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有情况!”
副手朝着高游击高呼。
高游击连忙收回看向身后部下的目光,直视着此战最大的阻碍。
齐军骑兵精锐中的精锐。
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的嫡系军队朱雀铁骑。
(本章完)
116.第116章 游击将军高显业
116.
2023-08-29
只见从炮兵阵地里冲出人人身穿铁甲红战裙的近千铁骑,高游击定睛望去,只见他们高举一杆红底金线的振翅朱雀,端着几丈长的长矛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时间,高游击顿感心酸。
若是大凉还没亡,以自己祖上的威名与功劳,率领这支部队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而不是身后临时拼凑出来的驴骡铁骑。
甩了甩脑袋,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目光严肃的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朱雀铁骑。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高游击大喝一声,端起自己祖传的马槊就朝着朱雀铁骑发送了冲锋。
“嗷”
被高游击的冲天豪气感染的驴骡骑兵们也学着前面的高游击端起了自己的长枪长矛。
朱雀铁骑也发现了敌方的意图,只有少部分位列队伍前方艺高人胆大的一群人继续握着弓箭,自觉武艺不够的纷纷收起了原本打算进行骑射的弓箭,从得胜钩上拿起长矛。
他们可没有大将军那种五步贴脸射杀的武艺与勇力,这很明显就是要和自己硬碰硬一波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自家军阵,骑射失误了就会有更多人冲进军阵去,犯不上因为这个而炫技。
冲在最前面也想射杀对方主将的杨志突然感到对面的主将也不是个善茬,自己的一箭不一定能够射中对方,只思考了几个呼吸的杨志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连忙换成了自己的钢枪,端起来目光严肃的锁定着那对面队伍里唯一一个用马槊的人。
相距百步,火器营指挥使下令停止了继续射击,这个距离,再用大炮射的话可能会伤到友军。这帮子朱雀铁骑可是大将军的心尖尖,万一被自己伤到了,可是要吃挂落的!
不过,也不是再无动作。
“铳手列阵!”
指挥使一声令下,千名火铳手连忙以弦月状列阵,前后三排,以凹进去的那一面直面敌方骑兵。炮手们连忙拉着炮车退到了盾车之后,盾车接替炮车紧贴在铳手的后方,等铳手放完铳后就会退回盾车之后。
五十步,高游击已经能看清齐军主将的相貌了。
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身穿对襟无袖鱼鳞半身罩甲,束着一条深红色布面铁衬战裙,上绣金色火焰朱雀纹样。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
“丑人,纳命来!”高游击大喝,举起马槊就朝着杨志冲去。
“丑人?狗一样的东西,死!”听到高游击的称呼,杨志大怒,举起钢枪就朝着高游击砸了过去。
当!
钢枪与马槊相撞,从枪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得杨志险些脱手把钢枪甩出去。
不好,这是个高手!/也就这种程度了!
只是一次交锋就让双方察觉到了对方的虚实,就在双方即将错开身位之时,高游击突然高举马槊,高举马槊左手抓着槊杆往后一收,借助腰力横扫向身后的杨志。
杨志顿时大惊,连忙双手紧抓枪杆向右挡去.
!
槊头狠狠砸在了钢枪枪杆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杨志头晕目眩,一股巨力袭来,险些让杨志摔下马来,若非杨志及时用脚尖勾住了马镫,否则就要摔到地上被后续到来的骑兵踏死当场。
好强!
杨志心有余悸的在身后亲兵的帮助下起身坐正,内心涌现出一股恼怒,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就要朝着高游击追去,却被冲过来的驴骡骑兵不要命的攻击着,一时间竟被困住了手脚。
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与落马声敲击着高游击的内心,令他心如刀绞,但他现在也顾不得回去救他们了,一举冲到中军的那座高台上,把贾珲弄死才能抚慰那些战死的教友们!
心一横,高游击大力磕碰马腹,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更加快速的朝着前方冲去。
“举铳!”火器营指挥使见到武艺不凡的杨志杨爵爷都被敌方主将两槊差点打下马来,连忙朝着火铳手大吼命令道。
根据最近训练的程序,早就装填好火药与弹丸的火铳手们抬起了手中的火铳,被点燃的火绳冒着青烟。
在成为火铳手之前,作为优秀弓手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一颗冷静的心,哪怕敌方的大将已经冲到离自己三十步远的地方了,依旧没有慌乱,只是冰冷的瞄准着冲过来的将军。
“放!”指挥使大喝!
就在火铳手们开火之时,高游击大吼,将手中几丈长的马槊当做标枪投了出去,一个火铳手不慎被马槊正中胸膛穿胸而过,锋利的槊尖捅进了站在后面倒霉鬼的腹部,最终钉在了地上
抛出马槊后,高游击也没有愣着,立马翻身藏在了马腹下。
顿时,战马的身上爆出了以朵朵的血花,高速跑动的战马哀鸣一声,无力的往前多跑动了几下,却被接下来的两轮齐射瞬间打成了筛子。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正是贾珲亲自交给火器营的三段式射击。
硝烟弥漫
“死了吗?”高台上,贾珲拿着单筒望远镜尝试在硝烟里寻找敌将的踪迹。
“将主,一千把火铳呢,怕是弹丸都能从尸体上挖出来好几斤”亲兵不屑的望着满是硝烟的战场,不屑的说道。
“未必,那等的武艺,那等的人物,我可不信他这么容易就死了。”贾珲希望这人活下来。
虽说杀了不少自己人,但就凭这个白莲教的武将能够两槊抽翻杨志,带领一帮骑着驴和骡子的部队打穿自己的朱雀铁骑又打进火器营前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就足够贾珲欣赏他了。
若是他还活着的话,那就招揽一下试试吧
贾珲心里默默的想着。
前军,火器营营地。
“还有动静吗?去看看!”指挥使小心翼翼的从盾车后面探出头来,盯着马尸那边看,跟身边的亲兵命令道。
亲兵点了一队火铳手,朝着马尸那边小心的走去。
也就二十来步的距离,很近。
小心小心再小心,亲兵等人终于来到了马尸背部旁。
亲兵抬起手中的红缨枪,小心翼翼的拨动马尸。
“邱爷,没动静,会不会真死了?”一个火铳手感觉心里发毛。
“别说话,那人能两槊抽翻杨爵爷,说不定.”亲兵没有继续说下去。
抬起长枪,不在拨弄马尸,而是不停的戳来戳去。
“嘿,邱爷,没反应..”
啪!
从不知道那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枪头下的枪杆,亲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想用力把长枪抽过来的时候,一股巨力把自己直往马尸的方向拉去,亲兵一个踉跄就要趴在被打烂内脏碎肉流了一地的马腹上时,一只手身影从马肋伸了出来,扯住了亲兵罩甲的方领上,马尸猛的一翻,一个浑身碎肉流淌着不知道是人血还是马血的披甲人突然出现在亲兵面前。
亲兵正想大吼,却不成想这血人没有给他丝毫的机会,一把锋利的匕首扎透了罩甲,插入了胸口,扎穿了心脏
“快打!”被突然出现的血人吓了一大跳的火铳手们连忙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早已装填好的火药瞬间被火绳点燃,一声爆响传出,一枚枚铅弹就朝着血人射去。
血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举起亲兵的尸体右手捞着长枪就朝着火器营冲了过去。
一枚枚铅弹打入了亲兵的尸体,绝大部分铅弹都停留在了亲兵体内,只有少数的一两枚铅弹幸运的打穿了没有骨头的肉,却被血人身上的铁甲所阻,叮叮两声就掉在了地上。
长枪划过身旁火铳手的身体,两个人暴死当场。
“快,盾车,盾车给我合起来!”指挥使扯着嗓子朝着操纵盾车的辅兵们大声喊道,想要用盾车来阻挡那敌将的步伐。
见到盾车逐渐合围,高游击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把自己困在阵前!
若是真被困住了,高游击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好几百把火铳打成筛子,到时候怕是要在弹丸堆里找人了!
伴随着怒吼,高游击举起长枪就朝着盾车冲去,顺手捞起洞穿了一具尸体和一个不停哀嚎的人的马槊,瞄准再次投出,马槊再次投中了一个不小心把身子漏在盾车外面的倒霉蛋。
虽说有辅兵几乎是同时补了上去,但车阵的形成却因为倒霉蛋的死不可避免的完了半拍,被高游击抓准机会冲了进去。
车后的火铳手正要开火,就被一杆红缨枪划开了喉咙,手中的火铳恰巧被人夺去,火铳手趁此机会连忙用双手捂在了喉咙上,一时间,火铳手竟然对某个夺走他火器的不知什么人升起了一丝感激
啪!
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能不能打准全靠命的火铳也变的百发百中,一枚铅弹命中了前方火铳手的眉心,高游击故技重施,再次把尸体握着的火铳夺了过来。
在此之前,那把被打空的火铳被当成了棒子,一击就将一个长枪手的脸给打凹进去,最后被当做投掷武器扔到了另一个长枪手的头盔上,把这人打晕了过去。
敌将正在自家的军阵中纵横,火铳手们却因为投鼠忌器怕误伤友军不敢放铳。
“厉害,厉害,这等猛将给反贼卖命着实屈才了,他就应该带领着数千铁骑在草原和大漠中横行!”贾珲越发想把这人收为麾下了。
“不要再平添伤亡了,把他放过来。”看到阵前的驴骡铁骑已经被杨志歼灭,贾珲撇了撇嘴,朝着身边吩咐道。
“这将主三思啊,那人可还拿着把火铳呐!”
“这好办,取我弓来!”
亲兵见自家将主意愿坚定,只能把弓箭拿了过来。
贾珲站了起来,颠了颠手中的一石硬弓。
不错,还是熟悉的手感。
点了点头,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雕翎箭来,朝着正在军阵中激战的敌将望去,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张弓搭箭放弦!
高游击激战正酣,顿感头皮发麻正要做出反应,一根短矛一样的雕翎箭就正中自己左手上的火铳,压实在铳管内的火药瞬间被箭头撕裂管壁摩擦出的火星子引燃,炸裂开来!
高游击顿时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手中炸的就剩下铳把的火铳。脸上,鲜血顺着一道伤口流了出来。
幸好自己刚才躲了一下啊!
耳旁突然传来让齐军让开道的喊话声,仿佛想到了什么,高游击连忙转身看向了离自己就剩下不到百步的中军高台。
一个高大的披甲人正笑着朝自己挥舞着手中的大弓。
官军之中竟也有射术如此高明之士!
只是,听说贾珲身材高大,这射手看起来也十分高大,再加上高台上似乎就只有两三个人.
会不会这射手就是贾珲?
想到这里,高游击不禁愣了愣神。
突然回想到自己还在战场上,高游击连忙戒备起来,却发现周围已经被盾手举盾围了起来。
不过也不算被围,还有一条直达高台的路被这些盾手让了出来。
高游击立马明白了齐军的意图,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缴获的长枪,高游击坚定的顺着被盾手让开的路,朝着高台走去。
百步的距离不是很远,高游击很快就走到了高台前。
挺胸抬头直视着朝下望来的那射手的眼睛。
“这位壮士,敢问尊姓大名?”那人率先开口。
“不敢称尊,我名高显业,圣教之游击将军是也!”高游击,不,高显业仰着头,骄傲的说道。
“如此神勇,在白莲逆贼那里竟然只是个游击将军?你们那教主竟是个眼瞎的.”
“此言差矣,我圣教人才济济,猛将如云,我这种水平当游击将军已是侥幸,怎敢窥伺更高位!足下便是贾珲了吧?”