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糟糕的是,对方一棍接着一棍,力道越来越大,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就连甘宁都不知道接下来多少棍,臂膀都麻木了。
猝不及防之间,关羽一变招,竟然一棍抽在他的腹部,虽然身着皮甲,可是那疼痛剧烈无比,差点让他叫了出来。
强忍住疼痛,甘宁试图反击,脖颈间忽然微微一疼,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关羽的长棍已然扼住他的咽喉。
甘宁咬牙切齿,可是不管他多么愤怒和不甘,事实就是事实,他从牙缝挤出低沉苦涩的话音。
“我输了”
旗帜始终没能夺下,主将却已然大败
百姓们目睹着这一幕幕,只觉的恍惚,甘宁.败了?
不可一世的甘宁败了!
有人提醒道:“还有两场,胜负未尝可知!”
这番话,让百姓们心头刚燃起的欣喜当即凉了半截,所言不错,还有两场啊
水战,可是甘宁纵横巴郡水道的本钱啊.
“甘兄,你无碍?”简雍关切的问道。
甘宁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无碍,不过是皮肉之疼.”
稍作歇息,涂抹药膏,为了一雪前耻,甘宁登上大船,在他的指挥下,大船和轻舟蓄势待发。
见状关羽从容应战,大船和轻舟一字排开。
四下氛围压抑的就好似大战在即,所有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攥紧拳头,期待着这次关键的比试。
“大兄,此次水战我等该如何应对?!”
甘宁麾下部众凑到甘宁身旁紧张的问道。
甘宁的拳头紧攥的咔咔作响,他咬牙切齿道,身上的疼痛心里的声音仿佛在怒吼,不能.不能再输了!
好在是理智占据高低。
他松开手,吐出一口浊气,“按原先的来,先用弓箭压制,而后迅速逼近,再是跳帮.”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自简雍宣布第二场开始时,还不等甘宁下令弓箭压制,关羽驾驶的战船直挺挺的朝着他们冲撞而来。
“疯了,疯了,莫非王长生不止大船的金贵吗?!”甘宁满眼的难以置信,他扯着嗓子喊道:“舵工何在!速速拉开距离,速速拉开距离!”
舵工一阵手忙脚乱,然而不管舵工如何努力,始终是没能拉开距离。
“为何没能拉开?!”甘宁吼了一嗓子,又指挥着弓箭手放箭。
舵工焦头烂额的哭诉道:“大兄,对方的船远胜过我等啊!”
不用舵工多说,甘宁也瞧出了端倪,这实在是令人憋屈,他本想跟关羽玩玩水上战术,却不料对方撕破伪装,里面藏着的居然是项羽!
在绝对的性能上,跳帮之前的战术全都变成空谈,在极为有限的兵力下遇到项羽,即便是淮阴侯也只能仰天长叹啊!
“轰隆”
一声巨响,刹时间甘宁感觉地动山摇起来,他意识到这是对方撞在他的船上了,好在他的反应尤为迅捷,他的声音紧随其后,“跳帮!”
船上百名好手没有慌乱,纷纷朝着关羽的大船抛出荡索,动作无比娴熟,成功‘跳到’关羽大船的甲板之上。
甘宁也不甘掉队,他借助荡索也来到关羽大船的甲板上。
两方船员战成一团,按道理来说,船上白刃战理应是甘宁一方占优,可眼前的事实狠狠的冲击着甘宁的眼球,他精心调教的好手,居然被关羽一方压着打。
更要命的是,手持长刀的关羽气势汹汹冲他而来!
许是过于自乱阵脚,许是方才酒意影响,许是伤口的疼痛,甘宁脚底一滑,竟然跌落下船,砸进江里,惊起大片水花。
等水花过后,久久不见人影。
关羽眉头一挑,心中没由来的慌张,他暗道:该不会是方才伤的太重,这才无法浮游上岸了吧,大声喊道:“勿要继续了,救人啊!”
船上的好手们,这才丢到手中兵刃,扭头跳进江里。
百姓们见此一幕以为是甘宁葬身江中,他们心头的喜意再也压抑不住,纷纷开怀大笑,庆祝着巴郡总算是除了一害。
甘宁从江里狼狈的浮游到岸边,此刻他浑身湿漉漉,水草混合着头发,若非熟悉之人,怕是谁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他张开嘴巴问向简雍,“他们在庆贺什么?”
一时间简雍没有认出甘宁,不过从对方言语来看,也不似甘宁的部众或是关羽的将士,他暗道:没见甘宁被捞上岸,莫非是甘宁?
于是乎他故意长叹道:“自然是庆祝甘宁溺亡,庆祝少了一害。”
“溺亡?少了一害?!!”
甘宁的火气一下子涌上头脑,急火攻心外加身体疲劳的情形下,竟昏死过去。
他的名声,怎会如此不堪
第363章 就是你把关云长引进来的?(四千大章)
县令端坐在县衙主位,腰倚着躺椅靠背,脑袋枕着枕头,实在是惬意舒适,叫人欲罢不能啊。
对于甘宁,虽然明面上他与此人称兄道弟,暗地里谁不乐意见到甘宁吃瘪呢?
招待甘宁不要钱?贺礼不要钱?
若非他绞尽脑汁,命麾下县丞将田租和口赋一份当作两份收,怎么能讨得甘宁和郡里督邮的欢心?
不过可惜,此次跳出个王氏三兄弟,害得他无法以‘送走甘宁’为借口,从而使劲盘剥黔首.
至于当地豪族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县令惬意享受时,门卒满脸惶恐连滚带爬的的来到他的面前。
“县令!不妙!不妙!大事不妙啊!”
“?!”
县令本想破口大骂,难得的好日子说什么晦气话,可是一抬眼,瞳孔猛然一缩,到了嘴边的话,当即又缩了回去,连躺椅仿佛都长满了倒刺,令他从椅子上蹦起,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原因无他,全因他发自内心的敬重面前之人啊!
“王王义士,你.你您这是何意?怎么敢劳烦您亲自前来呢?”
面对以关羽为首的众人,县令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满脸陪笑。
由牵招谋划,简雍发动,跟随关羽而来的县民面面相觑,此前的县令,对于他们向来没有好脸色,为何今日如此恭敬?
若是县令知道县民们心中所想,定会在心底破口大骂,眼下王长生能够站在他的面前,不正是说明甘宁已然大败,不然按照甘宁的性情应当是甘宁来请他了!
能够击败甘宁,收编甘宁部众的王长生,能是什么善茬吗?
放眼整个县城的兵力,都无法奈何甘宁,何况是比甘宁更加凶猛的王长生?!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汉虽然没有这句话,不过道理都是相通的,作为一县县令的他都如此尊崇关羽,关羽又怎会翻脸?
然而县令没有想到的是,这条铁则似乎在今日失去效力。
关羽非但没有和颜悦色,反倒是横眉冷对,话音冷的让县令牙关打颤。
“就是你为甘宁敛财?”
县令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那可就不得了,他赶忙摇头,“王义士说的是甚么话,我为县令,又怎会为甘宁敛财?”
“善!”
听到关羽吐出‘善’字的县令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是如芒在背,他总感觉下一刻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关羽朝着身后众人朝朝手,“请带人证!”
一身形消瘦的男人被两位壮士扣押到众人眼前,关羽冷冷的睥睨着男人,话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说!”
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瞳望向县令,县令心头一阵慌乱。
“王君,就是此人!此人的脸面我始终记得,那时就是此人对大兄说什么五五分成.”
县令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他有些心虚的大声反驳道:“我乃郡府任命的县令,吃食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他又望向关羽,陪笑道:“王义士,此人尤为擅长扯谎,千万莫要被他欺骗啊!”
关羽仍然没有理会县令,他转身望向跟随而来的县民。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说仇,我为尔等伸冤报仇!”
“王义士的问题,尔等可好好好想想啊!”纵然县令心中惴惴不安,不过他仍然冲着百姓露出一个智珠在握的笑容,那番模样仿佛在说‘王长生只得管的了一时,尔等可要好好想想’。
在他看来这些黔首虽说人多势众,不过却是土鸡瓦狗,实乃不堪一击,稍稍一威胁,就会乖乖就范。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县令说甘宁爱吃鸡舌,不付一钱,强行征走我兄弟几人养的鸡啊!”
这一句就像是点燃百姓怒焰的一点星火,原本顾及这顾及那的百姓,见这人说了出来非但没事,并且关羽的将士们都护在他们身前,在这种刺激下,百姓一咬牙就将平日里县令干的‘好事’一一说出。
先是一个,而后两,三个
眨眼之间,举目四望,遍地都是斥责的县令的声音。
县令错愕的看着这一切,他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温顺如绵羊的黔首,怎会张牙舞爪,露出如此凶恶的模样。
一瞬间,县令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风筝从脑门滴落。
胆敢冲击县衙的王长生
已经不是一般的贼寇,要知道凶恶的贼寇袭杀县官也不是没有过
县令实在不敢拿命去赌,然而他刚想道出求饶的话语,见到的是关羽冰冷的眼神。
坏了!
此人真不把我当回事!
县令的心脏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仿佛就在下一刻就要从喉咙里跳出!
既然既然求饶不成不如不如放手一搏!
走投无路的县令,提高好几个音调,妄图用高声给自己壮胆,他喊道:“王长生!我乃州府任命的县官!谁敢杀我!”
县令的话还是起到些许作用,百姓们的声讨还在继续,不过气势却是弱了不少。
直到关羽冷哼道:“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不,不,你不能对我动手,我是县官!你不过是一商人!”县令虽然厉声回应,脚步却连连后退。
“王长生管不了,那这个呢?”说着关羽从拿出一根竹柄。
县令瞳孔在一瞬间撑到最大,浑身上下都在哆嗦,那竹柄乍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竹柄绑着的牦牛尾,却是那般的醒目,是如此的沉重,压得让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任上的官吏哪怕没见过,也知道此为何物,那就是
“汉节。”县令肝胆俱震的道出此物的名字,他望着关羽,只觉头皮发麻,声音都在打结,“您您您究竟是何人?怎会有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