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则摇摇头,“恐怕不是,我等上前一看!”
仰仗着官位,区则领着县卒成功来到了最前方,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用木料架起的木台,台上端坐着三人,从左往右分别是沙摩柯沙砾石典韦。
沙摩柯显然注意到了区则,他冲着身旁的无当飞军说了些什么。
一无当飞军快步跑到区则身旁,“区主簿?沙将军请你上座!”
“多谢好汉。”区则跟随着无当飞军的脚步,坐在沙摩柯的身旁,望着台上的刀斧手,他心底一沉,已然猜出县民为何会聚集在此。
沙摩柯问道:“区主簿,你想为那三人求情?”
“不不不!”区则吓得慌忙站起,矢口否认,连忙解释道:“沙将军,承蒙赵将军不予追究,我这才能保全年迈的父母,这些谋逆冲击县衙之人罪大恶极,赵将军将其处死本就是秉公办案,更何况与谋逆之人媾和的县卒、城中大户,赵将军也是网开一面,没有处死他们,反倒抄其家财,罚他们徭役之刑,可见赵将军仁慈.”
沙摩柯听的连连点头,仿佛区则夸的不是赵云而是他,他可以听出区则说的并非是假话。
沙摩柯的表现不禁让典韦感到惊讶,好在沙砾石已经习惯,他压低声音为典韦解释道:“将军最钦佩之人其一便是赵将军.”
“其一?沙将军究竟有多少钦佩之人啊”典韦嘀咕道。
就在区则想要提醒沙摩柯,“就算是处死区连三人也应当上报州府,毕竟区连之前是功曹,只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还不等区则发言,被无当飞军扣押上台的区余高声打断:“我是遭奸邪小人诬陷!我有功!我要将赵将军!”
“竖子,闭嘴!”沙摩柯皱着眉头呵斥道,“尔等犯下的罪证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沙摩柯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沙砾石忙不迭的站起,将他们的一条又一条的念了出来。
铁证如山,饶是色厉内荏的区余此时也面色发白,嘴唇发白,双腿都在打颤。
反倒是区余之兄区连,这一切的谋划者极为平静的说道:“我是功曹,我要见郡守,尔等无权杀我。”
区余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对对对,我大哥说的对对!”
范虎也面露笑意,被无当飞军拦住在台下的男子们窃窃私语。
“我就说吧,区连不能这么轻易的死。”
“唉,看来还是我想多了,谁叫汉人那么死板呢?”
“诶,不要乱说汉人就在上面呢?小心将你抓进牢狱!”
“那又怎样?他们敢杀我?”
“呵呵,不敢杀你也能打的你全身瘫痪,犹如死狗!”
“.”
区则望向沙摩柯,眼底似有忧色,正欲开口。
岂不料沙摩柯全然不惧,甚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尔等实在是蠢笨又自大!别说是郡守,便是九卿也要对赵将军敬仰三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手上这是何物吧!”
众人抬起疑惑的目光望向沙摩柯高举起来的右手,他的手上握住一根竹子,竹子上绑着某种动物的毛发.
此物怎么了吗?
台下的男子们满头雾水。
下一刻区则给出了答案。
“这这这是节杖!见此节杖如天子亲临!”区则满目惊颤,激动的难以自抑,就连声音都在颤动,方才的担忧,刚刚的顾虑,此刻统统都变为笑话,天子节杖在此,便是郡守都要低下脑袋,他担忧个什么劲啊!
区连范虎区余三人也明白节杖的含义,也就是说汉军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郡国兵,而是来自京畿,甚至是天子亲军!
得到这答案的范虎低下脑袋,输给天子亲军,属实正常
可是区余却不这么想了,他吓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当,摔倒在地,同时一股子尿骚味迸了出来,裆部湿润了大片,原来是吓尿了,毕竟天子亲军都来了,他的死刑那可是板上钉钉,别说是郡守,除非是天子亲至,没人能保下他!
饶是区连都双目失声,恐惧瞬间笼罩他的全身,双手都在发颤,从京畿之地而来的天子亲军,大汉都如此水生火热,还能得知他要谋反的消息,都有能力跋涉数千里,平息一县之地的叛乱
大汉强的可怕.
早知如此,他他又怎么会造反啊!
然而已经没有机会让区连后悔,无当飞军将区连按在行刑台上,随着沙摩柯的一声“行刑!”
另外一恭候多时的无当飞军拉起铡刀,将区连拦腰斩断!
“啊啊啊啊!疼疼疼!下半身疼!!!”
区连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刺激着在场平日里好勇斗狠的男子们的耳膜,望着区连状若疯魔的神情,即便是再怎么凶神恶煞之人,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腰斩可是律法里规定对谋逆之人的刑法,享此殊荣的正是区连范虎两人,这两人的死状令在场的男子吞了吞唾沫,令他们头皮发麻,至于区余的斩首,那就都不算什么事情了
剩下的冲击县衙之人,等待他们的是绞刑
今日他们正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汉家天威,只要你敢谋逆造反,天子亲军就能跨越数千里,以不可战胜的姿态将你斩杀
“嘶”
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区则摇摇头,将为这三人默哀的想法驱除脑外,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沙将军,赵将军呢?”
“赵将军”沙摩柯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说道:“子龙将军这几日彻夜不休,终是找到了啊.”
区则一头雾水,“???找到了?找到了什么?”
此时此刻,蓬头垢面的赵云小心翼翼的抱着一盆栽,笑得就像是个孩子
“占城稻!我拿到了!”
“能够养活更多人的良稻,提前出世了!”
“好好好,好啊.”
第393章 曹仁:啊?我留守?
长安城外
凉风习习,吹得路旁树影绰绰。鼓声阵阵,盖过聒噪的虫鸣。
身披甲胄的张飞转身望向前来送别的群臣,不禁有些感慨,转眼就到了他执掌一军的时候讨伐不臣的时候,实在是令人有些感慨,以及激动!
心底当即涌出万丈豪情,两句诗作就要脱口而出!
好在张飞反应的及时,赶紧闭上嘴巴,强行按住那股冲动,毕竟曹孟德可在身旁呢!
晃了晃脑袋,张飞将多余的念头驱逐出去,他暗自发笑,俺也不是什么文人墨客。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且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叔!”
随后而来还有一道声音,“三将军,阿父!”
张飞低头一瞧,刘协迈着短腿快步跑来,曹昂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后。
原来是好大侄儿和曹孟德之子.
张飞瞟了眼身旁的曹操。
“昂儿.”
曹操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给了曹昂一个拥抱。
收回目光,张飞半蹲着身子,抬手擦了擦刘协脑门上的汗丝,笑问气喘吁吁的刘协:“协陈留王,你怎么来了?”
“三叔,听说听说你要出征了.”刘协缓了口气,“我特来送行”
说完刘协朝张飞作揖。
张飞暗道,这才多久不见,好大侄儿就像是变了个人,起码这作揖还是有模有样的。
想着想着张飞玩心大起,他压低声音,压到只有他和刘协才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协儿,要不要随三叔去征讨叛臣啊?”
“征讨.叛臣”
咕咚一声,刘协咽了咽口水,怔怔的望着张飞。
这副模样张飞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悉了,每次刘协意动都是这副模样,当然他的这番话不过是戏言,便是刘协点头,也不可能真的携带刘协去往战场,此行不像是骑马那般简单,打仗总归是危险的,又不是人人都是赵云,若是有个差池,别说是刘备关羽,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谁料这次的刘协纵然满是不舍,不过还是摇摇头,“不了,三叔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大母还需要我的照顾.”
善!
张飞暗叹一声好,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在刘协的肩头,目光顺着手掌渐渐上移,张飞和刘协看清手掌主人的样貌,正是
“大哥!”
“皇叔!”
刘备冲两人笑了笑,又玩味的望向张飞,“三弟,勿要调笑协儿了。”
“嗨,大哥,俺这不是跟协儿说的玩玩吗?都是戏言戏言。”张飞挠了挠脑袋,嘴角勾起一抹讪笑。
刘备拍了拍刘协的肩膀,“协儿,我有要事要与几位将军相商,不如你先与昂儿到一旁玩耍吧。”
闻言曹操也望向曹昂,他刚开口吐出两个字,“昂儿.”
曹昂顿时会意,朝着曹操躬身,“阿父,儿先告辞,还望阿父多注重身体,一路顺风。”
“哈哈哈,昂儿放心,有几位将军在,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为父?!昂儿好好准备欢迎为父凯旋而归吧!”
刘协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的这位师侄,他知道眼下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浓眉大眼的曹昂,居然如此能说会道!
少年的好胜感一下子被激起,他也学着曹昂的模样,朝着张飞作揖,“三叔,一路顺风!”
刘备和张飞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哈哈哈,协儿,届时俺将颜良文丑的马擒来送你!”张飞拍了拍刘协的肩膀。
刘协双眼顿时一亮,乐的合不拢嘴,再一次朝着张飞作揖,这才与曹昂结伴离去。
随着曹昂和刘协的离去,几人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曹操问道:“玄德,陛下近来身体可好?”
“陛下.”谈论到这问题时,刘备的声音明显一顿,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实不相瞒,近来还是一如往常,并无什么大碍.”
“那为何”
“就是时不时力倦神疲,连太医令都说是此前落了病根.”
“.玄德,是我失言了。”曹操低下脑袋。
刘备并没有介意,他拍了拍曹操的肩膀,“无碍。”
张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移开目光,居然在刘备的身后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为了转移话题,他将言语的重心拉到那张陌生面孔上,他再度望向刘备,不过这次不同上次,他歪着脑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嗨,有华神医在那还算事吗?说来大哥,你还真是瞒俺瞒的好苦啊!这身后之人,大哥还不曾告诉过俺!”
经张飞一打岔,曹操也注意到刘备身后的那张陌生面孔,这人衣着华服,面容俊朗,气质清逸,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谦谦君子”!
只不过曹操纳闷的是,这人为何如此眼熟?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浮现,记忆中那人的面孔也与眼前之人渐渐重合,他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瞳,快步上前,热切的问道:“敢问君可是荀攸荀公达荀太守!”
“正是,攸见过鸿胪卿,见过三将军。”荀攸笑着冲曹操张飞二人抱拳。
“原来是荀太守”张飞抱拳回礼,在荀攸道出名字的瞬间,方才的疑惑便恍然大悟,他还纳闷,曹操怎么见了一气质不弱于自己的士人就如此激动,原来是荀攸啊,那就不奇怪了,荀荀攸这对叔侄可谓是曹孟德的左膀右臂,能力堪比诸葛丞相和孝直。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