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里竟生出一丝愧意,他们何德何能让刘备百里相迎啊!
“文远!公明!子义!为何立在原地?是在观赏我等大汉的大好河山吗!”
张辽太史慈徐晃顿时一惊,他们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道声音,是主公!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刘备和简雍领着仪仗队前来。
“主公.”
见刘备满脸喜色,张辽徐晃太史慈有些复杂的道出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
刘备自然是察觉出几人的异样,他暗道:发生何事了?莫非是.
他的目光随意扫视,当目光落到陈到的脸上时,陈到有些心虚,不敢与刘备对视。
应当是叔至说了些什么。
刘备没有责怪陈到,他先是令仪仗队停下,后又翻身下马。
这番动作,让除开简雍以外的人都面露疑惑,心底不禁浮出同一个念头,主公这是要作甚?
几人在心底疑惑不解的时候,简雍已经行动了起来,他翻身下马,跑到后方拿了些什么东西。
“文远。”
刘备笑着走到张辽身旁,简雍这个时候拧着三张胡床小跑而来。
“!”
张辽徐晃太史慈皆是心中一惊,主公主公这是要亲自扶我等下马?!
下一刻,刘备的行动坐实了几人的猜测。
他朝着张辽伸出手,眼尖的简雍连忙放下胡床。
而后刘备在张辽失神的目光下缓缓说道:“文远,来,我扶你下马。”
不知为何,张辽竟然觉得喉咙底变得尤为干涩,就连挤出的话语都沙哑低沉,“主公,我.我我没有什么功劳,不值得你这么做”
“唉,文远此言差矣。文远之名,我在长安都有所耳闻,八百骑就杀得叛军丢盔弃甲!快哉快哉!实在是扬我汉家天威!文远之勇,实在是令我神往。”
张辽心里不禁感慨,不论身居什么高位,主公仍然是主公啊!
张辽抓住刘备的手,在刘备的搀扶中,踩着胡床下马。
随后刘备望向徐晃,徐晃惭愧道:“主公,我不曾像文远这般退敌.”
“非也。”刘备摇摇头,“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公明职责的重要性,在我看来与文远等同。”
听到刘备的肯定,徐晃心头一暖,他没有再拒绝,他在刘备的搀扶中踩着胡床下马。
最后则是太史慈,太史慈眉间似有忧色,他道出两人的心声,“主公,我等能平定西域诸国,维持西域的稳定全因主公和两位将军,此功不在我等啊”
“子义。”刘备摇摇头,“我等的功在于将尔等三人带到西域,西域不比中原,西域诸国蠢蠢欲动,若是没有尔等似钉子一般钉在西域,西域诸国岂能罢休?不付诸武力,让西域诸国胆寒,西域诸国又怎么会坐下听到大汉的声音?”
“子义不知你看到通往西域的客商否?”
“自然是看到了。”
“若没有尔等,西域又如何太平?客商又如何带从西域带回财富?子义不要妄自菲薄,尔等有功,有大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太史慈大大方方抓住刘备伸来的手,在刘备的搀扶中,踩着胡床下马。
刘备将几人请下来后,指着不远处的驿站笑道,“文远,公明,子义,舟车劳顿,不如前方暂且落脚歇息。”
张辽下意识说道:“那子龙将军之事”
此话一出,张辽顿感不对劲,怎么徐晃和太史慈都看向他了。
他这才回过神,坏了,难道说错话了?
陈到翻身下马,走到刘备面前,低垂着脑袋,惭愧道:“主公,此事是我告诉他们的。我怕您操劳”
“哈哈,无碍无碍。”刘备拍了拍陈到的肩膀,“叔至不必担忧,子龙之事,已经安排妥当,算着时日,必然能在子龙之前回到长安。至于操劳一事,今日见迎接文远公明子义怎么能算操劳呢?”
“咕噜”
就在此时,肚皮抗议的声音在几人之间跳起。
刘备太史慈张辽徐晃陈到皆是一愣,他们目光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简雍满脸尴尬之色,“主公,你五人说的我肚子都饿了。”
刘备等人面面相觑,哈哈一笑,四下里都是快活的氛围。
刘备领着太史慈张辽徐晃等人进入长安,如今的长安实在是让三人大开眼界。
一路走来,炊烟屡屡,村舍恢复了鸡犬之声,田间遍布粟米。
农夫们挥洒汗水,挥舞着镰刀收割粟米,连连直说今年是个难得的丰年。
在田间嬉戏打闹的孩童见到刘备等人路过,纷纷停下动作。
不过不是畏惧,而是撑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手挂竹篮的农妇,揪住孩童的耳朵,训斥连连,说什么要是耽误天兵讨伐恶贼那该怎么办。
此情此景,张辽徐晃太史慈等人真是平生罕见,兵过如篦可不是戏言。
然而眼前的光景呢?农夫并不害怕他们,孩童更是满眼好奇,就连呵斥孩童的农妇都只是怕耽误他们讨伐恶贼。
三人此时只想到一个词,王者之师。
好,真是太好了。
不久之后,众人抵达了长安,真如刘备说的那样,赵云还在赶回长安的路上。
天子亲自接见张辽徐晃太史慈三人,天子下诏,谒者宣读。
鉴于张辽克定祸乱有功,赐爵都亭侯。
徐晃治理有功,赐爵都亭侯。
太史慈守土有功,赐爵亭侯。
至于官职则是北军八校尉之一。
张辽太史慈徐晃听到诏令,第一反应是耳朵出了问题。
北军八校尉虽归为北军,实则是天子的亲兵,不同于守卫都城的北军,北军八校尉之兵只为天子负责。
天子居然让他们担任北军八校尉?
要知道他们严格来说是刘备旧部,虽然他们清楚刘备并非董卓,但.哪怕爱财如先帝,也会从何进手上分权。
反观如今的天子.非但不设防,还生怕刘备能用的兵卒少了,连忙将其旧部塞进八校尉当中。
张辽太史慈徐晃面面相觑,彼此都看见对方眼底的错愕,他们第一次知道天子是多么信任刘备。
“竖子!”
“桥蕤匹夫!”
与此同时,仓皇逃回淮南的袁术,屁股都没有来得及坐热,就得到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无影无踪的桥蕤家眷,如今出现在了广陵!
这气得袁术急火攻心,目呲欲裂!
一个不慎竟然吐出一口鲜血,他面容扭曲,咬牙切齿,气得破口大骂,“好好好。好一个桥蕤,怪不得我等无法攻克广陵,原来原来你与陈元龙那厮搅和在了一起!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处处与我作对!怪不得那一夜不见了踪影!”
张勋实在是有些听不进去了,平心而论他觉得桥蕤不至于如此不堪,他想要为桥蕤解释。
只不他刚想要张嘴就被杨弘扯住了袖子,他回头一看,杨弘竟然冲着摇摇头。
他压低声音,疑惑不解的问道:“杨长史,你为何要拦我?”
“张校尉,如今袁公怒火攻心,勿要去触霉头啊。”
“这”
经杨弘这么一提醒,张勋开始犹豫起来,他们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撤回淮南,眼下要是帮桥蕤说话,从而丢掉性命,实在是不值得。
挣扎片刻后,张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紧闭嘴巴,默不作声,就当袁术的话是耳旁风。
一通发泄之后,袁术一个踉跄,坐倒在主位之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过面色趋于平静,似乎是好转了许多。
袁术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缓缓坐好。
他沉默半响后,望向张勋和杨弘,张嘴道:“眼下我等损兵折将,应该补充一些兵卒,若是我没有记错,孙伯符从军中借走了三千兵吧?”
啊?
张勋愣住了,多少?三千?
孙伯符加上周公瑾才三四千吧?
怎么就借给了孙伯符三千?
就在张勋愣神之际,杨弘忙说道:“明公英明。”
袁术很自然的点点头,“既然是借出去的兵,自然有收回之理,张勋你领兵前去讨要回来。”
饶是张勋都觉得袁术这次有些过火,他下意识问道:“要是孙伯符不肯给.还,不肯给我等呢?”
“不肯?”袁术冷笑道:“不肯那就抢!”
坏了,孙伯符这回可摊上大事了。
张勋对于孙策观感不错,但是观感是观感,袁术的命令远大于观感啊,对此他只能在心底表示遗憾。
“还有一件事。”袁术忽然又说道,“去,给我找些刺客,我要陈元龙和桥蕤的首级!”
第471章 许褚的计策让人眼前一黑(四千)
“什么!”
孙策听着传令兵带回的消息,面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的青筋根根怒跳!
他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瞪着一双虎眼,牙缝里挤出低沉的话音,“你你说什么?!袁公路要我交出兵卒?!不然不然就攻打吴郡?!此言当真?!”
“当真.绝无绝无半分虚言”如此模样的孙策,吓得传令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孙策松开传令兵的衣领,一拳砸在身旁的案牍上,震得茶具东倒西歪,他咬牙切齿道:“袁术老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我何时从汝手里借过三千兵卒?!家父旧部你都不曾归还与我!”
“如今还想夺走我与公谨之兵!”
“可恨,可恨啊!”
孙策来回踱步,他越想越气,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挂着宝剑的墙壁前。
他取下宝剑,右手握住剑柄,一口气抽出剑来。
望着寒光如雪的剑身,瞧着剑身上映出的怒容,他只觉得胸口里有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仰天长啸,“老贼,竟然如此欺我!我必然要与你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