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
卢植和宗员一愣,他们率领的队伍名为北军五校啊!就算是大汉越发颓势,北军五校怎么说都是精锐,刘备完全可以靠着卢植的关系,跟着北军五校混混军功,凭借着他的孝名,别部司马那不轻轻松松,说不定还有希望留任洛阳。
可是现在竟然说要闯进最危险的一线?
刘玄德不简单啊。
宗员不由得高看刘备一眼。
卢植略作思考答应下来。
刘备离开营帐后,宗员问,“卢公,您不担心玄德吗?”
“宗副将,实话实说,不担心是那是假的,但那双眼神,简直跟吾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卢植感概着。
“眼神?玄德的眼神.”宗员一愣,恍然大悟,“执刚直!”
“是啊。”卢植点点头,“吾以前也是这般,刚直的不怕任何人。如今的脾气到是好了不少。”
宗员抿抿唇没有说话。
走出营帐的刘备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他的这位恩师,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尤其的好,好到他都怀疑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记忆里的恩师。
洛阳求学的时间里,刘备可没少被卢植臭骂,他对卢植的印象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严厉的就像是记忆里模糊的阿父。
刘备明白,自己在卢植的眼里可能没有那么重要,毕竟他的学习水平也不好,卢植也不止他一个弟子,弟子多的他都记得不太全。
用甄导的话来说,他们只是一群外门弟子。
一众弟子里最出色的莫过于公孙瓒,年纪轻轻就成了中郎将,军功高的吓人。
恐怕也只有公孙瓒这种优秀弟子在卢植心里才算印象深刻吧。
刘备心想:还真是托了伯圭的福。
但是当卢植满脸骄傲向着同僚夸赞刘备的时候。
他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某根心弦被触动。
刘备不过二十多岁。
有的人在这个年纪已成人父,有的人在这个年纪宾客满门,有的人在这个年纪立下不世之功
而他,刘备,刘玄德却为了营帐里的一番话感慨万千。
他想要是阿父还活着,怕不是会笑着在朋友面前指着他说,“哈哈哈,不愧是吾家虎子!“
而他站在原地,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傻笑。
刘备收敛起神情,卢师再怎么样都是恩师,能够认可我还有什么所求呢?
不知不觉间,刘备走回了驻地,守门的涿县健儿们站的笔直。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大哥!“
“大哥!!!“
“玄德!“
关羽问道:“大哥此行如何?可是受到什么委屈?”
张飞急道:“是那个混账,俺定要打杀了他!”
简雍劝道:“云长,益德,冷静冷静!“
刘备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三人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备笑着说:“是好事,卢师接纳了我等,从现在起我就是曲军侯了!”
张飞满脸高兴:“这么说大哥,也有官位了?!“
“暂时的暂时的。“刘备说道。
张飞可不管这些,他望着刘备,“大哥你都成军侯了,俺也不能是白身吧!”
“是曲军侯,算不上什么大官。“刘备拍拍张飞的肩膀,望着关羽
“我自然不会忘掉,自家的兄弟,云长,益德你们两个就暂时当屯长。“
简雍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张飞不等刘备开口,插嘴说道:“简四弟,本屯长就大发善心,让你成为俺手下的士卒吧!”
简雍笑骂:“闭嘴吧,你这个张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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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斩将,夺旗
“什么???玄德,你、你要我当你的副将?!”
简雍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珠子瞪的老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眼眶。
这不是简雍反应过激,而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从曲君侯开始便有副职,名唤假侯,秩比六百石!
他一介白身一跃而成秩比六百石的官员???
吾的太一啊!
简雍差点都要兴奋的昏过去,差点都要一头栽倒在地上,好在刘备眼疾手快,稳稳扶着简雍。
关羽抚着他长长的美髯,恭贺道:“我在这里恭喜宪和了。”
“啧啧,简假侯。”张飞阴阳怪气道。
简雍全然不在意张飞的阴阳怪气,他激动的望着刘备
“军侯,您要我做什么就说吧!!!”
“还是原先的事务,清点粮草,盔甲兵刃,稳定后方,全部托付宪和了。”
“诺!”
简雍重重的点头。
刘备清楚简雍的能力在于游说,又犟又有胆识,但他让简雍做假侯,负责后勤并非心血来潮,纯粹是他麾下的内政人才太少,要知道打仗本质打的就是兵马钱粮,如若钱粮不到位,大军哪怕不会饿死,也会被迫撤军。
大小事安排妥当,刘备稍作休整便投入大汉北军五校的作战序列的训练中。
不日后。
汉军大营。
传令兵火急火燎的冲进军帐,“报!卢中郎,宗中郎!前锋刘军候率军已和数千黄巾贼子兵刃相接!”
“什么?”卢植眉头一挑,“还未行至广宗县,竟能遇到这样规模的黄巾贼子。”
“莫不是支援张角那厮?”宗员说道。
卢植点点头,“言之有理,传吾命令,令校尉务必击溃这支黄巾,不得让其靠近广宗县半步!”
“得令”传令兵风风火火的跑出营帐。
没过多久,传令兵着急忙荒的闯进营帐。
“报!卢中郎!宗中郎!刘军侯率麾下士卒脱离部曲冲杀进贼军,已身陷重围!”
“什么?!!”卢植立即从躺椅起身,桌上的茶水掀翻在地,他只觉脑袋晕沉,头重脚轻,踉踉跄跄,身形摇晃。
宗员扶住卢植,几分怒气爬上眉头,“这个玄德,怎么能如此逞能?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在战场上,骑兵是靠着疾驰的高速,如刀子般刺进敌军,一旦身陷敌营,无法突围,就犹如深陷泥沼,动弹不得,最后等来的不过是个死。
“传我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刘备的性命!”宗员冲着传令兵喊道。
缓过来的卢植慢慢站稳身形,他制止住宗员:“且慢,北军五校的卫士都是良家子弟,刘备的命是命,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宗员愕然,他张着嘴巴望着卢植那张强硬却又纠结的面孔,愣愣的说:“卢公,那可是您的弟子.”
卢植紧紧抿唇。
宗员明白卢植的意思,摇摇头,叹道,“既然如此,令校尉速战速决,减少伤亡。”
说完宗员望向卢植,“卢公,您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善”
后续的战报似雪花般飞入营帐,看着的卢植直哆嗦。
什么‘刘备生路被断’,‘刘备无处可逃’,‘刘备大势已去’。
宗员都生怕来个‘刘备身首异处’。
结果
‘刘军候斩将夺旗,收降黄巾贼子!”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好比晴天霹雳,卢植和宗员都傻眼了,他们怀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缓了好几口气,这才确定不真切的现实。
“恭喜啊,卢公,万军丛中斩敌将首级,可真是一员虎将啊。”宗员笑着说道,虽然黄巾不过是一群平民,但是他们的大贤良师自封天公将军,天公将军手下的渠帅怎么不算敌将了?
卢植面色有些赧然,赞叹道:“玄德实在是勇猛过人,不愧为我幽州之虎矣。”
广袤无际的旷野,极目远眺只能看见隐约的人影。暴露河床的河水弯曲如带,远方无数的山峰交错在一起。
到处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北风悲啸,日色昏黄,飞蓬折断,野草枯萎,肃杀凌冽的犹如降霜的冬晨。
衣衫褴褛的黄巾军穿涉河流,践踏荒草,地远天长,不知道哪里才是他们的归乡?
刘备勒马停下,原野上竖起旌旗,全副武装的士卒奔驰而来。
鼓声如霹雳震响,刘备纵马率关张冲锋,五百士卒紧随其后。
锋利的箭镞穿透黄巾头骨,飞扬的沙粒直扑刘备的脸面。
敌我两方激烈死斗,山川都震得晕头转向。
声势之浩大,足以使江河断流,雷霆奔驰。
空气仿佛都要凝结,天地都将要闭塞。
刘备提起槊,冲杀敌阵,他亲眼目睹,足下无履,瘦骨嶙峋的农夫,举起锄头扁担竹竿应敌。性命寄托在农具之间,平民的苦恨哪个士族曾知?
刘备握紧槊,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关张护卫左右。
槊挑飞锄头,刀劈断扁担,矛碾碎竹竿。
奔驰之处黄巾似麦芒纷纷倒下。
然刘备三人凶猛异常,黄巾却源源不断,空缺很快便被填补。
惯战的军马也开始吃不消,黄巾的喊杀四面八方,放眼皆是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