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莲教还有一支部队?”
“完了完了,万一那支部队就在金陵城里怎么办?再里应外合一下,金陵还怎么守啊!”
“大司马,要不咱们赶紧渡江去扬州去吧!万一那些白莲贼真在金陵城里怎么办!”
“混账!金陵乃我大齐之南行在,江南之重镇,怎可轻易放弃!”
“是极是极,更何况八万江南大营正兵就在城外,更有大司马亲自遴选之火器营与两千攻灭蒙元之朱雀铁骑在,区区白莲贼又有何惧!”
“哼,说的倒是轻巧,可你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吗?”
“若是能藏进金陵城就证明人肯定不多,更何况人多又有什么用!绣衣卫整理出来的白莲教情报你们就没看过吗?当年荣忠武公带着十万北伐大军就把近三十万的白莲贼杀了个干净。你觉得承平多年,现在的白莲贼是能和从乱世杀出来的白莲贼比吗?”
“正是如此!难不成你是觉得大齐的军队打不过一个凉廷在亡国十六年前都能自己镇压下去的邪/教吗!”
与夏铭没什么区别,金陵大部分文武官员在听闻白莲教还有一只隐藏部队的时候立马炸了锅,立马分裂成转进派与攻防派。开始朝对方疯狂输出。
贾珲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明白人出来解释。
他现在也是整个江南的最高官爵者,总不能次次都是自己来解释吧?
“停停停,都住嘴!诸位同僚,且听郭某一言!”
明白人这不就来了嘛!
贾珲也直视着自己这位世叔。
听到郭彪的话语,大堂上正不断争吵的文武们立刻安静了下来。毕竟是金陵守备,整个江南名义上的最高武官,大家还是愿意听他的。
“诸位,大家都是知道白莲贼是今日晚上造反的,对吧?你们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能跑到哪去?跑个屁!大家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也别想着投贼,就凭你们这群家家有仆役的以为白莲贼能放过你们不成?
郭某人口条不行,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就说这么多了。具体怎么做,还请大将军示下!”
郭彪说完,朝着坐在大堂堂案后的贾珲一拱手,回到了自己的交椅上。
还行,就是这么个情况,跑肯定是来不及的,贾珲甚至觉得在往燕子矶、采石矶甚至镇江走的路上都会有白莲贼埋伏在路边。
不过贾珲也从未打算跑就是了。
事到临头,金陵文武现在也都知道争吵已经没了意义,纷纷转过身来朝着贾珲。
“正如郭侯所言,跑不了了,某家也从没打算跑过。何况江南大营的八万三千人,某家带来的两千余铁骑,镇江卫,绣衣卫金陵千户所的一千余绣衣力士,金陵周边诸守备,算起来金陵附近能调动的精锐接近十万。
更何况周围还有皖地诸千户所、湖广与福建的都指挥使司,东海水师,长江水师,甚至江北的漕兵与我江淮漕公子弟兵在,区区白莲贼又有何惧!
我意已决,留在金陵与白莲贼血战到底!”
说到这里,贾珲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堂上的一张张面孔。
贾珲闭上了眼睛,又陡然睁开,深吸一口气大吼
“大齐万胜!”
金陵文武们在听到有这么多军队在侧,顿时豪气横生,同样站起来朝着贾珲拱手
“大齐万胜!”
声音从兵部大堂传出去老远,惊得正在远处站岗守卫的军士也不禁朝着兵部抬头望去。
见到金陵文武们这么有精神,贾珲也有些欣慰。
“很好,那就按照今早某家给诸位的军令行事吧!
最重要的是宵禁,金陵已经许多年没有经历过宵禁了,估摸着江南大营如今也已经开进通济门了,诸位就去那边领一支部队,好好巡视各自辖区吧,散会!”
信心十足的文武们挺胸抬头走出兵部大堂,说实话,他们还是头一次这么团结的去做一件事呢。
毕竟关乎于身家性命,贾珲也是个会砍人的
和留到最后的郭彪商讨了一下金陵城防,并亲自把他送到门口。
站在兵部衙门前的街道上,看着郭彪龙行虎步越走越远的身影,贾珲不禁朝着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谭季感慨:
“真是没想到啊,他们竟然如此明事理。我还担心自己年纪轻可能会遭到他们的轻视呢,毕竟有句老话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嘛,谁承想大家竟然
啧啧啧,有点感动。”
看着身前一脸感慨与莫名感动看着消失在拐角的郭彪的贾珲,谭季一口老槽不知从何吐起。
您这一来金陵就用三两银子打了甄家的脸,甄家屁都不敢放一个。后来还一脚踹废了前江南大营总兵邓原,江南大营的军官也关进囚车往洛阳送了几十号人,还砍了后军都督家的小公子、一个勋贵继承人和一个宗室子。
他们是活的有多不耐烦才会给您使绊子啊!
嘴角不断抽搐的谭季还是没敢把这些话说出口,眼前这人有多小心眼他可是知道的,还是不要打扰到大都督的雅兴为好。
“是啊是啊,不愧是大都督啊,当年卑职刚来金陵的时候,这群人可是卑职下了不少绊子,吃了好多苦头啊.”
“嘿,不愧是我.咱们也走吧,去甄家一趟,去见见老夫人,把白莲教的事和她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受惊吓。”
。。。。。。
甄府。
准确来说叫奉圣夫人府,只不过住的都是甄家人,这才被称作甄府。
时隔近两个月,贾珲再次莅临此地。
看门的小厮们如临大敌,心惊担颤的引着贾珲进了府里。
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自上次他离开以后,三夫人可是好生发了一顿脾气,听说还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被杖毙扔去了乱坟岗
“哎,小哥儿,回神了!”
“嗯?”
咚!
“哎呀!”
领路的小厮正胡思乱想着,被贾珲提醒这才回过神来,一个踉跄差点被仪门前的台阶给绊倒在地。
“哎呦,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差点惊了贵客!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他二十板子!”
“啊?常爷、常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啊!”
“算了吧,就是分了神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犯不着打板子,罚去干几天累活意思一下就算了吧。”
“这”管事一脸为难,这些个仆役最是难管,若真让他们知道在贵人面前犯错会被贵人彰显一下通情达理求情原谅了,那还了得?
“怎么。我的面子不好使了?”贾珲歪着头看着一脸为难的管事。
穿越过来的贾珲实在是做不到无缘无故压迫他人,他更愿意干多少活给多少钱或待遇。若仆役们犯了错,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还是会尽量不打骂仆役,就算是惩罚也是以干重活累活之类的惩罚方式。
尤其是眼下奴变在即,实在是不想多生事端了。
贾珲的面子还是好使的,那管事被吓得差点要失禁了,连忙拍着胸膛保证绝对会按照大都督的意思来办等等。
见到日行一善圆满完成,贾珲也欣慰的点了点头,跟着管事进入了前院,奉圣夫人已经和甄应嘉等人坐在正堂内等着了。
军队进城,实行宵禁,文武齐聚行宫!金陵城出了这么多大事,甄家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接到,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今,造成所有事情的正主来家里了,可是要好好问问为什么把他们江南甄家给排除在外了!
胡思乱想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进入了甄家正堂。
第一更!
(本章完)
107.第107章 无题
107.
2023-08-24
“呦,都在呢!”
身穿大红色圆领袍的高大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进入了正堂内。
环视一周,最后直视着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
“珲给老夫人请安了!”贾珲一撩袍子朝着老夫人过了下去,磕头请安。
就算是皇子龙孙见到老太太的时候也要跪下来给老太太请安,没办法,上皇的“吾家老人”嘛。
“呵呵呵,珲哥儿快起来吧。”老太太笑呵呵的朝着贾珲说道。
“谢老夫人!”贾珲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身来,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交椅上。
然后呢,怎么不再给我们这些长辈打个招呼了?
甄家的老爷太太们纷纷皱了皱眉,但一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贾珲在金陵能止小儿夜啼的凶名,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算了,我这人大度,不和这失礼的小子计较!
“唉,我这老婆子真是招人厌啊.”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突然叹气。
“哦,这就奇了怪了,这金陵城里还有给您甩脸色的?老太太您尽管告诉我,我去把他皮给剥下来!”贾珲知道老夫人想要说什么,连忙凑上去附和。
“我这老婆子可不敢说,那人权势滔天,嚣张跋扈,杀人如麻,在朝堂上好大的势力!若是说出来让他知道了,那可了不得!搞不好啊,就连珲哥儿你也要跟着吃挂落!”
“啊,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势力?就连我这个大将军也招惹不起?”贾珲夸张的陪着老夫人演着。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为好,若是让那人知道是从老婆子嘴里说出去的,指不定心里多记恨我呐!”
“到底谁这么凶啊,竟是连说都不让说了!老太太您就放心说,我就不信他还能只手遮天喽!”贾珲夸张的挥舞着双臂,仿佛真要去和什么大恶人单挑一样。
“那老婆子就豁出去说了,你可别说出去!”老夫人朝着两侧看了看,好像在探查有没有人偷听一样。
“您说您说。”贾珲朝着老夫人探过身去。
“还不是那左军大都督贾珲!珲哥儿啊,这人好生可恶,来了金陵快两个月了,也就刚到的时候来看了我一眼,就再也没登门过,你说,是不是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珲哥儿,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可千万不要告诉那个可恶的贾珲啊!”
“啊?这这这”贾珲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老太太,拙劣的演技乐的老夫人前仰后合的。
贾珲未有做出一脸苦笑摇着头的看着老夫人。
将近两个月一次都没来拜访老夫人,现在想来,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
不管朝堂上再怎么有龌龊,甄家贾家在之前终究是亲如一家的老亲。当年东宫造反失败身死,老太太也是上书上皇尽心尽力的帮贾敬贾赦,帮贾家说过话的。就凭这点,贾珲就是和甄家人再不对付,老夫人还是要绝对尊敬的。
“哎呀,老太太,您就别再臊孙儿了,孙儿这回是真知错了!”贾珲连忙起身重新站回正堂位置,朝着老夫人大礼参拜谢罪。
“哎哎哎,珲哥儿你这是作甚?这是贾珲做的又不是你贾瑾玉做的,你有什么好道歉的?”老夫人一脸惊奇的瞧着贾珲。
“老太太.”贾珲苦笑着再次拜了下去。
“唉真是不经逗,起来吧!”见贾珲的样子,似乎是真心悔过了,这才放过。
“哎!”贾珲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从丫鬟手里夺过茶壶,给老太太添了茶水,这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珲哥儿啊,老婆子知道你在忙江南大营的事,可是真的半天的功夫都抽不出来陪老婆子坐坐,说说话?”老夫人慈祥的看着贾珲。
她知道,甄家如今的小儿子甄应嘉是个有能力的,但并不是缺了他就不行了,朝堂上有大把的人能替代他。他唯一拿得出手来的也就是自己与上皇这层关系,占一个忠心了。
可若是等自己和上皇离世,与当今关系一般的他又如何能够坐稳体仁院总裁这个只属于皇帝心腹的位子?
当今就没有个心腹之人吗?
若是自己不把甄家和贾珲的关系给捂热乎了,就凭着宁荣二府又怎么护得住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