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马岱见到女人怀里的婴孩冲自己笑了笑,他也起了玩心,问道:“敢问此子如何称呼啊?”
女人回道:“延”
“延”
马岱嘟囔道:“感觉并非是好名啊。”
“罢了”
他大手一挥,冲着时刻跟随在身后的士卒说道:“我全要了,还请帮我支付钱财吧。”
士卒抱拳,“诺。”
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乐得合不拢嘴,心道,好人啊!
将马岱送走后,男子开始收摊,不善言辞的他竟然哼起小曲,这引得同村的人投来好奇目光。
同村人笑着问道
“魏兄,什么事,竟然如此喜悦?”
魏姓男子呵呵笑道:“方才遇到一良善的郎君,将我的物件全部买走了,你看就连延都在笑呢!”
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系列婚前礼仪,约定好良辰吉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迎亲的大喜日子。
身披玄色华服的刘备,领着诸葛亮、法正,庞统等人组成大汉史上才气逼人的迎亲队伍,他又请来荆州最富盛名的鼓手乐师,沿途吹拉弹唱,赚足了众人的目光,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陈在江陵的居所。
众人裹挟着热闹的气氛推开院门,朝着房屋嬉笑叫喊,“出来出来”
经过声声呼唤,披着玄色华服的甘梅在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走出。
婚礼经过数百年的发展,不再像前汉那般繁琐,甚至衍生出各种各样的‘婚闹’。
譬如对新人用木棒捶打,谓之为活跃气氛,不断劝酒直至灌醉,谓之促进情欲,然后场面越来越不堪,以至于新人被扯下遮羞衣服,当众裸露。
刘备身为皇帝御弟,没有谁有胆子起这个坏头,说来说去‘婚闹’多是发生在普通百姓的身上。
在涿县当游侠的时候,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甚至亲眼目睹过新人被活活打死,侩子手不过是被罚了三个月的鬼薪,所谓的鬼薪便是为宗庙上山打柴火。
气得刘备领了几人,抓住那厮束缚他的双手,丢进深山老林。
见识过这般陋习的刘备,早早就将‘婚闹’写入律令里,要求不得动手,不得辱骂。
“请上车”
声声呼唤将刘备拉回当下,他目送着甘梅登上彩车,胸中升起愉快的心情。
回到府邸上,此刻早已宾客云集,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见到刘备和甘梅纷纷道喜。
刘备和甘梅朝着正堂走去,坐在堂上的正是卢植和他的母亲。
卢植欣慰的点点头,不断的抚摸着胡须。
而刘母眼含泪光,面露笑意。
此时鞭炮齐鸣,鼓声阵阵,恭候多时的乐师倾尽全力拨动弦音,宾客的欢声笑语笑声,孩童孺子的吵吵闹闹,诸葛亮庞统法正等人抱着酒罐来去匆匆,维持秩序的将士们的全心全力。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让痛失二弟的左丰都目眩神迷
“天使,天使”
跟随左丰一同而来的小宦官拽了拽左丰的衣袖,提醒道:“陛下所托的贺词你可不要忘记啊。”
左丰不在意的摆摆手,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多嘴。”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在刘备和甘梅祭祀天地的时候,掏出皇帝的墨宝。
如此一来,我倒也算给了刘玄德一个惊喜。
然而就在此刻。
“噌”
弦断了。
若在放在平常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偏偏方才的乐声悠扬,又是大喜的日子,琴弦崩裂是来的如此突兀。
欢快的氛围为之一滞,宾客们面面相觑。
果然祸不单行。
一士卒带来了极为糟糕的消息
他痛哭流涕
“陛下,驾崩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筷子落地都置若罔闻。
左丰身子一颤,酒意瞬间消失大半,不同于众人的默哀,阵阵欣喜冲上他的脑袋,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他止住掏出墨宝的动作,低头望去眼底闪烁着明暗不定的精芒,嘴角疯狂上扬,脑海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若是我篡改墨宝为诏令押宝刘玄德呢?
张让老狗,不过是依靠陛下。
中常侍,他张让当得,我也能当得!
第二更
第248章 吴班:手心手背都是肉啊!(4k)
洛阳
南宫
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的的宫殿此刻缀满缟素,悲伤的气氛一发不可收拾的扩散开来,披麻戴孝宦官们低下桀骜的脑袋,喉咙滚动发出呜咽似雪的哭声。
“陛下,陛下,呜呜呜”
将眼泪抹去的赵忠突然起身,厉喝到
“都莫要哭了!”
“成何体统?!”
“陛下驾崩,朝野动荡,人心惶惶,如今多事之秋,何进大权独掌,依先帝遗诏史侯刘辩继位,宫外有何进,宫内有太后,我等处境堪忧,应当考虑的我等的存活啊!”
此言一出,抽泣声渐止,刘宏对宦官向来是极为放纵和宽容,宦官们并非不识好歹的蠢笨之徒,对于刘宏还是有着情感存在,刘宏的驾崩感到伤痛也非作假,不过赵忠说的没错,逝者已矣,当务之急是要寻找出路,背后没有大树,又怎么能遮风挡雨呢?
在场的宦官深谙此道,他们抹去眼泪,很快便调整好状态,围着烧着纸钱的炉火落坐。
有人道
“诸君,可有妙策?”
“不如杀了何进?”
“换天子可否?”
十常侍你一句我一句,场面好不热闹,听的张让眉头紧皱,不得不出声喝止。
“肃静!”
“我有一言!”
在十常侍中张让颇具威望,他一出声,群宦默然,纷纷止住话题。
“张公,还请试言之。”
张让清了清嗓子,道出自己的想法
“诱杀何进实在不妥,依我看不如将水搅混,混水好摸鱼啊!”
赵忠来了兴致,“怎么个混水法?”
“简单。”张让不假思索道:“何进何后之母舞阳君贪恋钱财,我等只需用金银贿赂她,通过她投身于何后的麾下,如此一来便不惧何进匹夫。”
赵忠摇摇头,“此乃保全之策,如此一来,我等便要看何进兄妹的眼色行事,没有此前那般好过喽。”
“赵公说的在理,说的在理。”
群宦纷纷点头。
“我话还未说完。”
在群宦的注视下,张让缓缓起身,他俯视着众人,嘴角勾勒起意味深长的笑
“我曾记得,先帝之弟西乡侯与皇子协走的近”
“委身何后的同时去取得董后的信任”
“说服董后使她下令,让刘玄德与何进好好斗一斗”
“两虎之争必有一伤”
“不管伤的是谁,我等皆能作壁上观,从中取利。”
“此招便为黄雀在后!”
群宦的眼睛一亮,全然不顾炉中燃烧的纸钱,纷纷拍手叫好,放声大笑
“甚妙。甚妙啊!”
赵忠更是拍板点头,“善。”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
突生变故!
一道狼狈的身影撞开房门,跌跌撞撞的跑来,脚底一滑,一个不慎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张让、赵忠等人眯眼睛望去,只见那人用粗壮的臂膀撑起身子,抬起脑袋,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脑门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渗。
“蹇硕。”张让道出来者身份,
蹇硕,小黄门兼任西园军元帅,生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先帝在世时,此人深得先帝信任,恰逢此人又是个争气的种,在诸宦中是为数不多懂得武略的人,因此为西园军元帅,统领西园八校尉,又执掌禁军。
张让在心中暗暗盘算此人的身份,他露出笑容,走到蹇硕面前,将其搀扶起来。
“小黄门何故如此惊慌失措。”
“有什么危难不妨与我等说说。”
“我等本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小黄门的事便是我等的事。”
在张让的安抚下,蹇硕渐渐平息下来,他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张让的臂膀。
“张公,国家社稷朝不保夕!还望诸公为国除贼啊!”
“为国除贼?”
不但是张让,就连群宦都是一愣,除贼,贼是谁啊?
好在群宦都是沉得住气的人,张让眉头微皱,问道:“还请试言之。”
“张公,先帝向来喜欢将董侯刘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然先帝在病危时为何将董侯托付于我?想必是要让我杀掉何进,辅佐董侯刘协登上皇位!”
张让赵忠等宦官默然,心底暗骂道,不过是想让皇子协登基,你好成为梁冀,实在是令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