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可笑的是,有贵族抹黑他在位期间流放了上万人,可能算人头的时候,大多数还是波兰人,而真正被流放的俄国人,处以极刑的俄国人,连贵族加自由人和农奴,实际上数目还真的不多。
看样子,这位真的是把大贵族的利益动了,装修房子要砸承重墙,要不然也不至于加冕典礼以后就出现了一些阴谋组织准备把他给推翻。
现在正是1797年的5月,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亲王在一本正经的给米哈伊尔男爵讲保罗沙皇的政策,这两个年轻人倒是聊起来政治很投缘,只是索洛维约夫担心的是自家的年入问题,养一个这样的法国后妈,加上父亲和妹妹的开销,庄园的开销,都不是个小数目。
对于这方面,年轻的亲王虽然在家里是小儿子,但是见识一点不比他的兄长差,还建议索洛维约夫家真正的搞些产业出来。
第9章 给小姑娘画眉毛也是一种挣钱的手段
“那么,就是这些?”
“您对皇上所作的一切似乎感到很惊讶,米沙,不要告诉我你家主要是靠地产收入的。”
“也有一些长期债券,您知道我家那个经历,总是能跟阿姆斯特丹扯上些关系。”
事实上,缅希科夫亲王在世的时候,就有大量的财产转移到荷兰去,他本人在流放中死于天花,但是他的儿子撑到了回到莫斯科和彼得堡的特赦,能够迅速恢复家业,总也得有点依靠,不过索洛维约夫家里跟这个有关系的,不过是没有封爵的那个四兄弟中最小的,跟米哈伊尔这一支没有关系。
“你真狡猾,就是不肯张嘴说出来。”
“可是您也知道,这是在俄罗斯。”
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知道新朋友说话很谨慎,而且也清楚对方肯定不是全靠土地过活的,这个信息量也足够了,至于今天带过来的小孩子,两个米哈伊尔在分界线上看的也很清楚。
尤莉亚今年7岁,跟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正在互相对着眉毛比划,仆人们把已经弄好的眉笔交到了那个蓝眼睛的小姑娘手里,这孩子倒是一本正经的,按照化妆的办法给尤莉亚的眉毛画着。
“不用担心,米沙,那是我堂妹叶卡捷琳娜,她父亲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是中将、枢密院议员,家教很好的,而且这孩子,从4岁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舞蹈训练,还喜欢绘画。”
“那么化妆就是手到擒来了?这孩子的手可真稳,我妹妹尤莉亚就不行,她会把我的脸画的像一只猫。”
“一只猫?可我认为你更像是只狐狸,我和我哥哥别佳,我们两个给入股怎么样,你这个狐狸要是有些时间去经营,一定会做的不错。”
如果在旁人看来,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在讨论做生意也确实有点离谱,放在20世纪甚至还有点中二病,不过在1797年,似乎也并不奇怪,亚历山大萨尔特科夫,这次沙龙主人的次子,他本人日后会是一个文学组织“阿尔扎马斯”文学协会的名誉会员,那个协会里最年轻的成员是普希金,在他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加入这个协会,可是等到他加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协会的末期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年代中学生就是很高级的知识分子了。
所以,几个有些头脑的年轻人,谈生意也并不奇怪。
“但是我还在掷弹兵服役,而且皇上是不会允许我们这个年纪的军官无故退役的,哪怕有正当理由也要等一年,而且我不应该重操旧业,我还希望在军队多干一段时间呢。”
“那你就出主意,我们一起出钱,再雇佣一位经理人好了。”
“一位英国管家或许可以,德国的经理人也成,但是要是法国或者意大利人来管理,糟糕透了,波兰人有时候.”
他刚想说个笑话,但是想起来萨尔特科夫家在波兰还有亲戚,这话不能说,就作罢,而这个时候,尤莉亚牵着那个叶卡捷琳娜多尔格鲁科娃公主的手就过来了。
“怎么了,尤罗奇卡,哥哥的小猫咪,带着你的新朋友来见我么?”
“哥哥,你看怎么样,卡佳给我画的。”
“Bonjour, M. Baron, je m'appelle Ekaterina Dolglukova.”(您好,男爵先生,我是叶卡捷琳娜多尔格鲁科娃。)
尤莉亚连法语的“杠子”都弄不好,人家小姑娘都已经能自我介绍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有时候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差距也很大的
这姑娘的话,她的父亲是亲王、退役中将、枢密院议员,可是按照米哈伊尔的说法,她家虽然看着非常尊贵,还继承了莫斯科的两处大型庄园,有上万的农奴,可是面临的债务纠纷,还有一大堆家务事,已经让45岁的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很头疼了。
看着“烈火烹油”,但是随便走错一步,都可能卷入到漩涡当中去。
“Bonjour,princesse.”(你好,公主)
这小姑娘的走路步伐很好看,就像只小鹿一样,比他家那个疯跑的“骠骑兵”妹妹比起来文静的多,显然是接受过舞蹈训练的,可以想见亲王是个老卷王了他的孩子们都接受严格的教育,三个孩子都请了专门的法国教师,这个财力看上去不错,但是很多外人都知道,他们家二十万卢布的债务,庄园的经营虽然还算平稳,但将军的妹妹还一直想着跟他争夺家产。
而孩子们回去玩了以后,索洛维约夫发现自己也不用当隔离墙,而是和米哈伊尔亲王一起加入到社交的这一面来,可以说这种关系应该是“战争与社交”,社交总是发生在和平阶段,剩下的都是战争。
此外,还有生活上的问题,农奴、自耕农、市民、贵族和军人,还有沙皇那一家,麻烦事总是很多。
如果说那位“普鲁士王”,陆军总司令,显然很多人都见过他,而且名声也很响,其实索洛维约夫已经见过他儿子,简单的和对方打过招呼,但是安德烈可能会不认识自己。
在他入场以后,只见到年轻的军官们,都把两角帽用胳膊夹住,低头向他行礼,毕竟他也是前任陆军总司令,这一等级仅次于陆军元帅,事实上比一般的上将要高,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他很严肃,对于军容向来一丝不苟,按理说这个绰号和他的脾气秉性,他应该会被保罗皇帝重用,但是他本人是苏沃洛夫元帅的好友,而不是在皇上面前进行大型模仿秀去扮演那位腓特烈大王。
“我想元帅阁下到来以后,会严肃一些的,还有有时候不能说法语,有些将军在这方面实在是不行。”
“可我过去因为法语说不好,就有人说我是‘马夫’。”
“抱歉,米沙,忘了你的事情。”米哈伊尔亲王无意中冒犯了朋友,就这样道歉,而且等到元帅阁下走过去和萨尔特科夫亲王致意的时候,会场上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时候,也许要去找女眷来交谈,在沙龙当中女士众多,虽然因为毒舌的女主人,总是会带来些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还有很多年轻姑娘在那里。
而年轻的未婚军官,从来都是姑娘们比较欢迎的对象,像是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自己说的,他们近卫轻骑兵的军官很多家世都很好,就是这样。
索洛维约夫要去找到德里维里小姐,不过也发现她正在和一位年轻女士愉快的聊天,不过.是去年在莫斯科,见到的那位原驻那不勒斯外交官的女儿,叶卡捷琳娜斯卡夫龙斯卡娅伯爵小姐,波将金亲王元帅的外甥孙女,虽然14岁的姑娘更可能在小孩那桌,但是在莫斯科和彼得堡不一样,她愿意到这边来也是年龄足够了,而且跟去年相比更加娇媚。
这位姑娘天生就能够吸引男人,尤其是这样斜靠在沙发上,两条纤细的腿搭在脚凳上的时候.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男人看了都会被吸引的,要是法国人给女士们设计的那种衣服给几年后的她穿上,一定也会很壮观的。搭配上这样健康而又白皙的肌肤,相信她将会是社交界的宠儿,男人们看到她眼睛都要直了。
“Ah, c'est toi, pourquoi tu portes l'uniforme de grenadier ? Je me souviens que tu es fantassin.”(啊,是你,怎么穿上了掷弹兵的制服,我记得你是步兵。)
显然伯爵小姐是看脸认人的,她可能忘了去年索洛维约夫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马夫”的模样,也许只是故意这样说话,对方一年之中应该很难提升法语的水平,可能还是个“马夫”的样子,让自己显得有些优势。
“Comtesse, je suis passée du régiment d'infanterie au régiment de grenadiers de Moscou et je suis aujourd'hui aide de camp du général Volkonsky.”(伯爵小姐,我从步兵团去了莫斯科掷弹兵团,现在是沃尔康斯基将军的副官。)
从伯爵小姐惊讶的表情来看,她应该在“钓男人”的时候,都记得对方是谁,她的心理活动索洛维约夫不清楚,可能是惊讶于他现在能够说出来一长串句子,而不是那样避免出丑直接说德语来掩饰。
这小姑娘心眼多的很,这是索洛维约夫的想法,不过她的表情却总是能够装出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还好,她虽然好男色但是人还不坏,谁要是娶了她,要是足够英俊潇洒或许能收到幸福,但要是哪位勇猛善战而又不善言辞的勇士娶了她,可就要提防自己倒霉的婚后生活了。
至于这位伯爵小姐,接下来就拉着米哈伊尔男爵正要过门的后妈德里维里小姐的手,两人之前交谈的很快活,毕竟在彼得堡找到法国人容易,但是20岁出头教养良好的法国女士难找孔代亲王那一大家子,为了搞复辟,早就去组建军团了,而且很少带女眷出席这种场合,当甘公爵、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昂吉安公爵虽然年轻,但是他却还没有结婚,没有这个年纪的法国女士出现在沙龙上,尤其不是那些来做家庭教师和情妇的,正经要嫁到一位贵族的家里的实在是少见。
“De cette faon, vous avezéchappé aux mains des pirates barbaresques, grce aux généraux de la marine russe, etêtes ensuite venu en Russie. Nous avons la chance de vous rencontrer. Et si vous vous mariez, qui Mikhal devrait-ilêtre considéré comme le vtre ?”(就这样,您从巴巴里海盗的手中逃脱,也要感谢俄国海军的将军,然后来到了俄国,遇见您是我们的幸运,而您要是嫁过来,米哈伊尔应该算是您的什么人?)
这个丫头虽然不坏,但是嘴上可是不饶人的,显然对她感觉不咸不淡的年轻男士,她总要想办法捉弄一番,毕竟他真要有一个后妈了。
“Comtesse, en cette agréable occasion, vous devriez accorder plus d'attention au maquillage des femmes. Ainsi, utiliser cet eye-liner pour dessiner l'eye-liner vous rendra plus attirante.”(伯爵小姐,您在这个愉快的场合,应该多关注的是女士们的妆容,像是这样,用这个眼线笔,画出来的眼线,会让您显得更有魅力。)
不过德里维里小姐很会看场合,她觉得这样对自己未婚夫的儿子太不礼貌,就打岔到了化妆上,然后致力于提高个人魅力的斯卡夫龙斯卡娅伯爵小姐,谁知道她是为了用来钓男人还是要当个出色的新娘,或者二者都有,现在对化妆显然更热衷终究是个14岁的小姑娘,更喜欢打扮自己。
她就这样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侧躺在沙发上,让德里维里小姐帮她描眼线。
这样反而要索洛维约夫偷着乐了,这丫头虽然浑身带刺,不过一旦提到跟提升她魅力有关的东西,立即就成了这个样子,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而且还微笑着把脸贴到德里维里小姐的手边。
“s'il te plat!”这就是很有礼貌的一个“请”了,而德里维里小姐也拿出来了索洛维约夫之前配好色号的化妆笔,看了看这位伯爵小姐的发色,就选择了一支颜色更艳丽的。
“coutez, Comtesse, vousêtes encore plus charmante maintenant.”(看,伯爵小姐,您现在更加迷人了。)
确实是这样,斯拉夫龙斯卡亚伯爵小姐对此很满意,先照过镜子,随后还对旁人展示,这丫头果然是上帝他老人家赏饭,而且还特别喜欢抛头露面,让人家看她到底有多美,在彼得堡很多人都知道这活泼的小姑娘很有魅力,甚至保罗沙皇虽然对波将金亲王很有意见,但是这样一位小姑娘,他曾经亲口答应下来要给伯爵小姐安排一门好婚事,还要找俄国最出色的小伙子。
不过以保罗沙皇那样的“指婚鬼才”,给多年忠心追随他的贴身仆人(是个俄土战争的土耳其俘虏)安排了个法国歌手这一种,都算是比较合适的那种,其他的他安排的婚事,多少都有点辣眼睛,还有之前和瑞典王室联姻告吹的那次,他要包办怕是要出大乐子。
但是,在彼得堡,没人敢说皇上安排的婚事不好,毕竟能让他亲自出来管你的事情,要么是得到皇上相当的宠信,要么就是他恨你恨的要死那种,或者是跟什么大事有了牵连。
可以说每位沙皇都有点复杂,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而索洛维约夫,也发现了彼得堡时尚界的宠儿,准备和他新认识的朋友们开始他们的事业,从贵族妇女身上赚钱的事业。
第10章 既然是在萨尔特科夫官邸,彼得堡的大人物都在
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也觉得索洛维约夫有些意思,他自己都对那个娇小的裹在白色丝绸衣服里的小姑娘动心了,这家伙在莫斯科就见过,居然还礼貌的回绝了对方,斯卡夫龙斯卡娅伯爵小姐要是撩他,亲王相信自己都没有把握把持的住,毕竟这样娇媚的小妖精都快到了贵族们订婚的年纪了,她又是皇上钦定要安排一门好亲,也不知道谁有这个好运,还能被皇上宣称为最出色的小伙子。
只是保罗沙皇嘴上说的那个“小伙子”的范围,年轻的米哈伊尔亲王可能把年龄段压的比较低,却忽视了沙皇本人说话的语境。
索洛维约夫也不知道谁会有这个好运,娶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把娇媚都快刻到骨头里去了,至少德里维里小姐离开她的那一阵,就过来找到他这么说。
“C'est un plaisir de s'entendre avec la comtesse, mais en Russie, votre nom de famille est trop difficileà retenir, tout comme notre nom complet Si elle grandit et choisit un marié satisfaisant, cette personne sera certainement très heureuse.”(和伯爵小姐相处很愉快,只是在俄罗斯,你们的姓氏太难记了,就像是我们的全名一样.她要是再长大一些,选一个称心如意的新郎,那个人一定会非常幸福。)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这个快活娇媚的天使,两位米哈伊尔在保尔康斯基总司令路过的时候向他致意,就在那段时间之后,伯爵小姐无意中露出了肩膀的一部分,看的一旁的侍者眼睛都直了,在全彼得堡都难找这样的肩膀和锁骨.
“Mademoiselle de Rivery, merci pour votre aide aujourd'hui, j'ai juste une petite question, comment dois-je vous appeler après avoirépousé mon père ?”(德里维里小姐,感谢您今天的帮助,只是有个微小的问题,在您和我父亲结婚以后,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C'està toi de décider, Mikhail. Si cette relation est exclue, nous devrionsêtre de très bons amis et partenaires commerciaux.”(这要看你的决定了,米哈伊尔。排除这层关系,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球被踢了回来,大概只会出现几种情况:(1)我管你叫妈,管我叫弟;(2)我管你叫姐,你管我叫儿;.也可能真认了母子或者姐弟,前三种索洛维约夫都会有点尴尬,最后一种倒是不至于让两人尴尬,只有老男爵谢尔盖尴尬一些。
而德里维里小姐家来自西印度群岛,以她的一些小手腕,按照她本人的自述,应该是在1788年到1790年之间被海盗虏获,但是因为年纪太小就没给卖到奥斯曼宫廷或者别的什么帕夏的家里去,差点砸在海盗们手里,刚刚养大一些有点价值,准备卖给穆拉德别伊,然而俄国人来了。
众所周知的,是俄国人解救人质的时候,通常会准备好重武器,而且海军上岸打陆战都是无敌的存在。
海盗们跑了,留下了德里维里小姐和那些被虏获的女眷,能找到家人的非法国人都给送回了家,或者在乌沙科夫将军返航的时候交给了驻那不勒斯和教廷的各国大使馆,唯独来自法国的女眷,因为他们出发之前就接到了女皇的秘密诏书,准备对法作战,但是还要保持着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势,而且法国督政府的大使对俄国将军不太友好,就导致了一系列的尴尬事件。
她的故事,因为被海盗虏获了几年,倒是引起了沙龙里贵族小姐们的注意,这些待嫁的小姑娘们对这位姐姐离奇的遭遇表示了极大同情,而且也祝她今后结婚幸福,毕竟被海盗抓走过的女孩,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家也不容易,哪怕对方的年龄比较大。
不过也不全然,亚历山大库拉金公爵这个富有的“钻石公爵”,就一直因为他个人的犹豫和各种原因,找不到合适的姑娘结婚,不过他本人在彼得堡的花心老萝卜里可以排到前三,在外面据说有几十个私生子,但是迟迟不能拿定主意结婚,据说最近跟奥尔洛夫家往来密切,也能看到他和他们家的几个重要代表都出现在交际场上。
阿列克谢库拉金,是亚历山大库拉金的兄弟,他们两个从小陪伴着保罗沙皇长大,在保罗朝廷当中也是要得宠的,他本人是俄罗斯帝国总检察长,负责接收所有的上诉,同时还是国家分配银行的首席董事,实际上掌握了俄国的监察权和发币权,他身后有一位瓦西里库拉金公爵,样貌和他相似,这人就是伊波利特的父亲,在莫斯科的沙龙当中也算得一号人物,不过跟他的堂兄弟公开捞钱的方式是保罗皇上赐予的权力不一样,他捞钱的方式,总是在算计别人家的财产如何。
他最近被任命的官职,也是检查官,但愿不要有哪个富户被他给抓到把柄。
至于国家分配银行,其建立本身就和伊丽莎白彼得洛芙娜时期的总检察长的建议有很大有很大的关系,这两者结合,工作出色的话可以继续飞黄腾达,稳如泰山,但是要是出了事情,以保罗沙皇并不宽广的胸怀和急躁的脾气,那就要出事了,不过也不至于丢了性命或者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去毕竟这位皇上虽然心眼小,但是却不愿意杀伐,而且他还是个18世纪末的废死派,哪怕对于谋杀他父亲的那些人,还有母亲统治末期给他难堪的那些宠臣,他都没有把他们赶尽杀绝,甚至只是把他们赶回家里不再任用,还能够显示皇上登基以后的仁慈。
“米沙,你道国家分配银行意味着什么?”
“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米沙,我们可要一起做生意的,你知道全彼得堡和莫斯科,乃至全俄国的贵妇都在看着你,她们会认可你的这些小玩意儿的!”
说起来,这位多尔戈鲁科夫亲王虽然只有17岁,但是说话相当的能“忽悠”,而且还是个灌心灵鸡汤的好手,不过对于经济事务,显然他知道的不是那么多,毕竟军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这个,尤其是他还是个近卫轻骑兵,而当副官的,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要会算账,尤其是索洛维约夫讲过大概需要的投入,甚至这位男爵自己家里咬咬牙,一年通过地产、借贷和债券收益,拿出来2万卢布也足够了,不过那样规模太小,只是能够在普斯科夫附近买块便宜的地皮开厂,产量也只不过能够应付彼得堡一地的。
而这些夸夸其谈的公子哥,爵位更高,想的也就更飘渺一些,两位多尔戈鲁科夫,彼得和米哈伊尔,就认为应该至少拿出来4万卢布,那都是索洛维约夫一家的年入了,他家去年的年入是43210卢布,要知道苏沃洛夫元帅家那几个庄园大体上也就是这个水平,但是效率绝对不如索洛维约夫家的,很多都是无效劳作.
索洛维约夫只能勉强答应下来,而他更关注的,是今天来到现场的贵族越来越多,本来女皇在世的时候,给萨尔特科夫家赏赐了一套宫堤前面巨大的豪宅可以用来招待全彼得堡的体面人,可是那里现在正在装修,因为亲王夫人总是位刻薄的女士,在各个方面都指指点点,因此进展并不快,耽误了工期,也就只能在这里,这倒是保罗沙皇赏赐给萨尔特科夫家的。
从他看到的人当中,有彼得堡的那些从来不用到地方去的贵人,还有库图佐夫为首的一批将军,一些年轻的贵族子弟,库拉金为代表的那些保罗沙皇的近臣,还有那么几个“宠儿”,倒是可以看到保罗从叶卡捷琳娜二世去世以后对朝廷进行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很多地方都换上了他自己的人,但是以后效果如何,只有两个字难说!
“但是我也大概知道,国家分配银行的作用,要收购铜出口到国外,还有执行钞票的发行和金银货币的铸造.不过皇上最近也在冬宫广场销毁一些不能兑付的钞票,其实问题在于我国的领土广阔,人口众多,同时生产又非常落后,这样就导致商品的流通很差,货币的流通性差,国土比人家的又大,英法和奥地利可以做的事情,我们有些是很难做到的,还要考虑到,从法国陆路到达我国,中间经过的德意志邦国,最短的距离有多少国家,这里面有多少关税?我国国内的各位总督,又要收取多少税收?”
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听到以后,也有点懵,不过他也就理解了,为什么俄国出口的货物总是走海运,就中间这些邦国在那里摆着,他们收关税就已经够出口商受的了。
“这样就对英国有利了,米沙。”
“是,对英国有利,您也要注意到,我国的显贵当中,很多人还是依靠着和英国人贸易来生活的,至于荷兰?那里紧靠着陆地,如果谁想把那里给端了,贸易中心就不存在了,一个贸易中心需要有安全的外围和强大的军队保护。”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儿”
多尔戈鲁科夫也看到了他的二哥彼得,此时正在莫斯科的卫戍部队担任团长,他也不过20岁,但是受到保罗沙皇的重视,刚刚成为上校,而他本人恰好在1792年加入俄军服役的时候,曾经是莫斯科掷弹兵团的上尉。
“那么,我的弟弟是米沙,您也是米沙,你们两个的命名日是同一天,但是差了一年,有意思。在这种场合,我们兄弟两个,还有您,在这里坐下来,就是您带来的,这些对姑娘们很有吸引力,而我弟弟执意要求,我们要合伙来建立一家工厂生产,至于那些是什么?”
彼得亲王显然更关注的是铅笔和蜡笔这些东西,上了颜色的还有军事用途,用起来也很方便,可以在图上标记,毕竟他也是军官,只是年轻缺乏经验,热血上头的时候容易被欺骗。
“是跟法国人的制作工艺近似的铅笔,不过这一批料,用的还是从英格兰进口的石墨棒,我家在洗衣巷4号,也没那个地方来按照法国或者普鲁士工艺制作。”
“普鲁士的铅笔工艺不好,不过别让皇上听到。”
彼得亲王说话倒是有点俏皮,他刚刚在2天前被保罗沙皇接见,并且晋升军衔,都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说普鲁士的短处,而且他本人还日常穿着一身黑色的普鲁士军服,甚至让两个儿子亚历山大皇太子和康斯坦丁大公都穿上,要是会见普鲁士国王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奇怪的画面,甚至还要被画家们画出来。
“那是事实,我相信皇上也会注意到的,而且我们用俄国的工艺,生产出来的东西要是比法国和普鲁士的好,相信陛下也会很高兴的。而且我们还有独创性的设计,把铅笔的木制外套做成六边形,这样方便存储。”
“您是怎么想到的,还算是个不错的点子。”
真是膏粱子弟,就是他们再怎么勇敢,在战场上出色,在社交场合当中光彩照人,都是没参加过多少劳动的,这点保罗这个当沙皇的都比他们强不少,他在加特契纳虽然按照普鲁士的那套干,但是出外模仿腓特烈大王的巡视不少,至少还知道很多农作物的情况,以及家畜的饲养,或许也能知道蜜蜂的蜂巢长什么样。
“是蜜蜂,如果您关注过蜜蜂的蜂巢,里面就是六边形的,在当中饲养蜜蜂的幼虫。”
“这样我们或许可以用蜜蜂来为您这个商业上的创意做一个商标,索洛维约夫男爵。”
“但是,哥哥,还需要找其他人来合伙,光是我们三个人不够。”
米哈伊尔亲王提出来了这个问题,而彼得的考虑显然多一些,眼前有好多老贵族头子,不过以他的父亲彼得彼得罗维奇多尔戈鲁科夫看来,跟这些人一起不行,在家里的老头子前往图拉担任图拉兵工厂厂长之前,他就在书信当中教育三个儿子要多交朋友,同时真的要是搞一些经营,不要和那些老头子们多打交道。
对于这点,三兄弟中的大哥目前正被关起来接受审查,起因是尼古拉拉耶夫斯基和弗拉基米尔多尔戈鲁科夫等四位上校军官“违反命令”,因此接受指控和调查,事实证明这是一起冤案,但是至今为止犯事军官都没有得到释放。
他们就是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当时正受宠的祖博夫伯爵的兄弟瓦莱里安没有受到处罚,总有别的人要做替罪羊,而保罗沙皇在日程上还没有对这起案件有关注,自然也就继续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