,毕竟他还很年轻。

  要是西尔维亚在这里的话,他或许还要和她见一见,想必她现在也成了一位漂亮的女士,从去年的来信当中,知道她还没有出嫁。

  当然索洛维约夫也不大清楚,西尔维亚正在给博尔盖塞亲王家当女管家,而且这一家的兄弟两个,经常来到巴黎,他们是波拿巴将军的狂热支持者,只是他们很少带家里的女眷过来。

  等到这些人散场过去以后,索洛维约夫就往前走,不过他看到了人群旁边,蜷缩着一个小女孩,旁边还有一辆花车。

  “小姑娘,你怎么了?”

  “先生,你要买花么?来看看吧,从花市来的花,可以用来装点您的卧室,插上一支.”

  这孩子虽然蓬头垢面,但是眼睛非常亮。

  可怜的女孩,索洛维约夫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也注意到,这孩子在大夏天是赤着双脚,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一只脚似乎还有点红肿。

  索洛维约夫这人也有个老毛病,就是心软。

  打仗的时候,一直都凶狠,可是性格还比较温柔,待人也很宽厚。

  “小姑娘,你的花怎么卖的?”

  “只要10个生丁,先生,这些就都是你的。”小姑娘还是有点聪明劲的,从她身旁的花车上收拾了一大捧花出来。

  索洛维约夫在家里有时候会摆放鲜花,不过他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要住在哪里,大使馆那里是保罗沙皇和当今玛利亚皇太后在巴黎时下榻的官邸,要是找个住的地方,意大利剧院大街和格拉蒙街,从使馆出来这两条街,感觉上都不太合适。

  “先生,这些太多了,您要给20生丁,能买的花更多,但是买这么多又不合适。”

  “不,小姑娘,我要给你20生丁,想问问你,这附近哪里的公寓,房租比较便宜?”

  “在第二区,蒙马特街有些地方可以租到便宜的公寓,而且还很干净。”

  “嗯,是要干净一些,我是第一次来到巴黎,看我穿的就知道,我是个体面人。”

  不过索洛维约夫看着这孩子,还是有点怜悯,她应该是扭了脚,但还要在这里卖花。

  “如果要你来当女仆,给我打扫房间呢?2天1法郎的工钱,怎么样?”

  “先生,你给的太多了,而且我还要在这里卖花。”

  “你叫什么名字?”

  “阿黛拉,先生。”

  “家里面都有什么人?”

  这个叫阿黛拉的女孩,在这里卖花,倒是有个姨妈,不过对她似乎也并不太好。

  母亲染上疾病死了,而父亲上了断头台,多一副餐具,不过在巴黎街头的小孩子,生活状况都并不太好,她的身体还算健康,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和扭了一只脚以外。

  索洛维约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在这里又等了一会儿,毕竟也快到了收摊的时间,而且这孩子就住在蒙马特街某个巷子的拐角里面。

  “你要是这样,怎么把这花车给拉回去呢?而且还扭了一只脚”

  索洛维约夫倒也不是没办法,他转过来并没有走远,而是给这姑娘接了个大活。

  大使夫人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巴黎,住在大使馆里面,索洛维约夫要讨好一下伯爵夫妇,于是把这一车花给包了。

  反正他到了巴黎以后,也换了一些“天使”银币的法郎,都在钱包里面。

  “这些钱是绰绰有余了,甚至连你的花车都给买下来了。”

  “先生,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你能看出来我是外国人么?”

  “先生,从您的举止上看,确实是个外国人。可是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您的绿眼睛。在巴黎是有人会花掉很多钱来买花,可是不会一次性买这么多。”

  “我想让你来当我的女佣,打扫房间,在公寓里看家,还有就是一些时候要帮我去办些事情,比如说送信或者是做些别的事。虽然对于一个12岁的女孩子来说,可能辛苦了一些。”

  索洛维约夫脑子里,大概是租住公寓的时候,女房东应该会帮忙打扫,不过他雇用一个小孩子当女仆,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不会被怀疑上。

  而且,巴黎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房东要是没有眼力的话,这孩子看着还聪明,其实办事情也可以当个帮手。

  “先生,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想.”

  不要紧的,我领你回到家里去,和你的姨妈来说明这件事情,然后就是趁着这会儿时间,去租房子,你也要换一身衣服,把自己洗干净。给我,一个外国的男爵当仆人,还是要穿的干净一些。

  说起来,他有时候做事情也很抽象,不抽象不俄罗斯。

  阿黛拉扭了脚,走路也并不灵便,是一拐一拐的在路上走,却拒绝了索洛维约夫的帮助,还是个有点性格的小丫头。

  至于到了她姨妈这里,事情似乎也非常简单,阿黛拉的姨妈并不想继续收留她,而且给上今天买花的钱还有些富余,就好像直接签了卖身契一样。

  “这样,阿黛拉,你现在就是个小女仆了,我们先去找到蒙马特街205号,为什么是那里?”

  “先生,那里发生过一起冤案,因此租金也特别便宜,我是之前听了去当兵的表哥说的。”

  “你表哥对你还不错?”

  “可是他去了意大利,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哪里去了。”

  索洛维约夫听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很可能在意大利被奥军或者俄军给打死了。

  至于这么一起冤案,跟当年巴黎到里昂的运钞车,在督政府时期的1796年被抢劫有很大关系。

  只不过劫持运钞车的,是真正的劫匪,而不是格鲁吉亚银行家。

  最终巴黎警察局在抓人的时候,根据描述抓错了人,在把约瑟夫勒苏奎斯等几人,按照五百人院的决议送上断头台以后,直到1800年才发现抓错了人,砍错了脑袋,案犯另有其人。

  阿黛拉的表哥大概是知道勒苏奎斯公民是冤枉的,因此对小表妹说过。

  而且这一家人的结局,也颇为悲惨,妻子发疯而死,儿子加入了法国军队当个鼓手,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只有一个女儿还住在那里。

  也就是蒙马特街的205号这所公寓里,索洛维约夫在见到房东的时候,对方还提到了这个姑娘。

  “先生,我这里的租金很便宜,看着也很干净,是有个小姑娘在这里打扫的。只是没想到你自己还雇了一个女孩来当仆人,当然这样房钱也好说。”

  “我是从国外来的,马克斯奥托冯施季里茨男爵,来自奥格斯堡,您需要先付多少?”奥格斯堡的那个假身份,倒是还有份奥地利人当初帮忙做的假证明可以拿来糊弄过去。

  “像是您这样的体面人,能住在我这里也是我们的荣幸。”

  “我还以为这里说话的时候,都要称呼公民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称呼公民,现在也可以称呼先生,施季里茨男爵。最动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所有人都应该好好享受生活。”

  “也包括那个可怜的女孩么?”

  “是啊,这孩子本来是商人的孩子,可现在家破人亡,财产也都被没收了。明明是冤案,可是司法部长不过她很勤快,你要是把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打理干净,还需要她来帮忙。让娜,来帮这位男爵先生带来的小仆人清洗一下。”

  “谢谢你,先生。”

  “这是应该做的,而且这孩子我知道,阿黛拉的姨妈对她不好,要是有一位心善的先生能雇佣她当女仆,总比让她一直在那里卖花要好。要知道,穿成这个样子,就是卖花,在剧院的门口都经常卖不出去的,也就是阿黛拉遇到了您。”

  看样子这位房东,心眼还不算坏,索洛维约夫也比较担心,在巴黎这种眼高于顶,巴黎人瞧不起外省人,外省人瞧不起殖民地居民的鄙视链当中,会有些傲慢和不得体的家伙出现。

  至于那个让娜,取的名字和她去世的母亲一样,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的倒是很整洁,脸上看着也很柔顺,就是无精打采的。

  真是个可怜的女孩,房东说的没错,她把阿黛拉带去洗澡和换衣服了。

  就是这里从国王换成了公安委员会、督政府然后是第一执政,将来还要换成皇帝,对于一些市民来说,生活都没有变化,甚至让一个富有的商人家庭很快就家破人亡。

  这还是当时负责案卷的法官道班顿先生一直心存疑虑,之后进行调查的结果,不过法官先生也只是把真正的犯人绳之以法,可是平反冤案却一直都做不到。

  真正要让这个案件翻案,其实也只需要司法部长和国家元首出面,推翻原来五百人院的决议就能够完成,可是在法国这经常是视而不见的。

  PS:这一起案件,历史上直到1868年的拿破仑三世时期才最终翻案。

第217章 蒙马特街205号的新住客皮埃尔

  索洛维约夫也发现了,巴黎第二区蒙马特街205号的这间公寓还能够租住很多人,普遍是一些外国人,这当中还有英国人,就住在他的楼下。

  至于有没有其他想要租住在这里的房客,都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有个邻居又是别国来的,他也搞不清楚。

  不过让娜和阿黛拉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很好,年纪也差不多,连经历也相似,真是两个可怜的女孩。

  索洛维约夫租住的地方还比较大,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室,两个女孩都睡在外面。

  让娜也睡在这里的原因是,这里原先是她父亲约瑟夫勒苏奎斯租住的地方,他在被捕送上断头台之前,是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

  索洛维约夫知道的情况,也就是这个女孩的父亲,当时是有同案的案犯库里奥尔声称勒苏奎斯无罪,即使这样的情况下,法院的判决依然如此。

  糊涂的法官,就会带来冤屈的判决,当时被劫走的运钞车当中,是给拿破仑的意大利军团的军费,事件极为严重,而且根据情节快速结案。

  第一执政接到过申诉,不过他可没有时间来管这个事情,他的事情太多,而且确实要把精力投入到军事上去。

  更何况这个案件,当时让他差点连军饷都发不出去,意大利军团一度没有大炮,马都让骑兵给吃了,就是这个情况。

  至于那位倒霉的先生,他在大革命以后做地产生意暴富,随后倒是让他的孩子又变的一无所有。

  “让娜,我房门口的这个垫子,一定要弄好,你和阿黛拉可以去玩了,我回来之前不要打开这个门。”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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